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驍三天前就讓助理把31號晚上的時間空出來，沒有做任何安排，任何人的邀約都給推掉了。

結果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陳咬金，他剛準備提前走，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提前走？有約會啊？”梁雲月見他步履匆匆，大抵是個什麼重要的約會。

“媽。”

梁雲月：“所以，有時間應酬我麼？”

盛驍抿了下，似是有些猶豫，“您剛下飛機過來？”

“是啊，這不是趕著來見見我十分出息的寶貝兒子麼。”

“那我人幫您安排住？”

“當然好。”

盛驍招呼了助理過來，簡單代了兩句，梁雲月說：“我的行李就在樓下，有保安替我看著，你一併帶過去，我跟我兒子吃個飯先。”

“媽……”

“怎麼？還有比我更重要的人讓你去應酬？咱們可是有一年多沒見了，吃個飯都不行？”

“我以為您會很累，要先休息。”

“不累，飛機上睡過了，這會清醒神的很，有一肚子話想要跟你講。走吧，你找地方。”

梁雲月的強勢是，如果你不答應，必然不會罷休，並且會跟著你去。

盛驍只能先穩住人，還好時間尚早，儘快把這頓飯結束就行。

他給袁鹿發了資訊，然後帶著梁雲月找了一家法國餐廳，梁雲月不滿意，說是在法國都吃膩了還要帶來吃，一點心意都沒有。

盛驍便轉了道，找了家中餐廳，才滿意。

落座後，仔細點了幾個菜，盛驍沒什麼心思，就沒點。

梁雲月雖然重心放在工作上，但對這個兒子瞭解不淺，喝了一口茶，將茶盞放下，笑問：“約了誰啊？”

“您一向不管我的私事兒。”

“談了？”

他緘默不語，自顧拿了茶盞喝茶。

梁雲月說：“你這個年紀也該家了，這事兒我會跟你爸商量，我心裡一直有個人選，相信你也不會拒絕。”

他淡然一笑，“您有點自信過頭了。”

“我聽說，你對那人家的親戚關照的，現在還住上下樓是吧？所以你的約會件也是那個人，是吧？”

盛驍抬了下眼簾，神平平，還是那句話，“以前您不管我，現在也不必那麼管我。”

梁雲月瞇了眼，顯然他這次是極認真的。

一旦是他認真要得到的東西，旁人誰都說不，也阻止不了。

梁雲月著心裡的不悅，臉上仍揚著笑，說：“你想我肺管子，你只管。你們父子兩個就沒有一個在乎過我的，只能說袁華一家子都是厲害的人，俘獲了老的，也俘獲了小的。”

暗自吸口氣，臉上的笑容多有些掛不住，別開頭看向別，也不再說話。

包間的氣氛一下降到了冰點。

不久後，服務員上菜，梁雲月自顧自的吃，盛驍沒有筷子，只是喝茶，時不時的看一看手錶。

梁雲月當做沒看到，繼續慢條斯理的吃，“好久沒吃中餐了。”

“您對食就不是不講究麼？”

“現在講究了。”

“邊換了人，所以講究了？”

梁雲月挑眉，笑了笑，說：“看來，你也不是完全不關心我。”

“您回來，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給你個驚喜啊，不過現在看來，你只有驚沒有喜。”

盛驍又看了一眼手錶。

梁雲月喝了口湯，笑說：“等一會也沒關係，我相信有這個耐心等你。想當年袁華可是等了你爸爸一個晚上，多好的耐心。”

“您還是快點吃吧。”

梁雲月又了餐廳特燒酒上來，一個小時過去，盛驍有些坐不住，恰好這時，袁鹿的資訊進來。

【我買了八點的機票去深城，你若是趕得及，就來機場吧。】

跟著，又發了一條，【卓彥馨給了我兩張年演唱會的票，你要不要去？】

盛驍邊泛起淡淡笑意，梁雲月捕捉到，抿了口酒，手指敲著桌子，“你去吧。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現在說了，你也聽不進去。”

