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鹿看完帖子,有些錯愕,覺自己離開樾城也沒幾天,卓彥馨離開家,也不過才一週,怎麼能發生那麼多事兒?
帖子的資訊還完整,把微博裡的容做了文字整理,還有截圖。
又刷了好幾個帖子,再回到微博,已經恢復正常,點開卓彥馨的微博,只昨天留了一條,【對我來說,親才是最折磨人的存在。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呵呵。】
這個微博發出來以後,就有了一個拍影片,影片裡的人說話的聲音很清楚,就是讓醫生作快一點,在醒來之前,把的腎臟割下來。
影片的鏡頭一直是朝下的,線昏暗,怎麼看都像是晚上發生的事兒,影片看著有點恐怖片的效果。
聽的人皮疙瘩都起來,心一陣陣的惡寒。
袁鹿第一時間給卓彥馨發了資訊,問有沒有事。
而這個時候,卓彥馨剛從巡捕局出來,翁薔和卓鵬義都被抓起來,巡捕局門口有安排好的和聞著味過來的記者。卓彥馨戴著墨鏡低著頭,面慘白,也沒有,謝可曼和幾個巡捕幫忙擋著。
謝可曼說:“請你們給馨馨一點時間,我們會專門開記者招待會代這件事。”
謝可曼說完,立刻上車。
車子開出巡捕局,甩掉記者,卓彥馨往後看了看,微微鬆口氣。回到酒店,謝可曼仔細檢查完以後,才道:“真是嚇死我了,要是有個萬一,你那腎真給人割走了,該怎麼辦。”
“割走了,他也別想用,我就是餵狗也不會讓他用。”卓彥馨摘下墨鏡,上藥效還未過去太久,整個人還是不舒服的,“周羨那邊一點作都沒有?”
“沒有。”
卓彥馨皺了皺眉,並不覺得安心,這一次周羨安靜的詭異,安靜不代表他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管,也許是在憋著大招。
了發漲的額頭。
謝可曼說:“要不先睡一會,有事兒我你。”
“也好。”卓彥馨也提不起勁頭洗澡,躺下去睡覺。
網上的事兒,他們都是有計劃的,一步一步進行炒作。卓彥馨的集結到溫城警方博下面去留言,又一起換頭像,給卓彥馨加油打氣,各種心疼,還做了個卓彥馨這些年一步步穩紮穩打走到今天的短影片。
那些頭,又特別組織,給卓彥馨錄了加油影片,好多死忠出境。
此時,卓晗在醫院裡準備接骨髓移植手,但翁薔還沒來得及告訴,就被巡捕抓走了。
其實卓彥馨的骨髓與本不匹配,只卓彥馨騙了,還藉著的手打掉了肚子裡的孩子。
卓晗看完了微博,眼淚含在眼眶裡,低著頭,抿著。
周羨削完蘋果,遞過去,說;“吃完收拾一下,我帶你回家。”
卓晗抬眼的瞬間,一顆晶瑩的眼淚掉落下來,“我爸媽出事了。”
“我知道。”
“你可不可以……”
“事鬧的太大,我不方便出手,一旦出手,周家也會到牽連。”
“那我爸媽會怎麼樣?”
周羨拿了紙巾給了眼淚,說:“回去以後,我找個律師,看看況。”
他把蘋果塞到手裡,“至於骨髓,再等等吧,我已經聯絡了國外的醫院,若是有合適的,一定第一時間到我手裡。”
“你跟姐姐聯絡了麼?”
猶豫了好一會,還是問出了口。
周羨不聲,“怎麼?”
“沒什麼,就是問問。”
周羨著紙巾,給自己了手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卓晗也不再問,乖乖的吃完蘋果,然後換了上的服,跟著他一塊離開醫院。
卓家門口堵滿了記者,周羨帶著卓晗回了周家。
家裡只周母在,正在看新聞,見周羨帶著卓晗回來,出淡淡的笑,客氣的跟打了個招呼。經歷當年的事兒,梁惠對卓家兩個兒都沒什麼好,但卓晗乖巧,加上又得了那麼壞的病,心裡有幾分憐憫之心,但憐憫歸憐憫,這兩人要結婚,心裡是百般不願。
卓晗乖乖的,“阿姨。”
“過來坐吧。”
乖乖過去坐下。
卓家發生的事兒自然知道,不過全程一句沒提。這個態度,又表明了他們周家不會管卓家這檔子事兒,所以只當不知道。
卓晗心裡清楚,只能在心裡忍著難。
周羨只在家裡待了一會,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梁惠看出來卓晗拘束,臉又白,看著怪可憐,就讓傭人收拾好了客房,把人送上去休息。
這一來二去,自己也心煩起來,想到卓家那檔子事兒,又瞧著周羨還要娶一個帶病的回來,心裡就愁,坐了會就去外面院子裡修剪花圃。
……
卓彥馨這事兒一出,袁鹿吃飯也沒什麼心思。
盛驍看出來的憂慮,說:“從網上輿論來看,卓彥馨這一把不虧,我想肯定沒什麼事兒,你不用太過擔心。”
袁鹿喝了口湯,收回了心神,“是吧。”
之前卓彥馨跟提過,去海市的第二天,盛驍上門,他們聊了幾句。對於這件事,卓彥馨沒有什麼表態,的事兒旁人不了手,怎麼管都是不對,任何建議,到最後都可能會為埋怨,所以還是要自己決定,就無人可怨,到時候後悔了,也只能自己咬著牙忍著。
袁鹿:“你最近不忙?”
