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興致匆匆的回到家,急切的要把這個好訊息告訴郝溪,只是當他推開門,屋是一片冷清。
“郝溪。”他開心的喚了一聲,了鞋子進去,並沒有發現玄關乾淨的異常,一雙鞋子都沒有。
“郝溪,我回來了!齊辛炎死了,他也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郝溪!”
說這話的時候,他聲音有些抖,還夾雜著一哭腔。
他找遍了每一個房間,最後確定郝溪不在,他站在空的屋子裡,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屋子裡很冷,那種冷,是棉都無法抵擋,直接侵四肢百骸,侵心肺。
林凡眼裡莫名含了眼淚,他一隻手搭在沙發背上,用力的握著,周遭的寂靜慢慢侵心底,喧囂落幕,他只覺得心裡極疼。
不知道為什麼而疼,就是很痛。
他慢慢轉,走到餐廳,他剛才故意忽略了這裡的一張照片,擺在櫃子上的一張照片。
沒有人會把這樣的照片放在家裡,只有死人才會放這樣的照片。
照片裡的郝溪,容貌還是好的,笑容十分燦爛,看起來是學生時期留下的。
滿眼都是笑意,朝氣蓬。
照片前面放著兩支蠟燭,還有一個香的盒子。
他抿著,緩慢的,一步步的靠近。
他垂在側的手,握拳,又緩慢的鬆開。就那麼靜靜的站了好久,門外傳來一靜。
是隔壁鄰居阿姨,大概是看到門開著,進來看看。
“你回來了啊?”
林凡回頭,沒有回應。
鄰居阿姨微微嘆口氣,只說了聲節哀順變,沒有過多的言語,就無聲的退了出去。
晚上,林凡出門去找陶堰。
他直接到陶家,正好李婉婉也在。
看到他回來,李婉婉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其實很多時候都怨恨林凡的。
如果不是他,郝溪怎麼會那麼慘。
林凡是來跟陶堰說齊辛炎的事兒,“他已經死了,這回是徹底的死了,他當著我的面,取消了所有的計劃,遣散了還願意跟著他的人。我不知道真假,反正表面看起來,我們都沒事了。”
陶堰點點頭,他該說的都說了,他也沒什麼好再問的。
“郝溪的事兒,你知道了吧?”
他默了許久,抿一條線,像是在忍什麼,好一會後,他抬起眼簾,對上他的視線。
陶堰說:“是自殺的。”
林凡角了一下,倒是不意外。
“我……呵……”他咬了咬牙,“我有猜到會這樣,我能覺出來。”
陶堰不知道該怎麼勸,“你節哀順變。”
他點點頭,“齊辛炎的事兒,就由你轉告萬歲他們。我走了。”
他拉開門,李婉婉站在門口。
眼眶微紅,拉著臉,說:“跟我來。”
林凡跟著到樓上的臺。
李婉婉說:“你失蹤那天,就吞藥死在家裡了。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是怎麼相的,我也不是要怪你的意思,我現在你上來,是想讓你好好活著。不要想著去找。”
說著,將手裡的白信封遞給他,“這是我在的枕頭下面找到的,應該是給你的。”
林凡看了一眼,信封上寫著他的名字。
李婉婉沒看,本來想看,可最後沒有那麼做,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一個外人不該去窺。
李婉婉吸了吸鼻子,掉眼淚,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都覺得心痛,可看到他,李婉婉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郝溪,所以打從心裡也真的不想林凡再有任何意外。
等了一會,林凡一直沒有接。
上前一步,拉起他的手,把信塞在他手裡,說:“好好活著,就當是為了郝溪。”
說完就走開了。
林凡在椅子上坐下來,他的兩手機用力的著薄薄的信封,他沒有立刻開啟。
他抬頭看著漆黑的夜,今天是個天,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夜黑的讓人有些不過氣。
半晌,他才開啟信封,裡面放著一張紙,還有一張儲蓄卡。
紙張帶著一點香味,帶花的紙張,不知道是從哪裡找出來的紙,看起來就是年紀小的時候用的。
寫的不多,他大概都能想到,拿著筆,坐在那裡久久無法下筆的樣子。
一定很想寫很多,畢竟是臨終言,可就算是臨終言,也寫不出什麼來想跟他說的話。
他們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說如果覺得對有愧,那就好好活著,替活著。
說看了以前的日記,發現他們之間有很多的好,可卻早就忘記。如今再看,像是在看別人的故事。
說要他好好的保護李婉婉,這是最後一個祈求,用他的餘生去保護李婉婉,這是最後的心願。
最後說,下輩子不要遇見。
林凡眉頭微的了,他把信紙摺好,放回信封。
李婉婉以後躲在後面看著,觀察著他的緒變化。
倒不是看他的反應,只是擔心他會做傻事。
陶堰不知什麼時候到後,“你在看什麼?”