“那我先走了，賬單掛我名上。”

“不用你代。”

盛驍起便走，梁雲月輕笑，著小小的酒杯，又喝了一口。

路上，盛驍給助理打了電話，讓他過去照看梁雲月。

而後給袁鹿打了電話。

好一會才接通，電話那邊吵吵嚷嚷，很是熱鬧。

袁鹿的聲音清晰的落在他的耳朵裡，“喂。”

盛驍：“我要是不來，你自己就飛走了，對吧？”

“不能浪費票啊。表哥，你來了麼？”

“你想不想我去？”

袁鹿頓了頓，這話問的有些曖昧不清，讓袁鹿無措，吸口氣，說：“這個還是看你自己的意願嘛，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那個氛圍，會比較吵鬧。”

故意偏離了這個問題的主要核心。

盛驍並沒有立刻出聲。

袁鹿握著手機的手了，有點想要掛電話，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眼下的況。

默了一會，盛驍說：“我來不了了，我媽從國外回來，我得陪吃飯。”

這一瞬，袁鹿稍稍鬆了一口氣，這一口氣掩蓋住了深那小小的一點點失落。

袁鹿說：“這樣啊，那我自己過去。”

“兩張票，你一個人過去？”

“對啊，也找不到別人一塊去，反正到了這邊，卓彥馨會接應我的。正好我順便去港城玩兩天再回來。”

“嗯，那就這樣。”

掛了電話，盛驍並沒有讓司機調頭，照舊往機場方向去。

袁鹿把手機放進包裡，轉頭，就對上程江笠灼灼的眼神。

“你看什麼看？”

“你也不跟我去啊？”

“不。”袁鹿毫不猶豫的拒絕。

“兩張票，多浪費啊。”

“反正是送的，又不是花錢買的。”

“我說的我的。”

袁鹿：“這不能怪我，你自己買票的時候也不跟我說一聲，現在還有時間，你可以另外找人一塊。你朋友那麼多，想找個人出來陪自己，還是容易的吧。”

“不，這種節點，一定要個特別的人在一起才有意義。我只想跟你一起。”

嘆氣，“你別在我上浪費時間了。”

“怎麼能說是浪費時間，不管最後我們能不能在一起，我們都是朋友，不是麼？”

“朋友可以，但你要嚴格的定位好自己的位置，不要越界，像今天這種事兒，你再做一次，連同事都不用做。”

“那……”

“我想自己去。”袁鹿斬釘截鐵，沒有任何餘地。

時間差不多，袁鹿要過安檢，出門的時候都帶好了證件。

程江笠看著進去，最後也沒跟著。

說的太狠絕，他不得不信，所以不敢輕舉妄。

……

江韌坐在西餐廳，手機裡是孟正發過來的袁鹿的行蹤。

景菲上完廁所回來，江韌包下了整間餐廳，此時穿著禮服，化著緻的妝容，兩人還是頭一次在一塊年，很看重這第一次。

江韌送了一條定製的項鍊，很喜歡。

“元旦有三天假期，我們要不要去短途旅遊？”

“你想去哪兒？”

想了想，說：“我們去普陀拜佛好不好？”

“好啊。”

江韌坐了一會，也藉口去了一趟衛生間。

他走到衛生間門口，便給孟正打了個電話，“是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你安排幾個人跟著。”

“我倒是覺得你現在應該要更注意自己的安危。”

“是一個人麼？”顯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袁鹿的上。

孟正笑了下，沒有直接回答他，只說：“其實是不是一個人，你知道了，也沒什麼意思，你只要知道是安全的不就行了？”

“所以，不是一個人。邊的人是誰？”

“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說。”

“盛驍。”

這個答應，並不意外，他沉默了許久，才慢慢道：“還是要找人跟著，不要有任何差錯。”

