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眼前的畫面實在是太刺激， 向微那純的小心臟完全無法承。立在門口呆愣了大概七八秒， 然後如夢初醒般倏地一下轉過，滿臉通紅，心是崩潰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二黑你個小騙紙！

　　小騙紙二黑面不改， 繼續演：「哎哎哎，這麽涼的天不蓋被子。沒病也凍出病來了。」

　　「……」向微：江城本就沒有生病！你就是想騙我……

　　「騙你什麽？」二黑一挑眉：「你以爲我這麽樂意讓你免費看我家主人的嗎？」

　　免費…………

　　向微的腦中不控制地閃過某不可描述的畫面， 臉頰更燙了。

　　二黑：「我家主人現在八在發sao。」

　　二黑故意把『發燒』念了平舌。

　　向微只以爲它是謊話說太多閃到了舌頭，沒太在意，只給了它一個『你慢慢扯，反正我不信』的眼神。

　　「我沒有騙你。他現在的這個狀態，絕對是發sao了。」二黑：「不信你去一， 他的溫估計都快接近四十度了。」

　　……一…………

　　這畫面……

　　江城的溫有沒有到四十度向微不知道，反正的溫已經快飈到四百度了。

　　向微的心很矛盾， 心裡有兩個自己在博弈。

　　一個自己認定了二黑是在忽悠，不想上當。

　　另一個自己卻又擔心江城的， 萬一二黑沒有說謊……

　　天人戰之際， 向微忽然聽到後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頓時眼前一亮喜上眉梢， 立馬問二黑：是江城醒了嗎？

　　「沒有。」二黑笑得極曖昧：「他只是翻了個。」

　　翻了個……

　　翻……

　　向微覺鼻又往上涌了一下。

　　剛剛推開門時， 江城是不著片縷背朝著的，綫條完的腰背一覽無餘， 兩條修長的夾著被子， 一屈一，姿勢慵懶人，卻……

　　不偏不倚地擋住了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

　　翻的話……

　　向微抱著萬分之零點零一的期， 問二黑：他、他朝哪個方向翻的？

　　二黑：「……」這種話都問得出來，這閨得樂觀到什麽程度。

　　二黑投給向微一個『你死了這條心』的眼神，然後著下揶揄道：「看來你腦中的畫面很立啊！」

　　立…………

　　立……

　　向微實在待不下去了，三步幷作兩步衝回臥室，背抵著門，心跳得飛快。

　　「我家主人真的發sao了。」二黑無比真誠地指天發誓：「我要是騙你，我就永遠不能飛升。」

　　這個誓發得可以說是相當之毒了。

　　向微著二黑那雙目堅定的妖眼，搖了。

　　「你先告訴我，他剛才是朝哪邊翻的。」向微不死心地說。

　　二黑：「必須是朝上啊！朝下那不得折斷了？」

　　折……斷……

　　斷……

　　向微：「……」

　　中華漢字博大深，可以用來描述的詞語多如牛，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好死不死的選這麽有畫面的詞？