李婉婉嚇了一跳,手捂住他的,“你小聲點行麼?他會聽到的。”
他沒拉開的手。
李婉婉說:“我這不是怕他看完信想不開麼?你說他好不容易回來,我不想他跟郝溪一樣。”
“為什麼?”他低聲音。
他說話的時候,劃過的掌心,微微的,一下扎到了李婉婉心裡。迅速的回手,沒去看他,說:“什麼為什麼,難不你要我看著他死?”
李婉婉癟癟,看向林凡,“我現在看到他,覺像是看到了郝溪,所以我不想郝溪在再我眼前死一次。”
陶堰:“那看來,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人是林凡了?”
“對。”
陶堰聽斬釘截鐵的回答,餘瞥了一眼,心裡極不是滋味。
明明知道心裡的重要是因為郝溪,可聽到這麼堅定的回答,還是覺得不爽。
他抿住,懟的話忍住沒有說出來。
站了一會後,自顧自的轉走了。
他走掉的時候,李婉婉都沒有發現,只跟他說話的時候,一轉頭髮現人沒了。
林凡一個人在那邊坐了好久,就在李婉婉準備過去的時候,他卻起,立刻轉快速下樓。
看到陶堰上來,立馬拉住他,帶著他一起下樓。
跟做賊一樣。
跑太快,陶堰怕摔了,直接把拉住,“你慌什麼。”
“沒啊。”
他這麼一說,李婉婉倒是反應過來。
兩人鎮定下樓,沒一會林凡就下來。
李婉婉站起來,面平靜的看向他。
林凡:“不打擾了,我先走了。”
李婉婉跟著他出去,說:“你準備什麼時候去看看郝溪?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
“你現在跟陶堰和好了?”他突然岔開了話題。
李婉婉頓了頓,有點跟不上他的反應,頓了一會後,說:“沒有啊。我跟他哪兒來的和不和好,我們又沒和過。”
“那你現在住在這裡?”
“沒有啊,我是來吃飯,一會就要回去。我住郝溪家。”
是故意這樣說。
林凡停頓了一秒,有些疑,“嗯?”
“我跟我爸媽鬧崩,沒地方去,就住在郝溪那邊了。現在你回來了,我還能去不?”
林凡笑了下,“可以。”
“那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說著,迅速回去拿東西。
陶堰見拎著包下來,一把將抓住,“你幹嘛?”
“我跟林凡一起回去。”
“什麼?”
“就這樣。”沒多餘的功夫解釋,一把拉開他的手,幸好林凡還在。
他是了車來的,司機還等在外面。
陶堰送他們到大門口,盯著李婉婉跟著林凡上車,表不是太好。
李婉婉降下車窗,跟他道別。
林凡只揮了揮手,陶堰皮笑不笑的扯了扯角。
隨後,李婉婉就把車窗關上,“你吃過晚飯了麼?”
林凡:“你這麼拋下陶堰跟著我走,他不會生氣麼?”
這個問題,真是牛頭不對馬的。
“不會啊。”
林凡側目看,“可他剛才那個樣子看起來並不高興。”
“他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啊。”
“是麼?”
“是。”
林凡不置可否。
林凡還沒吃東西,李婉婉跟他一塊在家附近吃了一碗麵,回到家裡,氣氛還是很抑。
李婉婉開啟電視,稍微有所緩解,“你有什麼打算啊?”
“我要去一趟齊村。”
聽到齊字,李婉婉就猜到跟誰有關了,有些話,放在心裡,從來沒有問過,因為怕對方心裡不舒服。
可現在有些忍不住,“林凡,有個問題我想問你,我覺得現在問,也沒什麼關係。希你可以老實的回到我,到了今天,其實也沒有必要再撒謊。”
林凡遞給一杯溫水,“你想問我取向的問題?還是我對齊辛炎的問題?”
“額。”抿了下,“這兩個其實算是一個問題。”
“不是。”
“那你會回答麼?”
“我的取向沒有問題。我恨齊辛炎,但我也不能否認,我對他有一種奇怪的緒,只不過那一點點異常的緒,抵不了我對他的憎恨。我恨他已經了深我骨的事兒,就算他現在死了,我還是恨他。”
李婉婉看著他,對此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似乎無法評價,都不敢問,不敢問他對郝溪的。
突然想到他們之間過分沉默的日子,是來之不易的東西,也是很快會被消磨掉的東西。
旁人以為他們刻骨銘心,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所謂的刻骨銘心,早就耗盡了他們的。
郝溪會不會憎恨林凡?當然會,在那樣難熬的日子裡,任何一個人都會恨。
即便到了最後,的恨也沒有消失。
因為下輩子不想再遇見。
林凡手裡一直拿著郝溪給他的那封信,突然之間,他便哭了起來。
那種無力的哭泣,他低著頭。
李婉婉沒見過他哭,從來沒有。
他一哭,就更加繃不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婉婉慢慢的穩住了緒,坐到他邊,抬手搭在他肩膀上,說:“都已經過去了,你……你不要想不開,不要像郝溪那樣,你要活著,懂麼?”
