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筠眼底都是星星：“這就是你作為四品大員的豪氣嗎？”

月池大笑：“一般一般了。”

幾人笑了好一會兒，月池忽正道：“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宮還是存在一定的風險。你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著慶伯夫婦，快去快回。”

貞筠柳眉倒立：“難不還有人敢害我？”

月池道：“只是防患于未然罷了，我會和谷大用提前打好招呼的，他會派人跟著你。你若有事，就去找他。記住了嗎？”

貞筠點點頭：“我記住了。”

新一任國舅宮本該是京中一大盛事，可惜，宮宮外的人都被勛貴子弟釋放的消息炸蒙了。定國公世子既然要被放出來，建昌伯本人就不能再被關押下去。三法司思前想后，既然不能將勛貴出軍隊，也不能將禍首一網打盡，那至要對從犯嚴加懲，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吧。因此，他們對建昌伯、玉田伯和昌化伯家有罪的親戚和奴仆都嚴加懲治，并且問這四家管教不嚴之罪，要求他們一方面歸還侵占的田產，恤害者家屬，另一方面罰走了他們相當一部分的田產和金銀來充實國庫。

朱厚照對這個判決倒是較為滿意，既約束了勛貴，又沒有傷筋骨，只是他不解的是，為何戴老頭就突然松口了，他再次來谷大用：“你是說，在戴珊見閔珪之前，就只有李越和謝丕去見過他？”

谷大用喜笑開道：“正是。奴才和李相公聊過之后，他信誓旦旦說讓您放心。果不其然，轉過去，他就替您解決了一樁大麻煩吶。”

朱厚照皺眉道：“奇了，太打西邊出來了。”

第131章 至高至明為日月

我只能在我力所能及之，讓們盡量過好些。

對于朱厚照的疑， 月池是一派坦然：“臣本來先時還有些疑慮，但經谷太監開解后，就明白了您的苦心了。臣遵命而行， 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怎麼您反而還郁結上了？”

朱厚照一時啞口無言，他問道：“那你是如何說戴珊的？”那個老頑固， 自己明明已經做好了他會來奉天殿嚎啕大哭的打算，誰知，他居然就這麼萎了。

月池道：“臣也只是將您的難和辦法直說罷了。”無非就是勛貴在軍中經營已久，如不拔其爪牙，取而代之， 就貿然大干戈，會威脅祖宗社稷。如真的想報仇， 就和劉尚書盡快議一個章程出來，在大婚后盡快舉行武舉，以求兩全其。

朱厚照驚喜不已，他甚至直接從東暖閣中的榻上跳下來，把月池嚇了一跳。他一把攥住月池的手：“你真是這麼說的？”

月池被他脖頸上耀眼生花的項圈和寄命鎖晃得一暈。不著痕跡地掙開來：“臣怎麼敢欺君？”

朱厚照還沉浸在喜悅中，并沒有在意：“那他怎麼說？”

月池挑挑眉：“他當然是答應了。”

朱厚照掌而笑：“真有你的啊。朕做太子時，就和他們談及此事， 他們倒是答應得好好的，可父皇賓天之后， 這群人就裝得像從來沒有這回事一樣。朕有心自己提，可一時竟然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只得先去造火， 沒想到， 你倒是先朕一步。”

月池“誠懇”道：“為您分憂， 本來就是臣該做的。”

朱厚照笑道：“旁的也就算了，這可是大功一件，又趕上了朕大婚在即，還是得讓你沾沾喜氣。讓朕想想，賞你點什麼好呢？”

月池腹誹道，你要是真知道我做了什麼，估計馬上就氣死了，更別說賞了。忽然間，心念一道：“萬歲，您也說了，今時不同往日，正趕上您大婚，那臣就厚向您討一件賞。”

朱厚照訝異地看向，李越一向只有推辭的份，從來沒有主要過什麼，該不會又是為戴家求恩典吧？他心中雖有些遲疑，可面上仍是笑意滿滿：“你說。”

月池道：“臣想為拙荊求一誥命。”

朱厚照一愣，爾頃道：“說來，你上有些地方，真有點像父皇。”特別是妻這方面，真是如出一轍。

月池會意：“這并不是什麼缺點。妻者，齊也。琴瑟和鳴，凰于飛，本是人間一大樂事。”

朱厚照哼了一聲道：“可人天生愚昧貪婪，如果待太好，就會失去分寸，索取無度。與其如此，還不如雨均沾，讓安分守己。”

月池一時張口結舌，萬沒有想到，先帝對張太后深似海，忠貞不二，可落在朱厚照眼里，非但沒有被父母的所打，反而嗤之以鼻。月池心道，你媽是這樣沒錯，可不代表我們所有人都是這樣啊。

“倒也不必，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月池委婉道，“論遠有長孫皇后，論近有孝慈高皇后。而您即將迎娶的皇后，更是賢良淑德，堪為天下子典范。”

朱厚照嗤笑一聲：“那都是唐太宗和太祖爺管得好罷了，若是稍稍一放松，們就會無法無天。朕這個皇后也是如此，朕也只得效仿先賢，多納嬪，才能保后宮安寧。”

月池都被氣樂了，還從來沒見過把好講得這麼清新俗的。道：“憲宗爺倒是多納嬪，卻鬧得宮不寧，難道您要讓自己的孩子再飽嘗一遍先帝的苦楚嗎？”

朱厚照道：“那是皇祖疏忽，若換做朕……”

月池道：“您只會更疏忽。憲宗爺沒有封狼居胥的雄心壯志，也沒有斗游樂的閑逸致，除了上朝，就是住在后宮。就這樣，先帝還是在安樂堂待了那些年。若換做您，后宮明槍暗箭，不知要折多龍子孫，您才會有所警覺。男人中有忠臣義士，也有佞小人，人一樣也有良莠之別。皇后是太皇太后為您千挑萬選出來的，您即便不信任，也該相信太皇太后的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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