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是姨媽來了，怪不得早上起來就覺得渾不舒服，小腹墜痛，腰痠。

以前姨媽很正常，從初開始，裴麗就很注重這方面，每次來例假，都是耳提面命，對的飲食特別注重。大夏天，都不讓一點涼的。在學校的時候，邊的孩子多多都有痛經的問題，嚴重的兩個，每次來例假，就跟生病了一樣，難的要死要活，痛的臉發白。

倒是沒什麼覺。

可惜，六年前的事兒，讓把自己折騰壞了，如今也落了痛經的下場，每次姨媽來，都極不舒服，小腹墜痛，嚴重的時候，就真是痛的要死要活。

之前不覺得什麼，這會就有些慨，想要好好養著子。

弄完，給張歆發了個資訊，去弄點紅糖水。

在間隔站了一會，給張歆發完資訊後，瞧見被置頂的盛驍，點開來，給他發了個資訊，【姨媽造訪，你不用急著回來了。】

發完資訊，袁鹿就把手機揣進口袋，推門出去，外面跑進來一個小姑娘，瞧著很急的樣子。袁鹿走到洗手池前，仔仔細細的洗乾淨手，而後抬頭，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整理了一下服和頭髮，瞧著妝容沒什麼問題。

要出去的時候，朝著最外的那間間隔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剛好像看到門了，有個黑乎乎的影子在裡面，可這會門又是閉著的。

站定，瞧著那扇門，數秒後，手機響起，盛驍來的電話，立刻回神，看了眼手機螢幕，邊泛起淺笑，一邊接電話一邊走了出去。

江韌靠在門板上，聽到溫的說話聲，語氣裡含著笑意，腳步聽起來很輕快。他嚨發，早就想要咳嗽，但一直忍著，忍到整個腔疼痛難忍。

這一刻，他才抑不住的咳嗽出聲。

但衛生間裡還有人，他這狂的嗓音一出，周遭好像更安靜了一點，明明剛才還有解手的聲音，這會瞬間消失殆盡。

江韌推開門出去，他拉上口罩和帽子，剛走到外面，便與袁鹿撞個正著。

袁鹿洗手的時候把的小戒指摘了，忘了拿，走到一半，打完電話才想起來，就匆匆跑回來。

兩人是在口到，袁鹿一眼就瞧出來了，即便他全副武裝。

頓時警鈴大作，猛地吸了口氣，四目相對，江韌的眸是冷的，黑口罩蓋住了他大半張臉，略長的劉海幾乎要蓋住他的眼睛。上的服瞧著略大，他是瘦了，狠狠瘦了一圈。

袁鹿停頓一秒，腦子還算冷靜，商場人多，他打扮這幅樣子，也是不想讓人看到。他現在可是景菲的未婚夫，若是與勾勾搭搭，到影響的只會是他自己。

所以不用擔心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

如此一想，袁鹿便穩住了心神，腰背得更直了一些，神沉了幾分，看著他的眼，沒有躲避，也沒有主開口。

江韌其實早就來了，他一直站在偏角的位置，遠遠的看著。他知道不該來這一趟，可他忍不住，他總是想要看一眼。

果然很好，神采飛揚，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神。

他還看到了跟程江笠之間的互，有來有往，瞧著關係很親。

還是沒有把程江笠踢出去。

他們甚至為了這麼好的朋友。

整個人紅菲菲，眼底的笑都還未完全消散，剛才出去的時候接了個電話，聽著語氣，應該是盛驍。

他也曾聽過這般溫似水的聲音，只是太遙遠，遙遠的他已經記不清楚，好似只是一個夢，並不存在於現實。

眼裡的警惕與厭惡，他看到了。

變了，他知道。他垂在側的手了，下一秒，江韌上前，袁鹿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跟著他就從側過去，兩人而過，沒有任何停留，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袁鹿微的頓了一下，不由回頭看了一眼，他徑自往外走，微低著頭，腳步時快時慢，背脊微微躬著，猜測他是從醫院出來，上的傷勢應該沒那麼快好。

冷笑了一下，扭頭進了衛生間，洗手檯上的小戒指還在，就是個裝飾品，在港城的時候買的，不是很貴，但好看。

這時候，剛剛才裡面上廁所的生衝出來，對著手機吐槽，“臥槽，剛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到變態了呢！尿都給嚇回去了！”生一邊說，一邊檢查了所有間隔，又看了袁鹿一眼，想了想，問：“你剛在這裡上廁所，有沒有到什麼奇怪的事兒？”

這小姑娘記得，剛進來的時候就在這邊洗手，因為長得，所以令人印象深刻。

袁鹿仔細想了想，搖頭，說：“沒有。”

