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心那麼想的……可憑什麼？”

有著信息短缺的劉公公一臉茫然：“您在說什麼？”

朱厚照的眉宇間盡是焦躁，他似是在問劉瑾，又似在問他自己：“憑什麼以為此世會比不上彼世？憑什麼認為朕會比不上別人？”

劉瑾咽了口唾沫，皇爺居然還真信了李越怪力神那一套？他斟酌著道：“這或許只是的借口。”

朱厚照搖搖頭：“不，你不明白，已經無法再騙我了。”

“額……”為長者的劉瑾，不得不嘗試提醒他，“老奴斗膽，可萬一，連自個兒都在騙呢？”

朱厚照的角忽然泛出奇異的笑意：“連自己都能騙，卻騙不下我。”這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他又一次大笑起來，自摔傷后，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笑過。老劉木木地看著他，眼中有擔憂，更有畏懼。朱厚照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悠悠地坐起來，他到前所未有的輕松。這一笑，使他驟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年時，世界在他的掌中，無窮的希就在眼前。他什麼都能做到，一定都能做到。

他會讓親眼目睹，何為不世之功，何為至治之世。他會將從虛無的回憶里拯救出來，讓不再作繭自縛，在自毀和求索中搖擺。這樣，就不會想離開了吧？

這個晚上，他回來得很早。月池聽見外頭的靜，不由停箸。門突然被推開，他伴著風雪進門。他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鍋子，神一滯，接著皮笑不笑道：“日子過得真不錯啊。”

月池一哂：“不管在哪兒，總得吃飯不是。”

從容不迫道：“來得這樣急，可是到什麼事了？”

的揶揄之意已是毫不掩飾了，饒是朱厚照早就知道放棄外貿是沒安好心，此刻也忍不住磨牙。他忽而展：“確實有一樁大事要問你。”

月池撲哧一聲笑出聲：“隨時為您效勞。”

朱厚照正道：“事關重大，隔墻有耳。你過來，我才說。”

月池有些猶豫，但還是附耳過去。溫熱的呼吸噴在的耳垂上，他慎重地好像在說什麼天大的。月池只聽他道：“你的月信，走了嗎？”

月池：“？？？……”

見多識廣如，此刻也不由一怔。向他，他已是笑得前仰后合。

月池默了又默，隨即淺淺一笑，道：“我也有一件大事，想問問你。”

朱厚照強忍住笑意，作洗耳恭聽狀。月池踮腳湊到他耳畔，輕聲道：“我是沒問題。可你的，還能行嗎？”

他的笑意僵在臉上，定定地看向。

月池挑挑眉：“看來還不行，沒事，那……我在上面？”

他的回應，是惱怒將抱起來。地龍早已燒起，一層層的氈簾落下，掩下一室的溫香。

他們不知道怎麼開始，也不知道何時結束，就和他們的相遇一樣，可只要及到彼此，就是濃如酒，人沉醉。

月池很早就發覺了朱厚照的癖好。白晝獨時，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在一起。有時是說話間，有時是對視間，有時是梳妝時，他就會突然靠過來，將像貓兒一樣抱在膝頭，順著的眼瞼、臉頰、脖頸，慢慢吻下去。他明明是個急的人，可在這種事上卻格外有耐。他的溫暖又，耳鬢廝磨間，有說不出的纏綿。

而在夜深人靜時，他有時也會甘心將主導權還回來。月池的手指過他的膛，那里早就蒙上了一層薄汗。他依偎在的懷里，彼此都能聽見對方沉重的呼吸聲。他微微抬起頭，也正朝他俯過來。相間，他心中涌現一奇異的暖流。

他本來打算等到事再告訴的，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就如無法再對著他順暢地撒謊一樣。他道：“我會讓這里，比你的前世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我會向你證明，你是錯的。”

“庶民出頭，只是劣政。圣王在上，方有耀千秋的輝煌。”

一下愣住了，片刻后回過神來。抱著他的頭顱，以指為梳梳理著他的頭發。他握住的手：“你不相信我？”

月池想起了以前聽過的故事，從前有兩個農民，在農忙時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勞作，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會兒，就開始咂著暢想，皇帝老子的生活究竟是什麼樣呢。

一個農民說：“那皇帝老子吃得肯定不一般，說不定天天連白面饃都能吃到飽！”

另一個聞言大聲嘲笑他：“這才哪兒到哪兒呢。那可是皇帝，他下地肯定都用的金鋤頭！”

現在在懷里的就是一個真正的皇帝，他正躊躇滿志，要用他的金鋤頭去耕耘天地了。意識是客觀質世界在人腦中的主觀映象，人是無法超越既有的存在去幻想的。所以，朱厚照無法真正理解李越，朱壽也無法看到最真實的李月池。但即使如此，即使他們彼此都覺得對方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卻仍在竭盡全力靠近。

最后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的頭發早已披散，和細碎的吻一起，飄落在他的面頰上、脖子上。他一驚，手及了面上的潤。

他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可卻仍有一點淡淡的惆悵。可這惆悵卻很快被喜悅沖淡了。他滿懷希，世界在匯，他們在相。他沉夢之中，和江山，他都能擁有。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