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二更合一）

　　喜歡上江城了。

　　竟然喜歡上江城了！！！！

　　天啦嚕！

　　怎麽辦怎麽辦？

　　當初明明信誓旦旦地向江城保證過， 絕對不會喜歡他的啊啊啊啊啊！

　　向微這次是真的慌了， 驚慌失措六神無主。若不是因爲此時住在秦可媛家，發起神經來不方便，現在可能已經從床上跳起來拿頭撞墻了。

　　向微啊向微， 沒事你去親江城幹什麽？

　　現在把自己坑進去了，開心了？

　　人家拿你當朋友， 你卻對人家……你怎麽這麽無恥啊！

　　向微在心裡自我唾棄一萬遍。

　　唾棄著唾棄著，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事兒說起來，也不能全怪吧？

　　要不是江城……嗯，長得太帥，對又好， 還時不時說一些讓臉紅心跳的話，怎麽會誤歧途？

　　對！江城也有責任。

　　都怪他沒事老， 害……

　　等等！

　　該不會——江城也喜歡吧？

　　向微仔細回憶了一下過往的種種，越發覺得江城一定也喜歡。這讓整個人從自責萬分的狀態直接跳躍到春心漾， 跟坐過山車似地， 整顆心咕噥一聲掉進了罐裡。

　　江城喜歡！

　　江城竟然也喜歡！

　　天啦嚕！

　　怎麽辦怎麽辦？

　　太開心了！

　　向微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心那想傻笑的衝， 爲了不被二黑嘲笑， 悄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下半張臉， 只出眼睛和額頭， 眼裡眉梢一朵接一朵地開著花。

　　二黑一看向微那滿臉的懷春笑，就知道終於想明白了，不在心裡抹了兩滴老父親的辛酸熱淚。

　　太好了。這傻閨可算是開竅了。

　　不枉它家主人對一片癡。

　　二黑替自家主人高興不已， 仿佛已經看到一大波狗糧正在向自己靠近。

　　雖說狗糧吃多了對不好，但……自己種的糧，跪著也要吃完。

　　二黑笑瞇瞇地調侃向微：「你是不是打算笑一整晚？」

　　唔……果然被嘲笑了。

　　向微不好意思地咧著嘿嘿了兩下，在心裡問二黑：江城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呀？

　　雖然心中已有答案，但還是想確認一下，不然總會擔心自己會錯了意。就好像做題時明知道自己不會做錯，但還是要看一眼標準答案才放心。

　　二黑壞笑著哼了哼：「你自己去問他。讓他告訴你，他到底喜不喜歡你。」

　　這種話……怎麽好意思問出口嘛！向微臉紅了。

　　「說不出口？」二黑的臉上出了哄騙無知式友好微笑：「你還可以用寫的。」

　　寫？向微的臉更紅了。

　　怎麽寫呢？

　　難道要寫——

　　你好江城同學，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這、這不就變書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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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微興了大半夜，臨天亮時才瞇了會兒。睜開眼睛時，看見了一張放大版的秦可媛臉。

