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不怎麼回來住，屋子裡冷冰冰的，沒什麼人氣。

不過東西倒是一應俱全，而且屋子裡很乾淨。

兩人並排坐在玄關換鞋，盛驍說：“怎麼不跟我說？”

“說什麼？”

“公司的事兒。”

“沒什麼好說的呀。”穿上拖鞋，坐到他上，“你別跟你媽去說，你越說肯定越反，我之所以不跟你講，就是怕你去跟你媽吵。我不想你跟你媽鬧翻，沒有這個必要。就算公司開不下去了，我還能打工，連打工都不行，那我就考事業單位，考公務員，我去制做事兒，總不能再幹涉了吧？”

“所以我一點也不慌，大不了到時候把公司給程江笠。以他的背景，這個公司肯定不會倒。我現在可樂觀了，生活有機會，只要肯幹，我不死。你媽媽也打不倒我，所以你不用為難，就讓你媽媽來打我好了，等打到最後可能就看到了我的閃點。就會覺得，哎呦，這個小姑娘原來跟那些個妖嬈賤貨一點都不一樣。”雙手圈著他的脖子，“你說是不是這樣？”

他的快要上去的時候，廳裡的燈突然亮起，“怪不得能把我兒子哄的團團轉，這小確實能說。”

袁鹿聞聲，猛地從盛驍上彈起來，端端正正的站在旁邊，臉上一陣紅，腦子都炸了。

盛驍坐著沒，神冷了幾分，眼裡的不耐煩沒有任何遮掩。他這會只想跟袁鹿清清靜靜的待著。

袁鹿：“伯母。”

梁雲月笑了笑，“我跟你不，伯母不合適，我梁總吧。”

袁鹿：“梁總。”

梁雲月雙手抱臂，瞥了眼盛驍，他坐在那裡，冷著臉，明顯是生氣了。

三人僵持，袁鹿想打圓場，盛驍起，走到袁鹿跟前，看著梁雲月，“是你換地方，還是我換地方？”

微笑，“生什麼氣，我也沒說什麼。這都幾點了，還折騰什麼，房間我都已經讓傭人準備好了，去休息吧。孩子晚睡，老的快。你也不懂憐香惜玉。”

梁雲月笑著扭就走。

袁鹿站在盛驍後，心突突的跳，嚇個半死。

這算是第一次見梁雲月，氣場是真的強，氣質長相都很絕，盛驍像更多一點。

探出半個頭，瞧著梁雲月離開的影。

等上樓，才從盛驍後出來，“這麼晚了，就留下這裡吧。走了也不好，這邊房間肯定多，今晚就分開睡吧。伯母肯定都安排了。”

他睨一眼，“你想憋死我？”

“別鬧。”紅了臉，家裡有大人在，便鬧不起來，一鬧就臉紅。

他抓住的手，半開玩笑半認真，“不努力，怎麼母憑子貴？我媽都提點我了，我也該做點事兒。”

袁鹿知道他這是葷話，自是沒當真。

上了樓，有傭人在樓梯口候著，人應該是梁雲月找來的。房間都準備好，兩人的房間就在隔壁，袁鹿的東西擺在裡面。

說了晚安，就進了房門，門關的利索，一點不留面。

開啟行李箱拿了換洗服，簡單衝了個澡，就躺下休息。

不過也睡不著，人在隔壁，心裡的，難得。

拿出手機給他發微信，問他在做什麼。

他也不回。

翻了個，正好卓彥馨資訊發過來，就跟聊了一會。

問的問題正中下懷，袁鹿就吐了兩句，不過現在袁鹿心態好，所以沒什麼能影響到。

卓彥馨慫恿溜過去，心裡想，但沒，怕有人盯著，落到梁雲月耳朵裡，印象就更差了。

所以，還是忍忍吧。

找了相聲來聽，醞釀睡意。

醞釀到一半的時候，覺得房裡有靜，抬頭一眼，只覺一個黑影撲過來，下一秒就鑽進了被子裡。

沒給一一毫息和冷靜的機會，吻落在口，而後往上，最後到。

袁鹿累極，卻也滿足，了胳膊，“快回去吧。”

“你吸我吸那麼，我怎麼回去？

袁鹿沒力氣跟他爭辯，“明天你媽撞見不好。”

“管。”

“讓覺得我是狐貍。”

“難道你不是？”

“你才是。”

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沒有營養的話，袁鹿在他懷裡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兩人一塊下樓，梁雲月已經在餐廳坐著，而且給他們也準備了早餐。

坐在主位上，坐姿端正，吃著三明治，手邊放著手機，正在看新聞。

兩人坐下，傭人就把準備好的早餐端上來。

梁雲月餘瞥他們一眼，“早啊。”

袁鹿應了一聲，盛驍沒反應。

吃完早餐，袁鹿先走，盛驍讓司機送，把人送到門口，才折回來。

梁雲月仍坐在餐桌上，三明治只吃了一半，喝了口咖啡。

盛驍坐回位置，“我原本不想跟你談這事兒，你想怎麼鬧騰就怎麼鬧騰，就是把我爸逐出董事局，我都不會吭一聲。但你現在搞到袁鹿的頭上，我覺得我還是要跟你表明一下態度。”

