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后座，一貫的清雋，甚至冰冷。

事實上宋綿這兩天睡得都不太好，依舊會有夢魘。白天里的那份自然，多半是強裝出來的。

沈肆半夜摟著，像安一個孩子一般安，才能好一些。

這狀態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但宋綿堅持要工作，或許也是要自己不想，所以沈肆沒有勉強。

賀寧點頭，“沈總放心，這段時間我陪著。”

“真要有什麼不對，我趙覺過來一趟。”

賀寧愣一下，應該也不至于。

聽完沈肆的指示之后，賀寧回到了保姆車上，司機開車。

宋綿問，“他和你說什麼了？”

總不能說擔心心理上有問題，便避重就輕的說，“我好好照顧你，畢竟剛出了意外，對你還是不放心。”

宋綿聽完，忍不住對著車窗往后看。

沈肆從車上下來，司機給他提著行李箱。

他邁著大長往前走，機場來來往往人很多，他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

“看不見了，就別看了。剛才一直在一起，還沒看夠？”賀寧揶揄。

一個沒親夠，一個沒看夠，剛剛在車上干嘛去了？

宋綿把車簾拉上，轉過頭來靠在座椅上。

“沈總也……我都不好形容了。總之不惜花四五個小時把你送過來，自己又要趕著時間坐飛機走，不知道圖了什麼。為了和你多待幾個小時？這和沈總人設不符啊。”賀寧嘆口氣。

宋綿說，“他就是讓人看不懂。”

以前覺得懂，所以蠻輕松的。后來發現一點都不懂，就背負了很多心理力，變得負重累累。

話題短暫的結束，既然到了S城，就要投到工作狀態。

賀寧一直小心的觀察著宋綿，覺得沒有毫不對勁。也不知道沈肆從哪里看出來宋綿狀態不太對的。

按照自己觀察的，例行給劉助發一段長長的語音，劉助自然會放給沈肆聽。

半個月后，網劇那邊導演親自給宋綿打的電話，說那邊準備工作已經妥當，隨時可以開工。

宋綿這邊還有兩場戲要拍，就問導演可不可以過兩天再去。

導演忙說五天都沒問題，忙自己的事，他們可以等。他們可以先拍其他的鏡頭。

掛斷電話，賀寧不免說道，“有沈總出面就是好。現在就算是整個劇組等你一個人，也不會有人敢有怨言。”

宋綿說道，“我沒打算這樣。”

“知道你實誠，從不肯借著沈總的份圖方便。但權利這個東西其實是個好東西，你關鍵時刻用得上還是要用，至省事是不是？”

宋綿不置可否。

兩場戲拍完，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既然劇組那邊對晚回來已經有心理準備，賀寧不讓宋綿馬不停蹄的趕回去。不妨在這里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宋綿同意了。

劇組的同事請吃飯。

宋綿看的很徹，男一號借著聚餐的名義，拉了幾個劇組的工作人員一起，目的是要和有機會相。

男一號給宋綿的印象不差。年男，他的眼神沒有多加藏，不過言行舉止上沒有越界。拉著別人一起，反而還顯示出了他心的一點不確定。

;宋綿沒去聚餐，婉拒了他，同樣也婉拒了他還沒說出口的那些話。

男一號大方的笑笑，倒也很面。

“你真是到哪都有桃花。他們不知道你眼有多高，難怪會壁。”

依照沈肆份的那個標準，的確是沒有幾個人能得了宋綿的眼了。

但話卻不是這麼說，只是恰好遇見了，對上了眼，了心。其他的條件都是陪襯罷了。

賀寧原本是要送回影視城的，結果臨時接了個電話，似乎有些重要的事。

宋綿對說，“你有事就去忙，方可在呢。”

賀寧點頭，“那行，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方可也給宋綿收拾行禮，宋綿幫著把帶走的東西都匯總過來。

有電話進來，宋綿攏了一下外套，走到桌邊，撈起來看了一眼，接通。

“拍攝還順利嗎？”沈肆低沉的聲音傳過來。

宋綿嗯一聲，說，“這邊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我明天回影視城。”

“明早幾點走？”

“一早就走吧。”

沈肆接下來便說，“我在S城出差，眼下在陪一個商業伙伴，等結束，我去找你。”

宋綿細不可聞的嗯一聲。

方可還沒收拾完，就有了敲門聲。

方可要起來去開門，被宋綿用手按了按，“我去吧。”

第一反應是沈肆，可是覺得也沒那麼快。

去開門，外面站著的是賀寧。

“寧姐？”

“綿綿。進去說吧。”

和宋綿兩個人進屋，在沙發上坐下。

賀寧有些言又止。

宋綿笑說，“寧姐，你有什麼就說。”

“綿綿，有件事得告訴你，反正你遲早是要知道的。但我就怕你知道了，會不高興。”

“既然我遲早都要知道，你也就不要瞞我了。”

賀寧停了一下，才說，“就是剛才我接的是劉助的電話，讓我明天去工作室辦公室理一個簽約藝人的合同。”

宋綿呼吸微微的滯了一下。

這個工作室其實就是為了宋綿而設立的，五年來，從沒有簽約過其他任何一個藝人。即便沈肆沒有明確表示過，但幾乎是默認了這件事。

可是現在……

賀寧繼續說話，宋綿只覺得聲音有些縹緲的飄進的耳朵。

“你懂得，我以為又是沈總的套路。但我看了那個孩的資料，資歷平平，長相麼，更是和你不能比。才藝嘛，現在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反正怎麼也覺得不像是沈總喜歡的類型。于是我就和劉助打聽了一下，他說是別人介紹過來的。那個工作室不在沈總名下，有人竟然能介紹過來，這關系和沈總一定不一般，也不知道走的什麼后門。”

賀寧說完，小心翼翼的去觀察宋綿的表，“綿綿，咱們不難過啊。興許就是沈總想擴大工作室的規模。”

這話說出來賀寧自己都不信。工作室掙得那點錢，沈肆本瞧不上。

宋綿手里的手機震了一下，垂首看了一眼，只是看到發信人的名字，就猜到了什麼。

睫微，隨即抬眼對賀寧說，“我知道走的什麼關系。時玥，沈肆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