“好恐怖，那你可能是沒發現，我剛尿尿的時候，聽到一個男人咳嗽，太可怕了。不知道是不是什麼窺狂，躲在廁裡拍。”小姑娘一邊說，一邊滿臉的噁心，“阿西吧，太噁心了，我得跟商場業反應一下。”

袁鹿笑了笑，沒說什麼。

知道是誰，也知道這人是為了什麼。

回到活中心，張歆搞到了紅糖水，給搬了把椅子，說：“鹿姐，這邊給我吧，你回去休息。”

“不要，我喝點熱的就行。”

……

江韌回到醫院，換下服，重新躺回床上，出去一陣，消耗了太多力，他有些累。

孟正給他拿了水，“怎麼樣？看到什麼了？”

江韌泛白的抿著，知道他是故意問，所以也不打算理他。

孟正：“不過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這個訊息應該能讓你開心一點。”

江韌有些不耐，“你說幾句廢話。”

“田依嫻那邊得手了。”

江韌冷冷一笑，將所有的不快轉變憎惡，放在了田依嫻的上，“那我就等著給我下跪。”

晚上，嫚帶著燉品過來，這幾天應秀在，每天都做了東西，之前是景菲帶著過去。

景菲這兩天不在，就由送過去，應秀也跟著一塊，醫院裡給他提供的伙食雖然還不錯，可也比不上家裡。應秀知道江韌出事，專程來了海市，本想著是照顧他幾天，出了那麼大的事兒，了傷，邊肯定得有個自己人照顧著。

但嫚攔了，只是帶著去見了一回，就讓安心回家，江韌這邊沒什麼大問題，往後道路一片明。

然而，這話並沒有讓應秀多高興。

也不多問，就做自己的事兒，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管不住，也管不了。

這幾天一直跟嫚住在一起，有點不知道這孩子在做什麼，有時候半夜還能聽到出門的靜。要說是工作，應該沒有哪個神經病大半夜的出去談生意。

要說是男朋友，瞧著也不像。

花花世界，能人迷失自我的東西太多，應秀就怕嫚急功近利，做了不準確的選擇。

也怕給江韌起到不好的帶頭作用，到時候兩個人一塊走了偏路。

雖然景菲很好，可到底覺得不合適，對於跟江韌在一起這件事，總歸是不看好，想勸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是話多的人，可到底瞧著江韌長大，當年江韌的外公去世的時候，也專門囑咐幫忙好好照顧。是有這個責任的。

側頭看了嫚一眼，想了想，說：“你昨個夜裡又出去了？”

“吵到你了？”嫚不以為然。

“男朋友了？既然我在，要不要帶我見見？”

笑了下，說：“不行，還不是時候。”

應秀眉梢一挑，“真有了？”

但笑不語，並不打算。

“什麼樣的人？是海市本地的還是哪裡？什麼工作？我不見可以，你跟我簡單說說，讓我心裡這塊石頭能放一放。”

嫚：“跟我差不多，不是本地人。”

應秀等了一會，見沒再往下說，“就這？”

“你還想我說什麼？”無奈的笑，“這已經很多資訊了，又不一定會結婚，你打聽的那麼清楚也沒用。等哪天我帶回來了，那才是奔著結婚去了，到時候你就什麼都知道了。你要相信我的眼，我不會隨便找的。”

應秀哼笑，“我是給了你太多自由，讓你現在這麼無法無天。我都不知道你跟江韌都在搞些什麼，你老實告訴我，你們究竟是什麼規劃？嫚嫚，我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人，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但其實有些事兒你還是應該回家裡跟我和你爸商量，我們畢竟是過來人，能給予正確的意見和建議。”

嫚：“我們公司現在發展的很好，地產行業也已經開啟了市場，績都已經擺在這裡了。事實證明我們的規劃是合理的，是功的。我都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這些都是你們腳踏實地換來的麼？”

“媽，你別那麼老土了。現在不是你們那個年代，做生意是要腳踏實地，但也要投機取巧，否則的話怎麼做大事兒？”

不等應秀再說什麼，嫚拍拍的手背，說：“你出來也好幾天了，你不在家，爸爸一個人吃喝怎麼搞？你還是快回去吧。”

“你爸廚藝比我，這些日子廠子裡忙，本來也是要過來看看小韌。”微微嘆口氣，說：“有時候還懂得收手，要學會知足常樂。”

“知道。”

到了醫院，應秀將這句話給江韌也說了說。

兩人的反應差不多，就沒再多提，就問了問他的傷勢，又問了他什麼時候出院。

中間，嫚出去接了個電話，就拿了包才匆匆走了，代了孟正一會送媽媽回家。

等人走了，應秀才問：“嫚嫚是談了？”

