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有好幾家公司的面試,通了下,安排在了集中的三天里。
周卓囑咐了好好復習,也不要力太大后,就結束了通話。
電話掛斷時,許嘉茗站在了桌前,可那一瞬,又不知道在哪兒。
是種解嗎?
塵埃落定,四年。
在原本的計劃中,四年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剛剛好,一年半后畢業,呆在這再等一年半的份。如果爸爸在獄中能有減刑,說不定拿到份的時候,他也能出來了。會接他來溫哥華,他們會在這里生活。
不人將拿份稱為蹲移民監,某種意義上政策限制了人的自由行,一年必須待滿一定天數才符合要求。
至需要在這再呆三年。
最后一層的保護被撕開,這一刻,有了懵懂的責任。需要養活自己,需要賺錢為爸爸以后的養老作準備。
溫哥華的房價很高,可爸爸也很喜歡這個地方。即使暫時買不起house,也可以努力買個小點的寓所。
可是,已經很久沒有回國了。
這四年,只能躲在這個地方嗎?
回京后不久,陳巖就打了電話回家,問何時有空,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陳志云沒給出個時間,直到突然一天的中午,讓書打了電話給他,問他要不要今晚回家吃飯。
彼時的陳巖正在辦公室里,回了有空。
放下手機后,他走到窗邊,有很多要做的事,卻是奢侈地在發呆。
又是一年的開頭,他已經忘了去年這個時候,在想什麼、做什麼。但大概率是在忙工作,年初總會列個大致的計劃,談不上自己有多的理想,最基本的,手下一干人要吃飯糊口。
他也忘了,剛回國時工作時,有過什麼理想。肯定是有的,誰沒有年輕過?
理想可以崇高,手段卻不能純粹,有時還會背離初衷。其實也不會有人認為他是為了一點理想在工作,包括自己。
甚至有時徹底沒有理想,反而能活得更輕松。但那樣的輕松更像是個烏托邦,無法實現的東西,也要存放在心中的一個角落里。
陳志云回來的早,大半天的會,是有些累了。到家后,讓人洗了把熱巾,敷在了臉上。熱汽舒緩著神經,腦中推敲著各方的態度,過了遍后,巾漸涼,他扯下放到了一旁。
桌上已泡了茶,他拿過吹了吹,細呷了一口,才想到一會兒子要來找他。
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但陳志云一時也不清,陳巖是有什麼事需要他的幫忙。
當時陳志云確實忙,沒立即應下,也是在給他時間,再考慮一下。從小就教他,話要想好了再說,說出口就沒有收回的余地。也用不著猜,他一會兒來了就知道。
陳巖到書房時,他爸正在看資料,手上這一頁掃完了,才抬起頭看他。
“來了。”陳志云將資料合上,扔到了一旁,“什麼事?”
“我想來幫你做事。”
“給我個理由。”
“君子遠庖廚,不見其生,不聞其聲。到底是見多了麻木,還是刻意不去聽、不去看?”
陳志云沒說話,忽然冷笑了聲,“口氣大,你是站在什麼位置,來跟我說這句話?”
“局外人。”
“局外人?你還知道你是局外人。”陳志云端起茶喝了口,“不覺得晚了嗎?”
“不覺得,這幾年,以局外人的視角,能看到點不同的東西。”
“之前為什麼不想?”
“恐懼。”
“還有你怕的。”陳志云笑了,“恐懼什麼?”
陳巖垂眸看著他桌上的一沓文件,“恐懼被同化。”
“你說話倒直接。”
雖然話很不中聽,但陳志云滿意于他的回答。他這麼說的,就代表他這麼想的,不必去細究是否是借口。
這也是一場易,陳志云問了他,“你想要什麼?”
陳巖看著他,“許永,給他個機會。”
陳志云覺到了有什麼事不在他的意料之,“你跟他,有什麼關系?”
“我跟他的兒,在談。”
他沒回答前,陳志云以為他昏頭到跟那個商人有什麼私下的生意往來,嚴重到要向自己開口。
但聽了他這個回答,愣了下后,陳志云是忍住了脾氣才沒將杯子砸上去,“你是不是瘋了?”
“我很清醒我在做什麼。”陳巖認真地看著他說,“爸,我覺得于您而言,這是一筆劃算的易。”
易是互取所需的,大部分看起來是雙贏的。實則不是,易中的強勢方,必然拿到更多的利益。而這一部分,來自于弱勢方。
陳志云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千防萬防,結果他倒好,主把人放自己邊了,“你別蠢到把自己搭進去。”
“不知道,也不會知道。”
陳志云沒有講話,很多事不必問,都能推出來。首先,這事是既定事實,他是認真的,在這個基礎上,他沒有求自己的父親幫忙,而是站在了平等的位置,來談了條件。他這麼個姿態擺出,就表明了不能去那個商人的兒。
這麼幾年,陳志云都對他明示暗示過,他無于衷。
“陳巖,人年輕的時候,會把看得很重。但你再過幾年,會覺得這是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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