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朔不是特別幹直視袁鹿的眼睛，這麼看過來，他不由的紅了紅臉，有一點侷促，笑說：“不介意，就是覺得疼。”

袁鹿了手腕，笑道：“不疼。”

轉而像是想到了什麼，也不急著下車進景區，側過面向他，問：“你對紋有什麼看法？”

湯朔大抵能猜到的心思，“沒什麼特別的看法，適當紋一點，比較有，但是紋的太多，就不太好看。你是不是覺得我當老師的，會對上有紋的人有意見？”

“沒，我也不在乎你的看法，就是隨便問問，幫朋友挖掘一下客戶，看你會不會想要紋一個。如果你有這個想法，我可以給你介紹。”說著，從包裡出了一張名片，遞過去，“不過不在樾城，得去海市。”

湯朔雖沒這個心思，但也接過，要不是他提前知道是在廣告公司上班，他就該誤以為是個紋師了。

他把名片放進口袋裡，順著的話，展開話題，“聽說你是在海市上班，大城市節奏很快，有沒有想過回來？”

兩人下車，袁鹿蹲下來繫鞋帶，湯朔在旁邊幫拿著包。

袁鹿說：“才待了半年，還沒覺到特別辛苦。畢竟花了錢出國進修，就這麼回樾城，好像沒什麼特別的發展空間，先去大城市試試唄，反正還年輕。”

“小城市好的工作崗位不多，我聽說你也有準備回來考個公務員什麼的？”

袁鹿起，笑道：“那是我媽想的，不是我說的。”

正月初一，景區人倒是不。

本地人進景區只要出示一下份證，就可以免費，湯朔在景區門口的超市買了水和吃的東西，兩人一塊進景區。

袁鹿平時也有鍛鍊，每天會強迫自己去一趟健房，所以素質還行。

開始兩個人還一起，慢慢的就拉開距離，袁鹿遙遙領先。

就一心一意的只想這爬到山頂，也沒顧著周圍的風景，等停下來，想喝口水的時候，才發現湯朔被甩在後面了。

回頭，湯朔拎著戴著，在遠休息，看來很累了。

袁鹿嘆氣，這位英缺乏鍛鍊，質不行，不可不可。

沒等，繼續朝上走，一直到山頂，山頂開著小店，重新買了瓶水，在山間的亭子裡坐著休息。

順便拍了兩張照片，發了朋友圈。

【第一名，耶！】

沒一會就好幾個贊，評論一個接一個。

裴麗的評論最是不和諧，【小湯呢？】

袁鹿給回覆：【還在路上。】

大概等了十多分鐘，湯朔才上來，大著氣，外套拿在手裡，多有一點兒狼狽。

袁鹿過去給他接了一下東西，笑道：“湯老師，平常不怎麼鍛鍊啊。”

湯朔了一會，說：“是有點，不過我已經準備過完年以後開始健了。”

“嗯，健好的。”

“下次肯定不會被你甩在後面。”

袁鹿笑起來，坐的位置正好在太下，那一笑，湯朔頭一回會到了什麼做人比花。

他呆了幾秒，低下頭，笑道：“可能是沒有下次了，對吧？”

袁鹿的不興趣表現的很明顯了。

“朋友約我出去爬山，只要上我心還可以的時候，我都會去。只要你不是那麼倒黴，撞在我心不好的時候，拖我去爬山，一般還是有機會，一較高下。”