江韌喝著湯，“不是很清楚。”

“年紀也不小了，應該要好好想想這方面的問題。”其實自己的兒，有什麼心思，當媽的一定看得出來，這麼多年下來，要是不瞭解嫚的心思，那這個媽也是白當。

他們沒有緣，若真的要在一起，也不會攔著，即便江韌也許會跟應悅蘭一樣。

可看著江韌長大，也知道江韌是個什麼樣的孩子，他心不壞，也很努力。說起來，也沒有好好的引導他，到底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分不出那麼多力去照顧。

應秀在心裡嘆了口氣，以前的事兒還是不要提，得給他信心和鼓勵，“聽嫚說，公司現在勢頭很好。你姨夫之前就跟我說，你這人還是有做生意的頭腦，思想超前，能抓住商機。我之前還可惜你的本職專業，現在瞧你公司也開的那麼好，我心裡是真開心。你外公以前也說你腦子聰明，以後肯定能做一番大事。你外公在天上看著，一定為你高興。”

“另外，你做事歸做事，也要注意自己的。是革命的本錢，別不當一回事兒。你姨夫年輕時候也拼，跟人應酬喝酒來者不拒，現在年紀上去，就知道吃苦頭。你一定要注重子，要不是海市離樾城遠，我恨不得天天過來照顧你們兩的起居飲食。”

江韌笑了笑，說：“我不是小孩了，我懂得怎麼照顧自己，您放心。”

“放不了心，你就跟我半個兒子似得，不知道什麼做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麼？只要我在一天，我就有得煩。”

“我媽最近怎麼樣？”

應秀說：“還是老樣子，不過在自己家裡養著，倒是比在療養院裡要好一些。桂雲姨你應該很放心，照顧人很細心，也是家裡的老人了，能掏心掏肺的照顧悅蘭。”

江韌點頭，“有你們在，我很放心。”

應秀又坐了一會，幫忙給他了，像老媽一樣在他耳畔嘮叨了幾句，直到景菲來了，才告辭。

景菲笑的很燦爛，似是撞到了什麼可喜的事兒，就抱著他的胳膊笑。

江韌：“你笑什麼？”

“先不告訴你，等你生日那天，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那你應該偽裝一下才對。”

自顧自的說：“我就想看到你好起來，想看到你為最棒的男人。江韌，我會幫你的，我會全心全意的幫你，我你，我甘願為你付出一切。”

抬起頭，眼眶泛紅，握住他的手，“我們結婚吧，好不好？這一次，我爸媽肯定不會反對了。”

江韌隨意的將人搭在的背脊上，說：“結婚自然是要結婚的，但現在不是時候，等我的公司穩定一點，做出點績，上了市，我們再結婚也不遲。我不想讓人覺得你嫁給我是為了報恩。”

“我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哥已經答應了，等我們結了婚，他會拿百分之八的份出來，當做是新婚禮送給我。到時候我會全部轉到你的名下，到時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董事局。我大哥看了你之前那些專案，他看得出來你的能力，往後你們一起讓公司更上一層樓。”

江韌了的臉，“好，但你要想清楚，我的家裡……”

不等他說下去，景菲捂住他的，“你怎麼樣我心裡很清楚，江韌我要的是你這個人，無論你怎麼樣，我都不會改變。我真的喜歡了你很多很多年，我的真心從來都沒有變過，我真的很喜歡你，喜歡的不可自拔，非你不可。”

這些話，恍惚間讓江韌想到了袁鹿。

想到當初他們鬧翻的那陣子，總是對著他說很多很多話，氣急敗壞，又傷心絕。

他盯著的眼睛，半晌沒有說話。

景菲自顧自的湊上去親他的。

……

活辦的好，頭一天需要看著，後面兩天就不用親自盯著。

結束的時候，袁鹿請他們去吃了一頓夜宵，還喝了一瓶啤酒。散場的時候，秦叔過來接。

程江笠遠遠見著，嘆道：“對手實在強大，我都沒有信心了。”

袁鹿付了錢，沒理會他的胡言語，說：“走了，你也早點回家。今天辛苦了。”

他擺擺手，“晚安。”

“晚安。”

手裡握著暖水瓶，朝著車子方向過去。

程江笠一直看著上了車，才把玩著車鑰匙去停車場開車。

這邊的停車場人不多，也沒幾盞路燈，線昏暗，他剛走到車子邊上，還沒來得及拉開車門，只覺腦殼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當即就站不住，一邊嗷嗷，一邊倒了下去。

他視線模糊，跟前的人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臉，不止一個人，跟著這些人便起傢伙，鐵子砸在上真疼，疼的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幾個人似來的時候那樣，就那麼靜悄悄的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