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見面南頌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突然笑了,南琳看得一怔,“姐姐?”
“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好玩的事。”
南頌眼里的笑意轉瞬即逝,余下縷涼意,“找我什麼事?”
南琳抬起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目灼灼地看著南頌,“姐姐這些年去了哪里,過得好嗎?”
南頌眸閃了閃,沒想到南琳跟說的第一句話是這個。
“去了別的城市,驗了不同的生活。”
南頌也問,“你呢,過得怎麼樣?”
“還那樣。”南琳扯角笑了笑,“從小到大一直這樣,也習慣了,無所謂好與不好。”
南頌看著,“我聽說,你爸又娶了一個老婆。”
南琳眸底一暗,垂了垂眼,“是,又娶了一個,漂亮的,還是華裔小姐大賽的冠軍呢。”
說著,臉上像是在笑,卻難掩笑容下的那抹譏諷。
南頌看著,心里暗嘆一聲: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祖父窮困潦倒一生,生了三個兒子,老大南寧松是最有出息的一個,一手創辦了南氏集團,為了一名功的企業家,卻英年早逝。
老二南寧柏,從小擅于經營算計,原本是混的最好的一個,靠著溜須拍馬干到了國企的經理,后來見老大混的好,嫉妒得很,也跟著下了海。
至于老三南寧竹,眼高手低,玩喪志,沒正經上過一天班,靠著兩個哥哥的接濟過日子,錢花的大手大腳,老婆換的尤其勤快,熏心。
南頌記得媽媽曾經在爸爸面前這樣評價過兩位叔叔,“你那位二弟就夠不是個東西了,老三比他還不是東西,什麼玩意兒啊都是!”
“你這個新后媽,對你不好。”南頌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查了南琳這些年的經歷,了解到自從南寧竹娶了這個新老婆,南琳在家里就沒有容之地了,不僅從家里被趕了出來,連學都差點沒能上完。
南琳嘲弄道:“比我也就大個四五歲吧,長得漂亮,又會哄人,我斗不過,只能離遠一點,惹不起躲得起。”
南頌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有了后媽,基本上就相當于有了后爹,家不家,日子又能好過到哪里去。
“別說我了。大姐,我過來找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跟你說。”
南琳往外看了一眼,搬著椅子往前湊了湊,低聲音道:“我這次過來,是二姐讓我來的,機不純,想讓我騙取你的信任,聯手對付你。”
“我知道。”南頌臉上沒有一驚訝。
南琳錯愕地睜了睜眼睛,“你知道啊?”
南頌不屑一笑,“那點小把戲,還瞞不住我。”
南琳眼睛眨了又眨,看著大姐一副氣定神閑、運籌帷幄的樣子,突然明白了過來,“那你,早就猜到我會來找你了,是嗎?”
“你比聰明,知道在這個家里,誰才是真正的大。”
南頌拍了拍自己的,很有幽默地說,“我的大雖然不,但靠得住。”
南琳忍不住笑了,出整齊的貝齒,“我這棄暗投明。”
“嗯,說的不錯。”
南頌抬手,輕輕了下的臉頰,頗為憾道:“小時候這張小臉嘟嘟的,起來手極好,現在瘦的都沒有一兩了。”
“現在不是都流行瘦麼,我的同學還羨慕我臉小呢。”
南頌搖搖頭,“胖瘦有什麼關系,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從明天開始,給你增增,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
南琳眼睛里閃爍著淚,“我這輩子最胖的時候,就是小時候和姐姐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也是我一生中最幸福快樂的一段時。”
“你才多大,就這輩子這一生的。我們都長大了,但我還是你的姐姐,管教你們,守護你們,都是我的責任。”
南頌手指上沾著南琳的淚水,抬起手來,像小時候那樣拍了拍南琳的頭,“姐姐回來了,你什麼都不用怕。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姐!”
南琳撲進的懷里,哭得像個孩子。
……
夜深沉。
一輛黑轎車停在玫瑰園門口的長街上,同樣的地方,不到兩天的時間,喻晉文又顧了一次。
四下萬籟俱寂,這別樣的安靜,還有飄來的玫瑰花香,都讓他的神經一點一點變得清醒了些,從混沌中離了出來。
真是奇怪,自從他和南頌離婚后,他的生活在短短的半個月,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北城離開的時候,院中的玫瑰花已經開了,可那種花的人已經不在了。
不知為何,只有在靠近的地方,他的心才會是平靜的,不會煩躁、焦慮、無所適從。
這里就像是有一線,不斷地將他牽扯過來。
他知道,自己是失了控、發了瘋、著了魔。
或者,是了心。
喻晉文手里揣著一部手機,已經打的快沒電了,每次號碼撥出去的一瞬間,他又給摁死了。
來的路上,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可來了之后,有了的號碼,卻不知道要問些什麼了。
他想問,傅彧告訴他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蔣凡告訴他的是不是真的?
歸究底,他只想問一句——對他的,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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