　　「……」向微：「你幹什麽？」

　　秦可媛一臉探究：「微微，你晚上做了什麽夢，笑得那麽開心？」

　　耶？？？向微自己的臉，胡謅道：「好、好像是一夜暴富了……」

　　「哈哈。果然是夢。」秦可媛深信不疑，一邊穿服一邊問：「你元旦打算怎麽過？」

　　向微想也沒想就答：「寫作業。」

　　「……」秦可媛：「江城沒有約你嗎？」

　　『江城』兩個字讓向微的心了一下，張又甜，心虛地躲開秦可媛地視綫，一面假裝整理書包一面說：「沒有。」

　　秦可媛：「咦？奇怪。他爲什麽不約你呢？」

　　「……」怎麽知道。

　　向微原本幷沒有期待江城約自己，可被秦可媛這麽一說，心裡便開始不自覺地期待起來。

　　然而等啊等，一直等到假期快結束，也沒有等到江城的電話。

　　二黑：「你可以主打給我家主人嘛。」

　　可以是可以，但……打過去之後說什麽呢？

　　難道要祝他元旦快樂？

　　算了。還是安心做題吧。明天去學校就能見到了。

　　向微下心中的想念，開始翻習題冊。

　　幾分鐘之後，終於翻到了一道難題，然後二話不說抱起習題冊，衝到了電話機旁。

　　二黑：「……」原來有人爲了找個藉口打電話，能把習題冊翻爛。

　　二黑吐槽的空擋，向微已經撥通了江城的手機。

　　對面秒接——

　　「微微。」

　　向微心中一喜：「是我。我……」

　　「我也想你。」江城低聲說，伴著走的聲音。

　　向微低下頭，笑得有點傻。

　　江城又說：「你打電話來是……」

　　向微連忙翻開習題冊：「我有一道題不會做。」

　　對面默了幾秒，接著傳來江城無限憾的聲音：「原來你不是因爲想我啊……」

　　最後一個『啊』音得極低，失滿滿，聽得人心都揪起來了。

　　向微急忙說：「也、也想……」

　　「哦？」對面的聲音裡帶了笑意，頓了幾秒，傳來磁人的低：「想誰？」

　　向微的耳朵靠聽筒極近，那一聲『想誰』與耳畔私語無異，聽得渾麻麻，都有點了。

　　「你……」怯怯地答，得滿臉通紅。

　　對面的人卻不打算就此放過，聲音愈發人：「我什麽，嗯？」

　　「想、想你……」向微臉上火辣辣地。

　　對面的人笑了：「乖。」

　　向微咬。

　　電話的彼端，江城單單只是想到此時的向微有多可，就恨不得立刻飛到邊去，奈何……

　　他回頭一眼亮著燈的客廳，終是忍住了。

　　「我這幾天家裡有事，不能去找你。」

　　「明天見。微微。」

　　對面輕輕『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江城也收起手機，返回客廳，淡淡地掃一眼沙發上的人——他的生母，說：「你走吧。我不會跟你去英國。」

　　江母：「城城……」

　　「你不走也行，我走。」說著，江城便要去臥室取服。

　　江母：「好，我走，我走。你若是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告訴我。」

　　江城沒有接話，將人請走後，才關上燈，一頭倒到床上。過了一會兒，他起從碼箱裡翻出一張泛黃的舊照片，指腹在照片上小姑娘稚的臉上挲了幾下，心才好轉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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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向微和江城通完電話之後，綳在心裡的那似有似無的弦才鬆了下來。

　　原來江城是因爲家裡有事，才沒有聯繫。

　　啊呀，剛才忘了問他，家裡的事理的怎麽樣了。

　　說起來，去了好幾次他家，從來沒有見到過他的家人。

　　「你家主人爲什麽會一個人住？」向微問二黑。

　　二黑：「他一直是一個人住。哦，不對，小學的時候還有個保姆，初中時連保姆也被他辭退了。」

　　向微：「他的家人呢？」

　　二黑：「不知道。打從我修以來，他就一直一個人住。有什麽問題嗎？我也沒有家人。你怎麽不心疼心疼我？」

　　向微：「……」

　　你也說了你是修煉的，不是妖二代，沒有家人不是很正常嗎？

　　當然，這種話向微隻敢自己默默地吐槽，不敢說出來，怕惹這位作天作地的傲小妖不高興。

　　「我和二都是你的家人啊。」向微說。

　　二重重點頭：「對。我們是一家人。」

　　「切——」二黑扭過頭，一副不屑的樣子，卻也沒有反駁。

　　向微瞭解二黑的彆扭格，沒有反駁就是默認了，便笑著拍拍他的頭，說：「以後要和我們家二好好相噢。」

　　二黑無比嫌棄地揮開向微的手，一臉傲地飄走了。

　　向微：「……」

　　第二天要上學，向微起了個大早，想早點去學校，出門後卻發現，有人比更早。

　　看著站在小巷另一端，穿藍白校服，隔空對笑的英俊年，向微的心快炸裂了，幾乎是飛奔過去的。

　　「你怎麽來啦？」仰著臉問，眉梢掛著滿滿欣喜，眸子比此刻的朝還亮。

　　江城將那芒萬丈的笑靨進心裡，低聲答：「來見你。」

　　向微盯著腳尖笑：「在學校……也能見到啊……」

　　確實能見到。但他等不及了。江城手一抬將背上的書包取下來，邊走邊說：「還記不記得你以前說，絕對不會喜歡我？」

　　向微一聽這話就綳直了神經，張得不得了，在心裡對二黑念念碎：完蛋了完蛋了，江城發現我喜歡他了，他一定是來問罪了。嗚嗚嗚嗚……怎麽辦？

　　「……」二黑：「你先聽他把話說完。」

　　等江城說完？

　　不行不行。等他說完，那他和也玩完了。

　　向微一想到即將被江城打冷宮，就慌得不得了，張口就說：「我現在也不喜歡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語氣篤定急促，說完還不忘做指天發誓狀。

　　二黑：「……」才開竅了沒幾天，又特麽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江城也被向微弄得開始懷疑人生了。