兩人在山上吃了點麵包，從另一條路下山。

下山比上山好走，一路往下，兩人聊的還算愉快。

袁鹿回到家是下午三點。

裴麗和袁徵去機場接袁華，正好洗個澡，換服，去酒店，今個是他們家專門請二姑家吃飯。

這幾年，他們跟袁華來往還算切。

袁華他們每年過來，袁徵都是親自招待，前年袁華在這邊買了房子，裝修的事兒，也都給袁徵幫忙。

過年，他們一家子會過來住幾天。

袁鹿到酒店是四點多，跟餐飲經理聊了一下晚上的菜，還專門進後廚去看了看。

見準備的不錯，就自己回包間，讓餐飲經理幫忙照看著。

走到電梯前等，給裴麗打了個電話，詢問他們什麼時候到。

電梯門開，進去，摁下樓層。

電梯門緩緩關上，袁鹿聽到有人在喊等一下，但電梯門還是關上，將那人的聲音徹底隔絕在外面。

掛了電話，微信上，陳萌問去不去參加鄧君的婚禮，要去當伴娘。

鄧君是們高中同學，還一起同寢了一年，所以關係還不錯，偶爾還會有一點點聯絡，結婚也給發了請帖。

袁鹿想了下，問：【高中都誰去？】

不等陳萌回答，又說：【去吧。】

好像也沒什麼可顧慮的，到了今天，已經可以徹底的不在乎過去的一切了。所以，就算有別人，又如何？該自愧的應該是那些人。

跟著，陳萌發了個險的笑，說：【要我問你，可不可以當伴娘，有個伴娘意外懷孕了，沒辦法幫，找不到別人了。】

袁鹿：【不幹。】

陳萌：【那我讓求求你。】

果不其然，鄧君的微信就過來了。

最後，在的磨泡之下，袁鹿還是答應下來。

進了包間，沒一會有服務生進來給遞茶水，幫開了電視。

包間的暖氣開的有點大，下外套，搭在其中一把椅子上。

一個小時，等的昏昏睡。

人來的時候，差點睡過去，裴麗打了個電話，就趕忙下去接人，禮節不能。

這次連盛驍都來了。

年前，在微信上問了一下。

這人隔了一天才回答，簡潔明不了，給了一個字，來。

他能來，裴麗和袁徵是開心的，他能來就說明他多多有點接袁華。

袁鹿與他也不算多年未見，去加拿大留學的時候，兩人每年都會見幾回。

有時候是他在這邊有工作，順便過去看一下，有時候是他過來這邊散心，也就順便過去看一下。

在袁鹿心裡，他也算是一位知心大哥了，對的幫助還大的。

這次回國，找工作這方面，他也給了建議和推薦。

所以，本來就想好了，如果盛驍不來，也一定要磨泡到他來為止。

想，他可能是猜到了的決心，免得聽瞎，就直接答應了。

一行人從酒店大門過來，盛驍走在邊上，還是將自己隔開這一家子外面。

袁鹿小跑過去，禮貌的人。

袁華笑嘻嘻的看著，“哎呦，小鹿是越來越漂亮了，我是個人看著都心。”

裴麗：“你別瞎誇了，我瞧著是有點變醜了，以前更好看。”

“那你可能是看膩了，我是有好久沒見著了。”

“什麼看膩，主要還是我看照片的機會比看本人要多，我手裡的照片，才十八歲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沒什麼顧慮，親的像是親姐妹。

袁鹿走到鄒邊，挽住的手臂，小聲問：“你媽你相親麼？”

鄒：“我最近有件，氣人不？”

“你什麼時候斷過？”

“冬天適合談啊，大冬天的單，那多可憐。”

“是唄，在你這裡，一年四季都適合談，哪天單都可憐。”

鄒：“所以，你也找個人談談唄，單太久，心態容易出問題。你要有件，你媽也不給你相親了。你這微信裡，那些噓寒問暖的，挑個長得帥，力好的，試試唄。”

袁鹿衝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裴麗已經轉頭朝們看過來。

鄒立刻憨笑，說：“我跟鹿鹿鬧著玩呢。”

那年的事兒，給裴麗留下了心理影，所以總不願意讓袁鹿隨便談，老怕傷。

所以才搞了這麼一大堆資料，就想著把關，找個靠譜的男生。

在外地工作，每天晚上都要打電話過來，嘮叨一個小時才肯掛電話。

六年時間，自己走出來了，可似乎裴麗還走不出來。

袁鹿跟鄒聊了幾句，側頭看向盛驍，想了下，走過去跟他打招呼，“表哥。”

盛驍餘看眼，“嗯。”

袁鹿走在他側，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並肩而行，鄒朝他們看了眼，很快又收回視線。

到了包間，袁鹿給餐飲經理打了電話，告知可以上菜，又上了紅酒。

這頓飯，袁鹿準備的很細。

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在準備這桌菜之前，已經仔細問過鄒了，把盛韜和盛驍的喜好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管怎麼說，盛家對他們的幫助，實在也是無以為報。

只能走人。

這一晚，大家都喝了酒。

袁徵陪著盛韜喝了不，結束的時候，有點醉了。

裴麗照顧著先走，袁鹿善後。

袁華和盛韜先回去，鄒留下來，準備一會跟袁鹿去酒吧。

至於盛驍，當然不會跟著們兩個生，他說自己外出逛逛。

袁鹿分乏，最後是給他說了說樾城最熱鬧的地方，就看著他獨自一人進了電梯。

袁鹿回到包間，鄒坐在沙發上等。

“盛驍真一個人出去逛街去了？”

袁鹿：“應該吧，要不我去招待他，你自己去酒吧玩？”

鄒抬起頭，一隻手撐著腦袋，“你什麼時候跟他這麼了？你們不會的在談吧？”

“我靠，你別胡說八道。”

“你臉紅了。”

“你嚇到我了，我當然臉紅。不要開這種倫理的玩笑。”

鄒噗嗤笑出來，“這算哪門子倫理。”

“不管怎麼說也是表哥吧。”

“要不是呢？”

袁鹿一邊收拾著沒有開過的酒水，放進袋子裡，收完後，拉開椅子坐下來，看著，說：“你幹嘛突然說這個了？”

“隨便說說呀，盛驍也算是一個黃金單漢，遵循了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我覺得你可以。”