　　又不是看圖說話！

　　向微的小腦袋中滿滿的全是兒不宜的畫面，燙得幾乎要原地自然。已經完全不敢出臥室的門了，整個人蹲在門後一團。

　　此時的向微與烏之間——可以說是只差一個殼了。

　　二黑無語地瞅著地上的，道：「據說人發起sao來，是會sao壞腦子的。你真的不擔心你男朋友壞掉？」

　　向微：「……」

　　小妖你這舌頭閃得時間是不是太長了點兒？

　　「是發燒。sh——ao——燒！」向微糾正道。

　　二黑知錯不改，笑笑不說話。

　　向微在殼裡苦苦掙扎，對江城的一萬個不放心。

　　s城和四季如夏的南城不一樣，這裡四季分明，九月底天氣就已經轉涼了。睡覺不蓋被子，真的有可能會凍冒。

　　最終，對江城的關心戰勝了對的恐懼。

　　向微慢吞吞地從殼裡爬出來，把床上的被子拿下來，然後托在前高高舉起，形一道行走的屏風，憑藉著記憶一步步地挪向江城的臥室，心裡琢磨著——

　　等進到江城的臥室之後，就把被子扔到他上，遮住所有春，『朝上朝下』什麽的，也就不重要了。

　　然而，向微才剛走到江城的臥室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帶著疑地輕喚——

　　「微微？」

　　咦？

　　江城醒了？！

　　向微看向二黑：他穿服了嗎？

　　功敗垂的二黑有點失落：「穿了。」

　　太好了！

　　向微大鬆一口氣，緩緩放下高舉的被子，出一個小腦袋，心虛地對江城說道：「你醒啦！」

　　江城此時正在穿服，雙手搭在襯衫第三顆扣子上，側對著門口。他聞言轉頭看向，微微頷首，問：「你拿被子做什麽？」

　　「呃……我……那個……」向微將被子一團抱在懷裡，對著江城那伴遮半現的完口和鎖骨咽了口水，支支吾吾道：「我……我……」

　　江城俯視著眼前滿臉紅的人兒，幾不可察地揚了一下角，耐心地等繼續編。

　　原本就思維短路的向微，被江城這麽一看，愈發心慌了，眼睛在他房裡瞟一通，目及他床上那條被子時，忽然一個靈乍現——

　　「我想和你換被子。」向微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斬釘截鐵地說道。

　　「……」二黑：「想不到你竟然是個心機girl。」

　　向微：……我怎麽了？

　　向微疑地看向二黑，結果還沒等到二黑的回答，就聽到江城說：

　　「你想睡我……睡過的？」

　　向微：「……」原來『心機girl』是這麽個意思。

　　這愉悅的語氣。這曖昧的斷句。

　　——他絕對是在故意調戲。

　　……能不能好好說話？

　　向微決定治一治自家男朋友這說話喜歡斷句的病，抗議道：「這句話不長。你可不可以一口氣說完？」

　　這番抗議最初浮現在向微的腦子裡時，是氣可吞山河的。可一說出口……

　　就變了弱弱地萌撒。

　　江城很高興朋友被自己到了，角又往上揚了幾分，深邃的黑眸裡笑意濃濃。他作利落地將襯衫扣子扣好，然後轉過面向，道：「不可以。」

　　「……」竟然拒絕了。向微忽然發現自己的這個完男朋友似乎有點兒無恥。

　　「爲什麽？」問。

　　江城盯著看了兩秒才緩緩答道：「我肺活量有限。」

　　向微：「…………………………」

　　「哈哈哈哈哈哈……神特麽肺活量有限……哈哈哈哈……」二黑被自家主人教科書式的妹技能折服了，友提醒向微道：「二微，認慫吧。你玩不過我家主人的。」

　　「……」向微：那還不是因爲你們以多欺！

　　「我沒有啊！」二黑很無辜：「我是你的隊友。」

　　呵呵。

　　向微：敵方派來的那種嗎？

　　「……」二黑：「你是不是認爲我欺騙你了？」

　　向微沒接話，回了它一個『你有沒有欺騙我你心裡沒點數』的眼神。

　　二黑：「我真的沒有欺騙你。我早就跟你說了，我家主人在發。s——ao——！」

　　向微：「……………………」

　　人與妖之間的信任在這一刻瓦解。

　　而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也岌岌可危。

　　向微看向『肺活量有限』的男朋友，決定陪他演下去，當即揚起一個和諧友好地笑，『善意滿滿』地說道：「年紀輕輕說話就帶，這是力不足的表現。親的城哥哥，平時要多做有氧運哦。」