林凡低著頭,沒有應聲。
李婉婉順勢抱住他,下抵在他背上,“你要替郝溪活下去,必須要替活下去,這是你欠的。”
林凡拍拍的手,什麼也沒說,起去了衛生間。
等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恢復平靜,只是一雙眼睛還很溼潤。他吸了吸鼻子,“你接下去是什麼打算?”
李婉婉說:“我暫時沒有,想等過完年再說。你呢?”
“我。”他抬頭看向,說:“看你。”
“啊?”
“以後你要做什麼事兒,我就做什麼事兒,任何事兒我都會支援你去做,也會幫助你去做。”
李婉婉一下就知道,一定是郝溪在信裡說的。
笑了下,說:“好。”
第二天,李婉婉跟著他一塊去找齊村,筆記本上的地址寫的很清楚,他們包了車,直接汽車過去。
陶堰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路上。
李婉婉隨便代了兩句就掛了,毫沒有給陶堰說話的機會。
陶堰看著手機,笑了一下,臉上的表瞬間消失。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讓書買了機票,飛了一趟北城。
李婉婉的大金庫都在北城呢。
說來說起,其實最大的要害,還是錢。
到了齊村,他們找到了齊辛炎的老宅,沒有翻新過,看起來很破舊。
林凡開門進去,裡面氣很重,一看就是久沒人來,桌椅上落滿了厚厚的灰。
很多東西都已經發黴了。
他說保險櫃在樓梯後面,果然在樓梯後面看到了一個口,進地下。
門上是碼鎖。
他輸了自己的生日,是錯誤的。
再輸齊辛炎自己的,還是錯的。
李婉婉說:“他沒告訴你麼?”
“沒有。”
“那怎麼進去啊。”
林凡沉默。
李婉婉:“會不會是你們之間的一些紀念日?比如說在一起那天?”
林凡想起他們在一起時,每次5月16號他都會給他一份禮。
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日子,但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年就一直如此。
他輸碼,果然,碼正確。
門開啟,林凡先下去,李婉婉在上面給他照明。
等確定安全後,李婉婉才跟著下去。
隨即,被眼前的事給驚了眼。
很多黃金,很多現金,還有一些可疑變現的,值錢的東西。
“這……這算是他的私產?”
“差不多吧,他手裡房產不多,在海市只有兩套。如果還有其他,也拿不回來。”
這個地下室面積不小,但裡面東西是真的多。
李婉婉簡單的翻看了一下,“那你準備怎麼理?”
這裡的東西,都是乾淨的。
林凡說:“你不是喜歡錢麼?給你了。”
“啊?”李婉婉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給我?不用了吧。”
“要也沒關係,這些錢也算是我應得。”
李婉婉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這麼多條人命,這些錢,哪兒夠呢?
“那你就好好收著,用這些錢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兒。你可千萬別給我,我很容易揮霍掉。其實我覺得,這些錢要拿出去才是難事兒。”
“先拿一部分吧,一下子拿出去也不切實際。”
李婉婉點點頭,因為林凡的那句話,李婉婉瞧著這些金鑽頭,覺都像是染了的。
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還真是給,都要不起,就算要了,也不敢花。
兩人就拿了一部分出來,金磚和現金。
其實這裡的現金應該要都拿出去,存到銀行裡,已經有部分開始發黴了。
而且現金的數量其實不算多,他們兩個分幾天拿出去存銀行還是可行的。
林凡並不是很在意這些,今時今日,他孓然一,這些錢,對他來說,一點兒意義都沒有了。
但他知道,這些錢對李婉婉來說很有意義,所以即便他並不想要這些東西,也還是準備留下。
“錢先存在你那裡吧,我手裡沒有卡。”
“直接辦一張也不麻煩。”
“就放你那裡吧。”很堅決。
李婉婉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之後幾天,他們都在理這些東西。
……
盛驍他們已經收到訊息,但並沒有就此放鬆安保,不過相較之前會寬鬆不。
起碼他們不必一直待在家裡,可以隨意出門。
裴麗他們也能夠跟親戚聯絡,告知袁鹿產子的訊息。
袁鹿現在坐月子,手機沒得玩,全副心思都到了小孩的上,其他事兒,也不再多管。
鄒每天晚上會過來陪聊天,怕產後抑鬱什麼的。
不過這個擔心是多餘的。
基本每天都開心,家裡人一個個對都特別重視,不管是生產前還是生產後,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區別對待。
因為以前有過抑鬱癥的病史,所以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不敢忽略的。孩子那邊安排了三個保姆,相比較來說,幾個長輩反倒更照顧的緒。
盛驍把造房子和婚禮的事兒一併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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