“放心吧，會幫你把人保護好，不會讓到一一毫的傷害。你自己也小心點，俞素不是個善茬，你直接這麼抖出的，第一個是不會放過你的。所以其實你現在本不必擔心會去對付袁鹿，在眼裡，你才是個麻煩。”

“我知道，不過我命，沒那麼容易遭殃。”

掛了電話，江韌進去了菸，才出去繼續跟景菲吃飯。

……

盛驍出現的時候，袁鹿正在玩遊戲。

玩的專心，並沒有注意到邊多了個人，不過玩遊戲很菜，是在辦公室跟風，跟他們一塊玩吃。每次都死的最快，隊友合起夥來保護，都擋不住死的快。

至於王者榮耀就更加，就是遊戲的黑，只需要人保護的存在。

不過跟他們一塊玩，袁鹿也玩出了樂趣，沒有拖人後的負擔，反正都認識。

只是他們不樂意跟一塊玩，一局很快就結束，看了看時間，跟那邊的人說了一聲，就下了遊戲。收起耳機，餘瞥見側的人似乎非比尋常。

扭頭看了一眼，還真是非比尋常的很。

一驚，“不是說你不來麼？”

“記起來昨天你問我要了份證號碼，我就猜想你可能也給我買了機票，為了不浪費，我還是跟著你快去比較好。”

袁鹿微張著，半晌後，只笑了笑，沒說什麼。

“吃飯了麼？”盛驍問。

“沒有。”老實回答。

“我沒來，你可以先弄點吃的，就那麼死等著？”

袁鹿說：“我也沒死等著，就等了一個小時，那會不。”

盛驍：“我媽是突然過來的，我正要下班，就來了。所以……”

“哦，我理解。不過你應該早點跟我說，那我就不用白等那一個小時。”

“我準備去的。”

袁鹿朝著他笑了笑，沒說什麼。

默了一會，袁鹿突然想到什麼，“你重新買機票了？”

“沒，你不是給我買了，我讓助理幫我弄出來了。”

“哦。”

這會說什麼都有些訥訥的，有幾分拘謹。今天穿了子，也專門化了妝，頭髮還特意編髮了。上還是獨有的那甜甜香味，瞧著這個樣子，盛驍心裡說不出的舒心。

說明，為這頓飯，也心打扮了。

他目落在放在上，織在一塊的手上，他有點想抓的手，但眼下這個拘謹樣子，若是真的抓了，估計會當一隻頭烏。

所以，總歸不急於一時，總有心甘願把手出來的時候。

“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兒，以後就喝酒。在我跟前鬧，倒是沒什麼，到別人跟前去鬧，才真是丟臉丟的更大。你放心，你乾的那些事兒，我不會放在心上，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來這裡，住你樓上，本就是了袁姨的囑託，都是一家人，你若是在這裡出了什麼問題，我也不好代。再者，你我一聲表哥，為表哥，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這一次，就當是你對我報恩，去深城所有費用都你來出。我便當甩手掌櫃。”

袁鹿看他一眼，想到自己買的東西，立刻將袋子拿出來，遞給他，“這個本來是吃飯的時候要送給你的，沒想到沒吃。”

盛驍接過，並沒有立刻開啟，只是隨意的放到一側，“難得有這心思，總算沒白照顧你。”

“那是的，我又不是白眼狼。”

時間差不多，兩人登機。

袁鹿買的是頭等艙，要給盛驍買的，自然是不能寒酸了。

等飛機上天，盛驍讓空姐安排了一份晚餐。

袁鹿肚子，不好吃的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吃東西的時候，他便用餘看著，是可可的。

到了深城，卓彥馨安排了車子過來接他們。

一路到達晚會現場，卻是有VIP坐，沒想象中那麼鬧騰，看節目視角極佳。

兩人落座，袁鹿跟著卓彥馨的助理去了一趟後臺，盛驍則坐在位置上，沒跟著去。

後臺很忙碌，卓彥馨坐在自己的房間裡，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還在練習唱歌。

見袁鹿進來，就摘了耳機，“盛驍來了沒有？”