“李橙回來以後,我可以輕鬆一點,出時間來顧顧自己的私事。”
袁鹿笑而不語,吃的差不多,袁鹿藉口去了一趟衛生間,順便買了單。
買完單,盛驍就知道了。
等上完衛生間回來,他已經幫忙拿好了外套和包包,說:“既然你請客吃飯,那我請你喝酒,如何?”
袁鹿瞧著他拿著自己的東西,有片刻閃神,而後手拿過,說;“不用了,我今天有點累,想早點回去洗澡睡覺。還有,我請客是應該的,盛總這麼照顧我生意,這頓還要你請,實在是說不過去吧。”
回去的路上,袁鹿照舊坐在後座,低頭看手機。
看的還是卓彥馨的新聞,想看看有沒有新的訊息。
最新是記者在溫城巡捕局拍到卓彥馨從裡面出來,影片裡低著頭,走的很快,對此沒有做任何回應。
到了小區門口,盛驍鎖了中控,袁鹿聽到聲音,注意力從手機上移開。這時,盛驍起,而後從前排直接過來,坐在了的邊。
盛驍了一下,手錶表面,說:“時間尚早,再坐一會,李橙說給我換了車載音樂,一起聽聽看?”
袁鹿側目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車音樂緩緩響起,都是響樂,袁鹿聽了一會,有點昏昏睡。
不聲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突然之間,音樂變輕,傳來一點嘈雜的聲音,跟著就響起了鄭思寧的聲音,的語氣低低的,說:“哥哥,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到我,所以我用這個方法,說一些我在你跟前說不出來的話。”
顯然,這事兒盛驍並不知,他臉驟變。
鄭思寧的聲音還在繼續,“我承認,在我竇初開的時候,對著你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這樣的念頭,導致我對唐茉姐的怨恨更深。自從我記事以來,我跟我哥哥就相依為命,我很我哥哥,但奪走了。然後,我喜歡你,可你也被奪走了,所以我特別的恨。憎恨我在乎的人,都被奪走,全部都只在乎。”
的聲音弱弱的,像是將死之人。
開始嚶嚶啜泣,“我知道你大概以後都不會見我了,也不會管我的死活,那正好,反正我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是多餘,這些年也是多活。其實我心裡很難,我老是想,那天車禍怎麼不再嚴重一點,直接讓我死了不行麼?我死了就不用面對現在要面對的一切,你照顧我這麼多年,我對你產生了和依賴,可結果你竟然是害死我哥哥的罪魁禍首,我想恨你,恨不起來,想喜歡你,也再喜歡不。我覺得老天爺是在耍我。”
接下去是很長的一段沉默,背景是悠揚的小提琴,不知過了多久,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像已經做了什麼決定,說:“盛驍,謝謝你願意坦白,讓我知道真相,謝謝你這麼多年以來的照顧,我不怪你,也沒有資格再怨恨你什麼,我也不會再喜歡你。對不起,之前到你朋友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如果影響到了你們之間的,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其他我也做不了什麼……”
之後,就沒有再說話,只聽到痛苦的哭,然後又輕輕的笑,最後的聲音徹底消失,又變了悠揚的音樂聲。
袁鹿側目去看他,盛驍整個人在暗,神不如剛才輕鬆,眉頭擰著。
有些事兒,不是說不管就可以徹底不管,袁鹿明白,畢竟中間隔著一條命,這條命是不過去的坎。
袁鹿說:“這倒是比音樂好聽一些。”
盛驍默了幾秒,回過神來,冷靜的說:“我並不知道有這個,也不可能故意放給你聽。”
袁鹿點頭,“我知道,我看的出來。去找吧。”
他抬眼,目深沉。
袁鹿笑了笑,“別這麼看著我,我本來就沒有份去阻攔你啊,說真的,聽到這番話,我心裡也怕,萬一真的出事,我會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之一。”
“已經是年人了,做的任何決定,該為自己負責,我管不了一輩子,就算是自己的子,都沒有辦法管一輩子。”說完,不等袁鹿說話,他一把扣住的肩膀,將擁懷中,抱住,“其實這麼多年,我每一次面對們的時候,心裡一點都不舒服。們對我的,對我的激,都讓我到無地自容。如今,我終於把在心裡早就該說的話都說出來,你不知道,我有多輕鬆,即便們恨我,怨我,報復我,怎樣都好,我再也不必藏著這樣一個活下去。”
“我已經替他完了任務,幫他把妹妹照顧好,讓為一個優秀的人,我覺得我做的還可以,你說呢?”
