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戚，再等等我。”

就快了。

隨行的道士和護衛，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蕭煜走得慢，薛景寒進竹樓談話時，他還沒到蕭陳家門口。橫里竄出來個蕭云，擋住前路。

看著面前笑容猙獰肩扛大刀的子，他眼皮跳了跳。

柳如茵害怕，但是不能慫，鼓足勁兒問道：“云姑娘有事麼？”

蕭云看一眼，擰眉質問蕭煜：“你哪兒拐騙來的人？”

蕭煜：“我沒拐騙，別瞎說。”

“罷了，待會兒再問仔細。”蕭云不耐煩地擺擺手，對蕭煜說，“你爹聽說你回來了，要我把你捆了送過去。我哪兒有這功夫找繩子，你麻利點兒跟我走，把你送回家，我還得去找殺戈玩。”

同行一段路，蕭云已經與殺戈識。

蕭煜睜大了眼睛：“你找他玩，他跟你玩麼？”

“關你屁事。”蕭云呲牙，“你回不回家？再磨嘰老娘現在就閹了你。”

回，當然回。

蕭煜一瘸一拐向前走。

柳如茵放心不下，依舊攙扶著他。蕭云在前面，不敢大聲說話，嘀嘀咕咕道：“也不知薛相和那些人談得怎麼樣了……”

“擔心什麼。”蕭煜并不在意，“蕭家的人，都不是傻子，一個個賊賊的。恐怕進山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探清咱們的來路了，你還真當我吼幾嗓子，就能把他們喊出來？”

想起放肆妄為的年，他嗤笑道，“估計也就蕭問亭被蒙在鼓里。這小子吃的時候，我就知道他長大了也是個瘋傻的。”

柳如茵只遙遙看過幾眼蕭問亭，覺得這人不瘋也不傻，倒是有點兒蔫壞。

不過沒反駁。

蕭煜接著說：“蕭家人怎會拂了薛相的意？那可是大衍的丞相，說一不二的權臣，而且還是……欒陵的……”

后面幾個字含混不清，柳如茵沒聽見。

問：“什麼？”

蕭煜卻不說了，他目視前方，角噙著奇異的笑。

第265章 蕭煜，你將他葬在何？

蕭煜的家，坐落在南邊山腰上，房屋已經有些破舊，比不得蕭問亭和蕭陳家，但也寬敞亮堂。

四合小院，左右三四間廂房，堂屋掛著“清正明凈”的匾額。有位四十來歲的婦人站在堂前，見蕭煜進來，表更嚴肅了些。

柳如茵打量狹長而冰冷的眉眼，忖度此人約莫是蕭煜的母親。

蕭云把人帶進來就跑了，柳如茵只能強打神，扶著蕭煜走過去。

“夫……夫人……”

張得嗓子發干，婦人卻沒看，冷聲對蕭煜說話：“進去。”

蕭煜站直，安地拍了拍柳如茵的脊背，進堂屋門檻。

里面早已站著個面目黑沉的男人，背著手，眼神像刀子刮過蕭煜的。良久，他從鼻子里哼笑一聲。

“你倒是出息了，十來年不回家，在京城胡鬧。”

蕭煜眨眨眼睛，笑道：“我哪里胡鬧？難道沒人跟你說，我做了廷尉左監，這些年也算兢兢業業？”

男人隨手抄起茶盞砸過去：“閉！”

帶著茶水的杯盞，就這麼砸中蕭煜的額頭，然后掉在地上碎幾片。柳如茵下意識要往里走，被門外的婦人手攔住。

“姑娘是隨薛相來的客人麼？外頭自有住。”

言下之意要離開。

柳如茵沒有辦法，猶猶豫豫轉，眼角余瞥見蕭煜被踹了膝蓋，跪倒在地。那背影微微佝僂著，似乎沒有往日的神氣，反而顯出沉默的抗拒。

走到院門口，忽的小跑回來，著袖子對婦人說話：“蕭煜他摔傷了，椎骨可能有損，須得敷藥休養……”

婦人目訝然，很快恢復平靜，冷淡地點點頭。

柳如茵耗盡勇氣，埋著頭跑了。

外人的到來，并沒有影響居者的生活。傍晚時分，山間飄起裊裊炊煙，垂髫孩騎著木馬互相追趕，笑聲歡暢自在。薛景寒到熱款待，與蕭遲風等人共同用飯，談論些朝堂政事，也算賓主盡歡。

夜后，他點了油燈，在客房繼續寫信。追憶與蘇戚返鄉探親的經歷，講述陳縣破落巷里的甜與掙扎。

他寫得很詳細。

提及難以啟齒的部分，耳尖便泛起了淡淡的。

夜里寒風漸起。薛景寒將門窗關了，合躺在蘇戚側，親吻的眼睫與，將無力的手臂搭在自己腰間。

蘇戚慣會鬧騰，睡相很不好，總是睡著睡著就纏住他不放。每每薛景寒被勾得渾燥熱，看見香甜沉睡的模樣，又不忍心打攪。第二天上朝，便氣郁，嚇得諸位大臣暗自揣測又發生什麼大事。

可是現在的蘇戚不會抱著他，也不會纏他鬧他了。

薛景寒閉上眼睛。他聽見窗外呼嘯的風，四肢百骸無一不冷。仿佛里也只剩下冰雪荒原，寒風過境。

深夜下起了雪。次日晨起，外頭已是銀裝素裹，天地茫茫不可辨。

螺山遠在大衍西北境外，氣候本就寒冷許多。蕭遲風頗歉意，前來對薛景寒解釋，得等雪化了，才可順利下山。

薛景寒等不了那麼久，提議由蕭氏族人指引方位，他派護衛清掃山路。蕭遲風想想也行，召集十來個年輕力壯的男子，隨同護衛一起清雪。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