開頭就這句，袁鹿差點拉臉，“你到底是邀請我，還是邀請他啊？”

“我這不是在猜麼？我那個塑膠姐妹也在，已經演完了，一直等著呢。”

“等著什麼？”

“你說呢？”

袁鹿：“靠，你又利用我，我還以為你是一心一意的請我過來聽你唱歌呢！我傷心了，我現在就走了。還有，我可不負責介紹，一會表哥要罵人的。”

“放心吧，不會讓你捱罵。一會晚會結束，我請你們吃飯，到時候讓一臉。你答應不？”

化著舞臺妝的眼睛，格外嫵，這麼瞧著，袁鹿老覺得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真心要給塑膠姐妹介紹盛驍，而是另有所圖。

不樂意去想，這所圖的是什麼。

只道：“隨便你。”

卓彥馨笑道：“所以，盛驍還是跟著你來了。小鹿鹿，我還是那句話，親哥也不過如此。你好好想想，他那是什麼份，跑這裡來跟你看年演唱會，得是怎麼樣的心思。不過我不相信，你會那麼遲鈍。”

“該出手時就出手，得了個盛驍，你跟得了個世界沒什麼區別。”

袁鹿瞪著，“你怎麼老慫恿我。”

“這不慫恿，這領著你走向人生巔峰，不想你白白糟蹋了自己的機會。”

袁鹿輕笑，神淡淡，突然就沉了心思，說：“我從來沒考慮過，也不會去考慮。這一步有多難，你不會明白，我不想去傷害那麼多人。你要再這麼繼續說下去，我以後可能就沒辦法再面對他了。”

“他不好麼？”

“好啊，當然好。但……”搖搖頭，“我不行。你啊，不要再搞了。”

卓彥馨看著，手了的臉，“你要是心腸壞一點，再一點，你現在該多瀟灑。白長了這禍水般的臉孔。”

袁鹿坐了二十幾分鍾就回去了。

盛驍一隻手託著下，目視著舞臺，似乎看的還認真。臉上沒什麼表，顯然對這個沒什麼大的興趣。

袁鹿瞧著他認真的側臉，想到卓彥馨的話，有些卻步。

想躲，可是不能躲。

躲誰，都沒辦法躲他，不能當白眼狼啊。

吸口氣，出笑，走過去，在他側坐下來，還拿了兩顆巧克力給他，“卓彥馨給的，我剛才吃了一顆，好吃的。”

巧克力放在他掌心裡，袁鹿很小心，指尖都不到他的掌心。

乖乖坐好，下面是區，拿著各熒燈，還有燈牌，瞧著很熱鬧。

VIP座就安靜不。

盛驍餘看，指間把玩著那顆糖，說不出的滋味。

十一點半，卓彥馨登臺唱歌。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袁鹿的目一直定在上，挪不開。

從頭到腳都是的。

盛驍：“後悔麼？”

“什麼？”

“如果當初你沒有退，現在在臺上的就是你。”

“不後悔啊，我不想在臺上，我覺得坐在這裡看，比較自在舒服。”想了想，說：“我滿意現狀，努力鬥賺錢，我現在就這個心思，想給爸媽買大別墅。讓他們提前退休，帶他們去旅遊，趁著還走得的時候，多出去走走。前半生，他們為了我做的努力夠多了，現在該我努力了。”

“至於婚姻嘛，我覺得我努力工作了，會遇上跟我最合適的人，也能讓我爸媽滿意的人。”轉頭看他，“這方面，其實我沒別的想法，我就想讓我爸媽滿意，讓他們能夠放心，得到他們的祝福。我不想讓他們再為我心，為我流眼淚，一點也不想。”

傷過他們一回，便再不願意傷他們第二回。

這番話，盛驍聽明白了。

他看一眼，神如常，淡淡一笑，說：“真是個孝順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