梁雲月不聲，聽他往下說。

“隨你怎麼搞，但你要是及底線，我會反擊。”

梁雲月端著咖啡杯，哼笑一聲，什麼也沒說。

盛驍吃完早餐就走了。

梁雲月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態，沒有強烈的反對，沒有苦口婆心的勸說，不知道心裡在盤算什麼。

……

江韌從樾城回來，雖在家休養，但每天孟正都會拿檔案過來他理，該做的事兒一樣都沒做。

結婚的日子定下來，就在勞節，時間還，景菲找了相的婚慶，要訂婚紗，訂戒指，訂場地，事繁多。

田依嫻在他從樾城回來的第二天就給他打了電話，約他吃飯，他給拒了。眼下他的緒不太穩定，見著指不定會做出什麼衝的事兒，免得著了道，不如暫時不見。

反正現在著急的也是他們，不是他。

然而，田依嫻直接找上了門。

在客廳裡等了兩個小時，江韌才慢悠悠的從書房出來，“程夫人，找我什麼事兒啊？”

他走到沙發上坐下來，拿了準備好的茶，喝了一口。

田依嫻看著他，並沒有立刻說話，的眼神裡著輕蔑，仔仔細細的將他打量了一番，而後嘖嘖有聲，說：“看來你媽死了，你還開心的。”

他垂著眼，神冷冷，“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來看看你，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爸爸小老婆，算是你小媽，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兒，我自是要來關心關心。主要我是怕你刺激，藏的神病發作，到時候沒人管你，我這個當小媽的，還是要管管你的。畢竟當初你爸爸對我還好，出了事兒，就擔心我跟我兒子會到牽連。”

眉眼帶著笑，“哦對了，你知道你爸爸為什麼把所有的錢都給我麼？”

江韌沒說話，額頭有筋突突的跳。

笑說：“那天晚上啊，你爸握著我的手說，幸好這輩子遇到了我，要是沒有我，他的人生就是個慘劇。他說他一定會保護我們母子，其實我沒想著要全部的錢，我不貪心，是你爸爸非要給我，他說：江韌跟他媽媽一樣，有神病的，到時候刺激發了病，那些個要債的能拿一個神病怎麼樣？可你們就不同了，要是讓那些人知道你們的存在，那你們就沒有好日子過了，我不能看著你們苦。他握著我的手，特別認真的說：依嫻，在我心裡啊，你和小笠才是我的妻子和兒子，家裡那兩個瘋子我是沒辦法，我對不起你，讓你跟著我過沒名沒分的日子，這些錢你該拿著，你拿著這些錢，離開這裡，將來找個好人嫁了，我不會怪你，我只想你和兒子能夠幸福快樂。”

的話，句句刺在他的點上。

江韌握著杯子的手極，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田依嫻：“你爸爸其實很細心的，小笠出生的時候，他沒在我邊，為此他很難過，為了補償，他給我買了套房子，還買了車。孩子出生以後，只要他有時間，就會親自照顧，換尿片，餵，洗澡，比我還練。小笠每一次的長他都沒有缺席，第一次會走，第一次爸爸，他都拿DV錄下來，還親自做了長手冊。每一年的生日，他也都牢記於心，比我這個當媽的還要上心。”

“他真是個好爸爸，也真的很很小笠。每年的生日禮，都不重樣。”嘆氣，“他以前說的最多的話就是，為什麼應悅蘭還不死，要是死了，他就能名正言順的把我們接回家。把你送去孤兒院……”

話未完，江韌狠狠砸了手裡的茶杯，由著太過用力，茶杯的碎片飛起，劃過他的臉頰，靠近眼睛的位置。

下一秒，他倏地上前，一把掐住了田依嫻的脖子，“想死是麼？”

田依嫻說不出話，他手勁極大，幾乎要掐斷的脖子。

咬著牙關，從後拿了刀子出來，一下扎進了自己的小腹，控制了力，並沒有扎的太深。

這時，外面有人在鬧，孟正推門進來時，就瞧見江韌站在沙發邊上，冷眼盯著躺在沙發上暈厥過去的田依嫻。

跟著孟正進來的還有程江笠。

看到這一幕，他一愣，隨即衝過去，一拳頭打向了江韌，卻被他一下扣住了手腕，想到剛才田依嫻說的那些話，他紅了眼，一時難以控制，兩拳頭下去，程江笠就被打蒙了。

倒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警察來的剛剛好，幾乎是跟著程江笠一道進來的。

看來是串通好了，母子兩準備把他塑造一個瘋子。

江韌沒反抗，跟著警察去了警察局。

原本這個時候，會有關於江韌母親殺人的訊息傳出去，不過並沒有。

訊息被程健親手攔截。

江韌進去不到兩小時就被放了出來，田依嫻醒來，原本以為會有警方問話，結果被轉到私人醫院，被嚴加看管起來。

程健雙手背在後，立在床邊，沉默了半個小時。

田依嫻說：“這本來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你難道要一輩子被他掣肘？”