　　怎麽回事？難道是他自作多了？過去的一切都是假像？

　　江城沉了好半天，才說：「那要不……你試著喜歡一下？」他停下來向，幽深黑眸裡寫滿了忐忐忑忑的期待，一顆心懸掛在萬丈深淵半空，上不去也下不來。

　　向微聞言呆住了，眨眨眼，再眨眨眼。

　　耶？？？

　　這劇怎麽跟設想的不太一樣？？？

　　江城不是來問罪的？？？

　　向微徹底懵了。這一懵就是一路，直到進了學校大門後，才想起來回答江城：「好、好啊……」

　　江城聞言大舒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額上竟泛起了點點汗珠。

　　他不自嘲地扯了扯角。

　　爲一個姑娘張這樣，也是夠沒出息的。

　　他這輩子啊，恐怕注定要這麽一直沒出息下去了。

　　江城彎著笑了笑，走到教室門外時，又非常沒出息地囑咐了一句：「要試到喜歡上爲止。」

　　向微一楞：「好……」

　　落座之後，向微才發現這裡面的邏輯有問題——

　　不對啊！

　　現在就已經喜歡上了，還怎麽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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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過後，離期末考就不遠了。

　　向微發現自從意識到自己喜歡上江城之後，學習起來總是會分神，看到他會分神，想到他會分神，甚至聽到別人提他的名字也會分神。

　　這讓十分糾結——

　　向微啊向微，你是要考大學的人，牛頓才應該是你朝思暮想的人啊！

　　爲了能夠好好備考，向微只好強迫自己將江城先丟一邊，即便遇到不懂的知識點也不去問他，全靠自己琢磨。

　　江城將向微的努力全看在眼裡，不想打擾學習，便也沒有找，隻默默注視著的一舉一，一顰一笑，以解相思之苦。

　　一轉眼到了考試前的最後一周。

　　江城實在忍不住了，讓小弟給向微送了一杯茶過去刷存在。

　　向微收到茶時正在做英語完形填空，還沒喝心裡就已經甜的冒泡了。回頭衝江城笑了一下，然後對送茶來的男生說：「幫我跟他說聲謝謝。」

　　「ok。」

　　一分鐘之後——

　　「老大讓你親自去說。」

　　向微：「………………」

　　二黑生怕這位備考看不懂自家主人的智障行爲，自覺充當翻譯：「我家主人想你了。」

　　向微心中一甜：我知道。

　　二黑：「那你還不快去當面向他致謝？」

　　向微抿抿：我要備考。

　　「……」二黑：「考試比我家主人還重要嗎？」

　　當然！向微回答得不假思索。

　　二黑：「……」怪它賤。

　　收了別人的東西，自然是要道謝的。不過向微怕見到江城之後又變得浮躁，不能靜下心來學習，所以等到放學後，才去後排找他。

　　「謝謝你的茶。」說，笑容甜甜。

　　那時候教室裡的人還很多，江城克制著將面前的人進懷裡的衝，隻幫理了理兩鬢的碎發，聲問：「是不是很辛苦？」

　　向微搖頭，笑得一臉爛漫：「學習使我快樂！」

　　「……」江城忍俊不，弓平視，聲音低沉：「使你快樂的……只有學習嗎？」

　　「唔……」向微臉泛紅，用極輕極輕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說：「還有……你。」

　　江城的心一瞬間好得快上天了，忍不住笑出了聲，彎盯著看了一會兒，才的頭，說：「考試加油。」

　　向微點頭：「你也是。」

　　短暫的見面之後，就各自回家了。

　　路上，向微忽然意識到自己最近沉迷於學習，竟差點忘了今天是上一世向明強被辭退的日子。爲了驗證未來是否被改變，加快步伐一路小跑回家，結果才一拐進巷子，就看見向明強滿面愁容地蹲家在門口煙。

　　這場景……向微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來。

　　連忙放慢腳步，問二黑：你聽得大向明強的心聲嗎？

　　二黑凝神片刻：「投資商跑路了，開發商發不出工錢，工程暫停了。」

　　向微大驚：怎麽會這樣？上一世這個項目明明進展得很順利！

　　二黑：「這就是蝴蝶效應。一個小小的改變，都會讓事朝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向明強的加對這個項目來說，就是一個改變。」

　　可……

　　向微難過不已，默默走過去喊了一聲：「爸爸。」

　　向明強點了點頭，繼續煙。餘麗和餘青瑤靠在門邊，一前一後站著。

　　向微才剛一過門檻，就聽餘青瑤說：

　　「爸爸，我想退學去打工，給姐姐賺學費。家裡現在這麽困難，負擔不起兩個人的學費，我和姐姐早晚有一個人要退學，還不如我早點退學，把錢留給姐姐念大學。等姐姐考上大學以後，咱們家就有希了。」

　　二黑：「這對母的表演開始了。」

　　向微在心裡冷笑了一聲，果然聽到餘麗接著餘青瑤的話說：

　　「老向，家裡的錢都是你掙來的，微微又是你的親生閨，肯定不能讓退學。青瑤的學習績雖然好，考重點大學絕對不是問題，但終究是我們娘倆拖累了你，縱使我有萬般不捨，也得讓退學。」

　　一模一樣的語氣，一模一樣的臺詞。不同的是——向明強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