“世家子弟皆在此圍獵，這校獵場地又大，孩子心又最是貪玩，找不到人是正常的。”

大理寺卿傅和同發表了下他的育兒經驗。

令和帝也不以為地點點頭，沒將此事放在心上：“朕那些兒子，看不到人影都是常有的，高卿你何須如此擔心啊，不如找找他平日里的玩伴，自然也就能知道了。”

高岳有幾分猶豫，“犬子今日來奉皇后娘娘口諭，做了四殿下的伴讀……”

“哦？崔相可見過高卿之子啊？”令和帝偏頭問。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崔錦之的上，從容不迫地笑了笑。

“說起來，臣至今也未見過卿的兒郎呢。”

“崔相這話是什麼意思？”高岳面微沉。

淡淡道：“臣前些時日一直忙于薛為之事，無暇教授四殿下，只好托太傅同二殿下等人一起上課。”

“只是令郎似乎……不太愿意做四殿下的伴讀，在上書房學習時，整日只跟著二皇子，甚來見過四殿下。莫說是臣了，只怕四殿下，也未曾見過令郎幾面吧？”

崔錦之那道利劍般的目過來，看得高岳頭上的冷汗都要出來了，“這……這……定是因為犬子的哥哥是二殿下的伴讀，所以犬子也同二殿下相識……”

他抬手了額角上的汗，“小孩子嘛……難免有些怕生。”

丞相大人沒接這話，怡然自得地品了口茶。

令和帝卻冷了臉，“如此說來，高天縱為四皇子伴讀，卻從未行過伴讀之職？”

“朕這麼聽來，倒像是二皇子的伴讀了！”

“陛下息怒，正如高大人之言，小孩都喜歡同自己悉的人一起，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崔錦之微微轉頭瞧向高岳，語氣真摯地給出建議，“不過高大人既然擔憂高公子，怕是只能問問二殿下的伴讀了。”

“是、自然是了。”高岳結結地說。

第二十六章 設計

麗日臨空，郁橈溪谷，影過葉間灑落下斑駁浮的碎金。

林間時不時傳來犬吠馬踏之聲，偶爾幾聲歡呼，驚得林間鳥兒撲騰起一大片，年們彎弓搭箭，飛馳穿梭于林間，臉頰熱得通紅，也不曾停下角逐的腳步。

祁宥卻慢悠悠地騎著馬，旁跟著個都要撅上天的霍晁。

“我的好殿下啊，好不容易圍獵一次，咱們不能痛痛快快地殺上一場嗎？”

“昨夜，你們是怎麼理的？”

霍晁一驚，連忙看一圈四周，確定無人后才著聲音道：“自然是丟進深山老林了，我倆抬著他走了老長一截路呢，可把我累壞了。”

“元思那個小子，平日里看著膽小如鼠的，我一手指頭都能按死他。可他昨夜卻告訴我什麼‘必有野出沒，到時候啃噬地面目全非，即便是卿親自到了，也認不出’。”

他不打了個寒，又道：“殿下昨夜到底去哪了……”

話還沒問完，便被旁泛著冷意的目嚇得噤聲了，安靜了好一會，霍晁又跟屁被針扎似地在馬上扭了扭，開口道。

“殿下，你知不知昨夜筵席上，陛下竟然想給丞相大人賜婚！”

年抓著韁繩的手徒然一，猛地抬頭了過去。

霍晁被他這兇狠的目嚇得哽了一下，又斷斷續續地說：“……是陛下要賜婚，又、又不是我說的。”

祁宥面無表地收回視線，淡淡地問：“……賜婚給誰家了？”

“沒賜呢，陛下當時喝多了，一時興起才開了口，丞相大人說了，顧將軍還沒娶妻呢，不到他。”

他嘖嘖道：“聽說顧將軍當時那個臉臭得啊，差點沒把手里的酒杯碎。”

沒有人注意到，年的神已逐漸放松下來，他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一旁的霍晁還在自顧自地說下去，“不過說起娶妻，也不知道丞相這樣瓊姿玉貌的仙人，日后會迎娶哪家貴進門啊。這麼一想，覺都配不上他啊……”

“誒！殿下，你覺得崔相應該娶……”他的聲音逐漸被那含有威懾意味的目凍住，頭皮發麻。

他終于閉上了，心底有個聲音告訴霍晁，如果自己再這麼喋喋不休地說下去，一定會死在這里。

眼角突然晃過一個什麼東西，他還想仔細看看，旁的年卻已經了——

他有力的雙牢牢夾著馬腹，駿馬嘶鳴，高高昂起后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他修長的影卻了起來，左手穩穩地拉開那把赤金龍舌弓，右手取出一只羽箭搭上，他對準著林間急速奔跑的影，眉眼冷戾，發飛揚。

只聽“咻——”的一聲，一道冷箭劃破長空，準定在一只鹿的右之上，那鹿哀鳴一聲，上流如注。

后的霍晁急急騎馬追了上來，看到這場面，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殿、殿下，旁人不一定認得出，但我爹對圍獵之事興趣頗濃，我自小便見得多了，這好像是頭懷孕的雌鹿……”

“我知道。”年面容平靜，漆黑泛金的雙眸中是漫天寒意，似笑非笑，“我用的這只箭矢，箭尾的徽標是二皇子的。”

霍晁不說話了，狩獵時有專門的侍從負責清點拖運，通過箭矢尾部的標記分辨到底是哪家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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