程健下意識的握了拳，到底是沒忍住，轉一個掌甩在臉上，“你怎麼不想想我為什麼被他掣肘？機會？什麼機會？你自以為是，自作聰明做的這些，會害了我，你知不知道！”

他掐住的下顎，“還是說，你準備大難臨頭各自飛。蒐集好了資料，等江韌倒了，你就跳出來檢舉我？”

傷口極疼，臉煞白，這話讓臉更加難看，“我怎麼會這麼想，夫妻是一的，你出事兒難道我就能好麼？我只是不想你被江韌掣肘，誰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真不行，倒不如讓寶彬自首，唯有這樣……”

話未完，程健狠狠的將摔回了床上，“你倒是說的輕巧，寶彬不是你的兒子，你當然不覺得什麼，這事兒要是發生在江笠的上，我看你怎麼說！”

“可這事兒永遠也不會發生在江笠的上，這一點你不能否認！”

“是麼？”他角一勾，“那你等著。”

“別，我知道寶彬是無辜的，是被陷害的，我剛才只是一時頭暈，傷口太疼，說了胡話罷了。我們不要自傷殘殺，我們應該好好商量，怎麼對付他。”

“不用了。”

田依嫻心中慌，“程健……”

他居高臨下看著，神冷的可怕，目裡沒有一點，“田依嫻，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小心眼那麼多。在我背後做了那麼多事兒，我真是小瞧你了。

“你，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他冷笑，“你以後，自求多福吧。”

程健說完就走，田依嫻慌不擇路，不管不顧的朝著他撲過去，雙腳落地，扯著傷口，疼的撕心裂肺，一下摔在地上，靜不小。程健收住腳，回頭冷睨一眼，田依嫻抬著頭，可憐的看著他，著他的名字。

他冷笑搖頭，“真正是個蛇蠍人。”

跟著，大門一甩，人就出去了。

田依嫻倒在地上，疼的不行，只能自己爬回去，摁下護士鈴。

結果護士沒進來，江韌進來了。

躺在床上，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你這個神病，你遲早完蛋！”

江韌笑了笑，“確實，不過你會比我先完蛋。你這麼討厭神病，我在想，要不要把你兒子整神病，讓你好好一下照顧神病的快樂。”

“你，你要是敢我兒子，我就……”

“你就什麼？”他上前一步，笑容落下來，“你就什麼？”一字一句又問了一遍。

田依嫻被他的眼神震懾住，抿著，沒有說下去。

江韌：“故意刺激我，想讓我變瘋子，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個神病患者，想把我送進神病院。你以前就是這麼刺激我媽的，是麼？”

“這裡是醫院……”

他笑了下，低下頭，在耳側低聲道：“這裡是我買的神病院，我特意為我小媽購買的，你麼？就你這知道自演的本事，醫生鑑定說你有幻想癥，需要留院治療，否則會危害社會。”

田依嫻渾發，用力吞了口口水，搖頭，“不可能……程健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江一海一樣蠢？你過你放心，他暫時不會跟你離婚，程江笠還有用呢。我媽死了，解了，現在該你苦了。老天公平的，的苦完了，就到你了。你也別抱怨，這是你該的。”

“我還要謝你，告訴我那麼多關於我爸爸的事兒，讓我深刻的知道，原來我爸爸是個這麼好的父親，原來你們那麼幸福。可惜啊，幸福的日子總是很短暫的，幸福完了以後，就要用餘下的時承痛苦。你還是運氣好，倒黴的是你兒子，這大把的時啊，你說我要怎麼折騰他？幫他找個神病老婆，好不好？”

瞪圓了眼睛，再制不住心的痛恨，猛地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指甲嵌進面板，面目猙獰，“別我兒子，你別我兒子！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本什麼都不知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弄就弄我！別弄無辜的人！”

“不好意思，我是神病，我聽不懂你說的話。我只做我覺得對的事兒，我這個當哥哥的，一定會好好對待我這個寶貝弟弟。”

江韌沒拉開的手，那點力氣，本傷不到他，他只是狠狠的在傷口上擰了一把，白的病服立刻被染紅，田依嫻當即眼前一黑，疼的暈了過去。

手從他脖子上落下，江韌直起子，面目表的盯著看了一會，拿了紙巾掉手上的，將紙巾丟在了的上，轉出去，讓護士進去理。

出了醫院，程健的車子還在，他拉開車門上車，與程健同坐後排。

江韌：“希我們合作愉快。”

“那我兒子的事兒？”

“讓程江笠替罪，可能會有些麻煩。”

“但我怕夜長夢多，這事兒得有個了結，我才能夠安心。否則的話，我夜不能寐。”

江韌自是不會讓程江笠去頂罪，程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沒有這個把柄握著，江韌也不能完全信任他。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發生這種事兒，只要我們合作愉快，這事兒永遠會埋在土裡。我是做生意的，我只講利益，講賺多錢，我不會自找死路。所以你只管放心，更何況，要真有人出來，到時候再讓程江笠定罪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我都做好了安排，保證萬無一失。”

他看了下時間，“好了，我不耽誤您的時間，我還得去看看我那弟弟。再見。”

他說完，便下了車，與程健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