袁鹿無法同他的覺,但也明白,一個人因自己而死,因自己而傷的那種愧疚之心。
畢竟在不久之前,剛剛會過。
到現在,仍然懊惱自己對著江韌說出那樣的話,如果他真的死了呢?
更何況盛驍還是直接導致對方死亡的罪魁禍首。
不由的手拍拍他的背脊,無聲的安。
等盛驍緒稍稍穩定一些,袁鹿說:“你還是去看一看吧。要讓一個一直依賴你,把你當親人的人接這種事兒,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本來就容易偏激,要是引導不正確,會更偏激,到時候做出傷人傷己的事,對大家都不好。既然是以前自己做錯的事兒,如今也該自己親自去解決問題。”
袁鹿拿了包,想了下,還是補充了一句,“至於我們之間的問題,並不全是因為們,你別因為我,了自己事的方式。”
盛驍怔忪之際,袁鹿已經下車,整個人沒夜之中。
……
在齊辛炎的安排下,江韌從湖城轉到了海市最好的醫院。
程江笠也總算能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一大早,先去了活禽市場,買了只,又找了一家餐廳,讓後廚幫忙熬湯。都弄完,他才去醫院,順便還在花鳥市場停了停,仔細挑選了一束花,一盆綠植。
江韌醒來後,還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不過醫生說一切都正常。他懷疑他可能是失憶了也說不準,可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來,這種可能很低。
他的眼神很冷,那種冷,像是剝離了所有和緒。
他拿著東西到了醫院,病房門口多了兩個人,裡面倒是沒人,門口的人沒有攔他,程江笠推門而,今天天氣不錯,燦爛。江韌閉著眼,似乎還在睡覺。
他立刻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頭櫃前,先把湯放好,然後把盆栽放在窗臺上,枝葉的頂端有一朵將要開苞的花。
又拿了花瓶,把花束上,放在床頭,坐下來覺得不太好,又起把盆栽和花束的位置對調。
再次坐下,沒幾分鐘又站起來,看了看今天的病例。
他似乎總也閒不下來,可又無事可做。
終於,在他第三次起要去衛生間看看的時候,江韌睜開眼。
見著他醒來,程江笠朝著他笑了笑,“吵到你了?”
“嗯。”他點頭。
“對不起。”
“今天以後,你不用來了,有人照顧我。”
程江笠說:“我請了假,可以照顧你。”
“不用。”他拒絕的很乾脆。
程江笠,“邊總該有個自己人的,那些人跟自己人差很遠,你以前不相信我,現在總該相信我,在湖城的那些天,一直都是我親自照顧你,我對你沒有歹心。”
其實江韌沉睡的那幾日,程江笠在他耳邊說的話,他都聽得見。他也知道,從頭到尾,一直在他邊的人,就只有程江笠。
江韌:“那又怎樣?你想讓我激你?”
“不是。”
“那是什麼呢?想告訴你,你跟我不一樣,如果你是我,你會讓自己過的更好?絕對不會活我這個樣子?你做這一切,不就是想告訴我,我有多失敗?想告訴我,就算我擁有了你擁有的一切,也不會過的跟你一樣的好。因為我就是個惡人,是個人渣,不值得被人原諒,也不值得被人,就算死了,也沒有人會心疼。”他冷然一笑,“不要以為你在我跟前裝模作樣幾天,我就會放過你。”
程江笠苦笑。
江韌閉了眼,“出去,別在這裡擾的我心煩。”
程江笠沒有立刻就走,說:“我今天一早起來去活禽市場挑了一隻老母,我問過醫生,你現在可以喝一點,我自己不會弄,就找了一家餐廳幫忙熬得湯,我親自在旁邊看著。沒放太多作料,老闆說我選的好,所以燉出來的湯特別的鮮,我喝了一點,確實好喝。你趁熱嚐嚐?”
他說著起去弄。
說了沒用,倒不如做。
他掀開蓋子,香味飄出來。
江韌眉頭微微了,他一直沒怎麼好好進食,吃的都是流質,多數米粥,寡淡沒味道,這湯的香味一下將他胃裡的饞蟲勾了起來。
程江笠說:“不過也不能多喝,只能喝這麼一小碗。”
他遞到他跟前,香味更濃。
片刻,江韌睜開眼,眸狠戾,眼裡著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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