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是不是眼花了。

他了眼睛，確定不是幻覺后，忙拉起楊慎飛快地跑出去。楊慎正吃椒鹽餅呢，一時餅也掉在地上。他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李夢站定，他忙急急問道：“獻吉兄，這是怎麼……”

一語未盡，李夢已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臣叩見萬歲。”

楊慎只覺剛剛那口餅如同石子一般哽在他的頭。他對上朱厚照的臉，呆了至五秒，然后如夢初醒，跪下叩首。

朱厚照和劉瑾輕車路地進門，他微微皺眉，問月池：“他們來干什麼？”

月池無奈道：“和您一樣，來探病。”

朱厚照一來，就變是他們兩個人坐在椅子上，其他三個人齊齊站著。月池也不想坐，可比起當著一群人面前拉拉扯扯，最終被迫坐下去，還不如老老實實先聽話。可眼見李夢和楊慎站著，也覺十分不自在。扯了扯朱厚照的袖子。

朱厚照正在吃點心，他只吃了一口就嘗出來：“這是你做得。朕說了多次，君子遠庖廚。你自己子都沒好，還有閑心給人做點心吃！”

月池下意識頂：“君子遠庖廚是不忍宰殺飛禽走，這可都是素點。再說了，托您的福，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朱厚照還待再言，月池對他使了個眼，他這才注意到李夢和楊慎，來了一句：“你們退下吧。”

月池：“……”

第109章 強明非是盡周旋

說得好像你們都不出恭一樣。

還未來得及說什麼， 李夢和楊慎就急急退下了。月池無語地看著朱厚照。朱厚照來了一句：“怎麼，你還要他們留下來來看我們吃飯不？朕是無所謂，劉瑾， 再把他們……”

月池忙按住他的手， 一下往他里塞了一塊糯米糍。朱厚照嚼了一口，嫌棄道：“怎麼又是這種黏糊糊的東西？”

月池腹誹道， 不黏怎麼堵某些人的。朱厚照到底還是咽了下去。兩人面面相覷，同時道：“你……”

月池一默，又和他同時道：“你先說。”

朱厚照問道：“你好些了嗎？”

月池道：“謝萬歲關懷，葛太醫醫高超，臣已經好多了。”

這短暫的對話后又是一陣沉默。朱厚照言又止， 沖行事的后果就是，真見到人之后， 他反而張口結舌起來。他們以前都是在聊什麼，朱厚照開始回憶里搜尋話題，這才發現，閑聊時的話題全部都是李越提出，談正事時倒是他主導，可他不想一來就和他說這些。

月池見狀微微蹙眉。張岐前日才在門大放厥詞，今日朱厚照就來了， 這顯然不會是巧合。而張岐敢公然鬧這樣，如說他沒有半分依仗， 任誰也不信。至于他的依仗是誰……月池用余窺探眼前這個年，他外著琥珀對襟罩甲，著石青窄袖戎， 其上一紋飾全無。他的臉頰微紅， 其上還帶著一層薄汗， 一看就是剛剛蹦跶過。他的上永遠帶著無盡的活力，就像晨星一樣耀，可惜，星星的心卻是一塊冰冷漆黑的石頭。

朱厚照改變主意了。在門聽政時，至高無上的皇帝要讓一個人閉是輕而易舉的事，他卻任由張岐將上梁山，這已經清晰表明了皇帝的態度。如不出所料，他今日來，只怕也是為了這樁事。月池深吸一口氣，既然木已舟，那就要盡可能地獲得最大的好。

想罷，率先開口道：“說來也巧，臣正打算進宮，您就來了。”

朱厚照被這意味深長的一眼看得一怔，他也覺心虛，鼻子道：“是嗎？”

月池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現在又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要是真疚，就不要利用啊。可月池轉念一想，又覺自己的心態不對。朱厚照是皇帝，是臣子，在封建王朝，他們本來就是犀牛和犀牛鳥的關系。要是想和朱厚照繼續互利共生下去，還是得好好工作，發發熱，誰這鬼地方辭不了職呢！

月池開始理地說服他：“臣有幸，得先帝和您的看重，自青宮時，便長伴您左右，被您寄予厚。臣也日思夜想，希能讓您稱心如意，咱們君臣相得，共締盛世。但您需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于朝政，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臣如不親場，只怕不能究其弊病。于咱們這一方，您素來是有主見之人，凡行事必有您的道理。可臣愚昧，有時不解您的深意，這時就要斗膽勞您，為臣解說一二。”

劉瑾在一旁嗤笑一聲：“咱家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沒見過像李相公這麼當差的。從來只有我們揣爺的意思，怎敢勞爺來解說。曉得自己不聰明，就該多吃幾個核桃補腦。”

月池默了默，仰面笑道：“今日春明，天清氣爽，劉公公何不去市里走走，一來家中蔬果不夠，為了讓皇上這頓飯用得舒心，亟待您去補充，二來也好替下買幾個核桃啊。”

劉瑾張口就想啐一口，可此時朱厚照已經哈哈大笑起來了：“老劉啊老劉，自他宮，你就沒在他上討過半分便宜，又何苦去招惹他。”

劉瑾躬賠笑道：“爺，奴才只是一心為您著想。”

朱厚照挑了挑眉：“罷了，你們一道聽就是了。”

月池心中警鈴大作，往日他們說話，朱厚照無一例外都是屏退左右，可今日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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