　　江城被向微那聲十分刻意、嗲聲嗲氣的『城哥哥』得有些躁了。

　　怎麽能那麽嗲……

　　江城視綫落在向微的上，心不已。『運』兩個字在腦中一閃而過，他勾著角低低地笑了幾聲，一語雙關道：「好。你有什麽要求？」

　　向微：？？？

　　要做運的人是他，爲什麽問的要求？

　　難道他指的是——提高肺活量的運要求？

　　向微記得以前高中時聽育老師說過，有氧運每次要持續三十分鐘以上，於是答：「每次至三十分鐘吧！」

　　三十分鐘？江城挑眉：「原來你對我的期這麽低？」

　　「這是一般況。若是你的力充沛，想持續久一點也行。」向微說，心裡很奇怪江城幹嘛一副到了奇恥大辱的不爽表？

　　江城聞言眼中閃過一道，語氣低啞：「任我爲所爲？」

　　『爲所爲』這個詞用得……太有失省狀元的水準了。向微奇怪地睨江城一眼，答：「當然。運的人是你嘛！」

　　江城黑眸又閃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道：「運是相對的。」

　　「？？？」向微沒聽懂。

　　「頻率呢？」江城又問。

　　「頻率……」向微邊想邊說：「我猜應該是多多益善。即便時間有限，至也要……三天一次吧？」

　　「三天一次？」江城：「你確定不是一天三次？」

　　……不確定。三天一次是猜的。向微：「你覺得合適就行。」

　　「那我們就……」江城語氣頓了一下，然後無比愉悅地吐出四個字：「多多益善。」

　　「哦。」向微點點頭，自將江城語氣裡那一莫名其妙的曖昧忽略掉。

　　但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

　　什麽——『我們』？

　　什麽時候答應和他一起運了？

　　等等！

　　他剛才說『運是相對』的。

　　現在又說『我們』。

　　難道他指的是——

　　他要相對運？

　　「！！！！！！！#%￥*#……」

　　向微此刻的心如上，腦中循環播放著——

　　一天三次……

　　一次三十分鐘……以上……

　　任……爲所爲……

　　向微：「#%￥*#……」

　　只是不想被江城發現之前來過他的房間，隨口抖了個機靈而已，怎麽就讓話題偏到這種兒不宜不可描述的程度了呢？

　　二黑說得沒錯，確實玩不過江城。

　　爲今之計——

　　只能裝傻了。

　　思及此，向微雙手抱被子，一面若無其事地說：「我給你買了早餐。」一面不著痕跡地小碎步往外挪，試圖逃離現場。

　　江城將向微的小作看在眼裡，他彎了彎，道：「等一下。」

　　「……」向微假裝自己幷沒有想逃走，停下小碎步回頭過去，假笑：「你不嗎？我已經很了。」

　　江城：「你剛才說，想和我換被子。」

　　……他居然還記得這茬兒。向微極不願地點頭，說：「你不想換就算了。我這條被子……」

　　「我想換。」江城打斷向微，然後上前一步接過手上的被子，轉放到床上，接著把自己的被子疊好，遞給。

　　向微訥訥地抱著江城遞過來的還帶著他的溫的被子，轉往臥室走，心很複雜。

　　讓心更複雜的是，二黑接下來的話——

　　「這條被子可是被我家主人睡過的哦~」

　　向微：「………………」再也不忍直視這條被子……和它的前主人了。

　　向微放好被子後，又在臥室做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的心理建設，才鼓起勇氣出去面對江城。

　　江城好整以暇地坐在餐桌前，視綫跟著向微一路從臥室到餐廳，待坐下後，才收回來，把吸管進豆漿杯裡遞過去。

　　「謝謝。」向微接過豆漿，一口都還沒來得及喝，手機鈴聲就響了。

　　屏幕上顯示來電人是——

　　毒王大人。

　　沒錯，昨天和陳越建立手帕之後，向微就把他的備注改了『毒王大人』，以提醒自己謹言慎行。畢竟『閨』之間免不了相互聯繫。而聯繫的頻繁了，被毒得幾率也就會大大提升。

　　向微按下接聽鍵：「喂。」

　　聽筒裡立刻傳來陳越的親切友好的問候：「向微，你好。」

　　「……你好。」向微：「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陳越：「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向微：「你說。」

　　陳越：「昨天我跟你提到的那個，我的慕者，今天又出現在我的邊了。」

　　「……」想不到毒王大人的魅力如此之大。向微：「你找我是想……？」

　　陳越：「傾訴。」

　　「哦。」向微：「那你說完了嗎？」

　　陳越：「說完了。」

　　「拜拜。」向微說完便要掛電話，卻聽陳越在電話裡大喊一聲——

　　「等等！」

　　向微挑了下眉，重新把手機放回耳邊，問：「還有事嗎？」

　　對面經歷了約莫一分鐘的長長沉默之後，傳來陳越嚴肅的聲音：「我覺得你對我的態度有點冷淡。」

　　「……」毒王大人好像要防毒了。向微連忙解釋道：「你單純只是想傾訴，又不需要我給你出主意。我該怎麽對你熱呢？」

　　「你說的有道理。」陳越：「那你認爲，這件事應該怎麽理？」

　　咦？向微有點驚訝：「你現在相信我有能力幫你了？」

　　陳越：「嗯。你的經驗畢竟比我富。」

　　「……」向微角了一下：「我的經驗一點兒都不富。我跟你一樣，都隻談過一次。」

　　陳越：「但你有功的經驗。我沒有。」

　　「……好吧。」向微想了想，說：「你有那個生的照片嗎？」

　　陳越：「你等等。」

　　一分鐘後，向微收到了陳越在微信上發過來的照片。

　　向微點開大圖一看，頓時驚呆了。

　　這個生……

　　「照片看到了嗎？」陳越在電話裡問。

　　向微訥訥地點頭：「看到了。」

　　陳越：「你有什麽想法？」

　　「我覺得……」向微點開通話外音，將手機遞給江城，讓他評價。

　　江城淡淡地看一眼屏幕上的生，給出了一個十分中肯的評價——

　　「有夫妻相。」

　　向微聞言狂點頭，幾乎快要點出殘影了。

　　對，夫妻相！就是這個詞！

　　這個生的氣質簡直和陳越一模一樣！

　　「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向微對陳越說。

　　陳越思考了半秒：「好。我去找談一談。」

　　「談？談什麽？你別衝啊——」

　　回答向微的是『嘟嘟嘟』的掛機音。

　　「……」

　　完了。

　　又有姑娘要遭毒王大人的摧殘了。

　　向微忽然有點疚，後悔剛才出主意了。

　　收起手機，向微默默地垂頭喝豆漿，心裡還惦記著陳越的事兒，有點擔心他會搞出什麽大事兒來。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到坐在對面的江城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

　　「我早晨醒來時，發現臥室門是開的。」

　　向微聞言，一口豆漿差點沒噴出來。

　　糟糕！之前跑得太慌張，忘關門了。

　　……自難保的剛才竟然還在替陳越擔憂。

　　「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江城又說。

　　向微：「……」

　　這個問題不太想回答。

　　向微默默地再吸一口豆漿，故作鎮定道：「可能被風吹開了吧。」

　　「……」江城瞥一眼閉的窗戶，從善如流道：「今天的風確實很大。」

　　向微：「嗯……」

　　「我很喜歡今天這陣吹開我房門的風。」江城又說，一本正經地語氣聽起來像詩。

　　向微覺他話裡有話，但還是善意的提醒道：「你以後最好鎖上門，省得……又被風吹開。」

　　「不必。」江城角輕勾，聲音低沉：「我隨時歡迎風來視察。」

　　「……………………」

　　今天剛『視察』過一次的風姑娘表示——畫面太不敢再看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