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畢竟他不喜歡別人提他兒是殘疾人這回事,但我怕你被人當槍使,稀里糊涂真的讓劉旭輝去接白峰的業務,那簡直太侮辱他了。”
林舒是第一次知道。
話已經說到這一步,許詩嘉索也不藏著掖著:“劉旭輝當時在天浩其實是被原本帶我們團隊現在已退休的那位高伙當接班人來培養的,一開始他也很努力,能力又強,特別有沖勁,如果不是因為兒的事,這個團隊現在的領導就是他了。”
那怎麼會……
大約是知道林舒想問什麼,許詩嘉聳了聳肩,解釋道:“對于兒是聾啞孩子這件事,劉旭輝是很快接了,但是孩子的媽媽接不了。尤其是因為孩子需要針對做一些治療,進行長期發聲之類的康復訓練、學手語,這需要父母耗費大量的錢和力,”
“很多夫妻可以同甘,但沒法共苦,一個不健康的孩子很多時候就足以摧毀一個家庭了。”
“劉旭輝前妻本來事事順遂,長得好看從來被人眾星捧月哄著,也沒經歷過大的挫折,自己孩子殘疾讓完全接不了。再加上要養育一個聾啞孩子,需要犧牲付出太多青春,加上各種開銷,劉旭輝父母不是榮市本地人,又是老實的農民,沒法給他們什麼幫襯,一來二去,兩個人爭吵和隔閡就多了。”
后面的故事,不用許詩嘉講,林舒也能猜到了:“所以也是這時候,事業有的白峰見針打著安老同學的旗號,接近了劉旭輝的太太,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發展出了婚外,最終劉旭輝的太太了他的前妻,然后了白峰現在的太太?”
許詩嘉懶洋洋地點了點頭:“雖然這發展很沒創意,但就是這樣。”
白峰和太太如今神仙眷般的婚姻或許確實存在,但卻建立在此前一個破碎家庭的基礎上。
不論是因為婚后柴米油鹽的不如意,還是照顧殘疾孩子的重大神力影響,總之,劉旭輝的前妻最終選擇了完全不面的婚出軌,最終拋棄了前夫以及孩子,并且選擇將此前的這段婚姻家庭經歷掩埋,視之為需要糾正的錯誤。
這讓劉旭輝怎麼想?
這讓被拋下的孩子怎麼想?
聾啞孩子只是聾啞,并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這一刻,林舒此前對白峰夫婦的好然無存。
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榮大法學院榮譽畢業的劉旭輝,會從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變一個如今不思進取不在乎職業前景,只得過且過的中年人。
生活總有接連的打擊,但不是每個人都擁有電視劇主角那樣永遠重新出發的勇氣和機遇。
許詩嘉的語氣淡淡的:“這個社會,不僅人勢利,就連學校也勢利。當初劉旭輝形象好能力強工作好,是榮大法學院的活招牌,學校便事事想著請他出席。如今這些年過去了,劉旭輝泯然眾人,而白峰卻靠他的油、投機取巧,和一些灰邊作,功把自己包裝了企業家,學校校友會自此就可勁著白峰的,各種邀請白峰作為學校知名校友代表出席學校活了。”
在校園里和進社會后對功的定義并沒有太大差別,都是普世意義上的功名就,然而評判標準卻完全不同,在校園里,大家尚且愿意用公正公平的標準去定義功,鄙夷破壞規則的人;然而進社會后,飛速被怪陸離的生活所浸染,大部分人擁有了“笑貧不笑娼”的所謂“現實”。
……
如果不知道這些前因后果,林舒還真的會好心干壞事地把這塊業務對接給劉旭輝。
“所以你對這個慈善晚宴還有主辦方這麼不待見,是因為這個?”林舒看了許詩嘉一眼,“你還有正義。下次早點解釋清楚,以免別人對你產生誤會。”
許詩嘉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佯裝出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單純是因為白峰丑,他往那里一站就是對我審的謀殺,而這個慈善晚宴整水平也和他的長相一樣拉。”
“何況我為什麼要解釋防止你產生誤會,我是需要擔心被人誤會的份嗎?”
許詩嘉說到這里,瞥了林舒一眼,有些沒好氣:“而且老誤會別人,說明自己心里沒有真善,戴了有眼鏡看人,應該反思一下了。”
“……”就不該給許詩嘉好臉看。
只是一旦知道了白峰和太太恩背后的那些實,林舒再看白峰夫婦,就怎麼看怎麼怪了。
更讓林舒想不通的是——
“既然劉旭輝前妻當初選擇拋下了自己的聾啞兒投奔白峰,和白峰也在婚后有了健康的兒子,為什麼現在又要領養一個聾啞孩子呢?”
“補償心理。”
許詩嘉聳了聳肩:“心應該為拋下聾啞的孩子愧,也知道這很差勁,但又完全不愿意直面這種錯誤,從沒探過兒一次,卻還要沽名釣譽,所以寧可找個沒有緣關系的聾啞孩子領養,扮演一個慈善又溫的好媽媽,對聾啞孩子幫扶組織每年捐款,領養聾啞孩子,以這種方式自我安,自己已經盡了一個媽媽的責任,補償自己心的不自信和不配,飾自己完的形象吧。”
“萬一過去的往事被挖出來,也好營造一個破裂,被迫無法照料自己聾啞孩子,為此每天生活在思念中,從而領養聾啞孩子為聾啞孩子捐款的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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