“你給我拉倒吧。”

袁鹿拿了手巾丟過去，“走了。”

鄒拎包起，與一塊離開，到了電梯口，正好有一部電梯開門，兩人快走了幾步，快速進去。

袁鹿沒注意到，隔著兩個包間的距離，站著個人。

倚牆而站，夾著煙，時不時的一口。

這時，旁邊包間門開啟，裡面出來個人，“江韌，你站這兒幹嘛？”

江韌聳肩，“沒，裡面悶，出來氣。”

“快進去吧，大伯找你呢。”

“不進了，你幫我拿下外套，我要走了。”

“別啊。”

“你跟大伯說，不是我不幫，是我沒辦法。做人總要靠自己，當初他這麼告訴我，今天也該這麼告訴他兒子。”

他拍拍小堂弟的肩膀，服你稍晚點送我房間來。

不等對方多說一句，江韌就自顧自的走了。

……

袁鹿陪著鄒喝了兩杯，就回家了。

在家裡還是有門，晚上十點半就要回家。

不過今天這日子，可以到十一點。

回到家正好十一點整，裴麗還沒睡，坐在客廳裡，一邊看電視一邊等，袁徵已經躺下睡覺了，一時喝高興就喝過頭了。裴麗忙活了半天，這人才安安穩穩的睡下。

“回來了，先過來坐會。”

袁鹿依言過去，“怎麼還不睡覺，都說了不用等我。”

“不看到你回來，我也睡不著。我還等著問你湯朔的事兒呢，怎麼樣？人還可以吧？”

袁鹿想了想，說：“是個好人。”

“你這是發好人卡呢？”

“您知道就好唄。”

“其實我覺得這個小湯好的，為人師表，以後你們生孩子，學習方面你自是省心。我跟他媽媽關係還行，很是通達理，這家也算是書香門第，他爸爸可是杭城大學教授，品質方面肯定是沒的說。”

袁鹿耐心聽說完，“我現在還不想談，我這工作才起步呢，我得花心思在工作上。”

“說起工作，你一個人在海市……”

“媽，我長大了呀。你看這次吃飯的事兒，我不是理的很好？我已經好了。”

裴麗抓著的手腕，指腹在手腕的紋上輕輕挲，低眸瞧著，“以後可別再紋了，難看死了。”

“難看麼？我覺得好看的，我還想在去弄一個。”

“你敢！再弄我就要打斷你的了。”

袁鹿笑起來，雙手圈住的脖子，靠在肩膀上，說：“媽，我現在好著呢，你不用擔心我。至於男朋友，我自己會談，你別瞎折騰。你還怕我嫁不出去哦。”

“不是怕你嫁不出去，是怕你嫁出去以後苦。談這個事兒，你得聽我的，別給我瞎弄。”

“好了好了，你快去睡吧，我洗個澡也休息了。”

“鹿鹿。”

袁鹿趕忙回房，拿了換洗服，跑進了浴室，不聽裴麗嘮叨。

洗完澡，客廳裡安靜了，只留了一盞廊燈。

櫃子上放著一碗解酒湯，還冒著熱氣。

袁鹿端起碗，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一邊喝一邊看手機。

零零碎碎的資訊，找到盛驍，主發過去，【回家了麼？】

好久後，盛驍：【還沒。】

十一點多了，還在外面，【你幹嘛呢？】

他沒回。

袁鹿開玩笑，【到了？】

盛驍：【等著坐飛機，沒那麼快到家。】

袁鹿以為自己看錯，看了三遍才確定，【你在機場了？】

【有事。】

能有什麼事兒，不過是不想跟著他們一塊見親戚。

袁鹿想了下，【你先等等，別飛。】

袁鹿喝下解酒湯，進房間換了服，輕輕敲門，跟裴麗說了一聲，就出門去了機場。

打車過去，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現在路上車，要是開的快的話，應該不用一個小時。

袁鹿其實也不太想應付明天的親戚，所以想了個極好的法子，就說帶著盛驍遊西湖，如果是別人，裴麗肯定有言語，但如果這人是盛驍，就沒什麼問題。

到了機場門口，就看到盛驍就站在航站樓外面，一眼就能瞧見。這個時間，機場人不多。

下車，“你也太任了吧，就一分鐘都不願意多待？嫌棄樾城太小？架不住你這尊大佛啊。”

他手裡端著個紙杯，裡面是咖啡，“說了有事，你做什麼？”

“給個機會，讓我招待你一次唄。遊過西湖麼？”

“沒。”

“那我帶你，之前在加拿大你帶我，這裡我帶你。”

“你這麼跑過來，我要是拒絕你，似乎顯得沒有人。”

袁鹿點頭，“那是必須的。”

袁鹿二話不說，手抓住他的服，“快點上車，別人司機等太久了。”

只是輕輕拽了拽就鬆了手，很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