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魏雪在電話那端不斷哭著, 緒幾近崩潰。
“林律師,你能幫幫我嗎?”
電話里,的緒不穩,林舒耐心安,才得知魏雪已經又從老家風塵仆仆趕回了榮市市中心。
這是怎麼了?
林舒擔心出事, 加之魏雪現在所在的市中心車站離家不遠, 便索趕了過去。
“張簡易他們一家又做什麼惡心人的事了嗎?到你老家去堵你了?”
等見了魏雪,林舒才發現一臉惶惶不可終日的恍惚模樣, 整個人萎靡不振,像是了很大的神沖擊, 遠沒有分別時那種神氣。
林舒表凝重:“必要的時候我們必須報警。”
“別。”魏雪抖著開口制止了林舒, “不是張簡易他們家。”
一邊說,眼淚一邊止不住往下流。
“是我媽。”
魏雪表痛苦:“我沒聯系上我媽, 直接回家了,我媽沒料到我回家,正在和我弟商量我這事,正好被我聽到了。”
“你這事你母親不是已經表態了嗎?”
“在騙我。”魏雪抹著眼淚,“支持我離婚,現在催著我離婚,原來是除了想要離婚分一筆張簡易家的錢外,想讓我趕二婚,再拿一筆彩禮,好把這些錢都給我弟,因為我弟朋友現在已經懷孕了,我媽想盡快弄到錢給我弟他們買房子,另外攢點錢給我弟養孩子用。”
“我要不是今晚臨時想著回老家,甚至都不知道我媽已經在村里幫我二婚對象了。”
饒是林舒知道魏雪母親原本就重男輕,也沒能想象到都這個時候了,還變著法子“吃”兒。
“甚至我媽說的幫我帶孩子,讓我安心去城里打工,也都是有私心的。我聽到在和我弟合計,等我在外打工,肯定要把掙的錢匯給讓養孩子,到時候可以從里面克扣出錢給我弟的孩子用,反正兩個會差不多時間出生。只要我的孩子在我媽手里,我就會把打工的錢大部分都給我媽……”
魏雪的眼淚止不住:“我原本聽到我媽支持我離婚,還愿意支持我生下孩子,真的心里很,真的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錯怪我媽了,雖然我媽偏心弟弟,但也是為我著想的,真遇到事兒,我媽會為我而出。”
“你們可能不能理解,可我當初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難過。原來我在我媽心里,從來都是一個工,一個讓我弟弟過更好的工,我媽不僅算計我,甚至連我沒出生的孩子,都已經算計上了,已經被當了新的工……”
魏雪原本顯然是對家里重男輕的現狀默默服從了,為此才一直試圖為娘家從張簡易家爭取彩禮,可如今再回想過去,魏雪就覺得一切都不值起來——
“其實我一開始就不想結婚,我太小了,我不想那麼早嫁人,更不想嫁給張簡易,他又矮又丑,對我也不多好,雖然張家家里條件比我們好太多,可結婚后我媽總問我要錢補弟弟,久而久之被張簡易發現了,就總覺得我拿了錢會去接濟掉,一來二去張家就都開始提防我,對我也越來越摳門,我本沒過上什麼好日子,我只是不想我媽擔心,原本只報喜不報憂。”
“之前也想著,就這樣認命吧,大家都高興,差不多日子過下去就得了。可誰知道事會變這樣?”
……
林舒怎麼能不理解呢?
對的父親,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期待的。
然而有多大期待,就有可能得到多大失。
當認為自己還有避風港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有的只是荒蕪。
林舒可以想象魏雪心里如今的崩潰和絕,當以為母親能給予支持的時候,原來母親早想著怎麼用去換取金錢費用供養自己兒子了。
黃真的是想榨干魏雪所有的剩余價值。
“那你現在怎麼想?是不想離婚了嗎?”
自己媽媽靠不住,如果還想留下孩子,這個時候離婚,未來的生活勢必是個問題。如果魏雪改變主意,林舒覺得惋惜,但也會尊重的決定。
現實不是喊喊口號的夢幻勵志片,而是不斷的妥協和忍耐織的紀錄片。
站在岸上的人沒有資格要求深陷泥潭的人慷慨赴死英勇就義。
然而出乎林舒的意料,魏雪這次態度堅決——
“不,我要離婚。”看向林舒,眼神堅毅,“孩子我也不生了。我要把孩子打了。”
在巨大的沖擊面前,魏雪終于不再畏首畏尾,深吸了一口氣:“不管怎樣,我和張簡易離婚,總能分到一些婚后財產吧?只要沒孩子,我就沒有拖累,也不會有把柄在我媽手里,自己累點苦點,我也能忍,我還年輕,一人養活全家吃飽。”
“張簡易靠不住,我媽靠不住,甚至自己吃苦養大的孩子,長大恐怕也靠不住。”魏雪看向林舒,“許律師說的沒錯,人只能靠自己。如果自己都不想著依靠自己努力,又怎麼能寄希于依靠別人?”
“我之前總想著討好別人,想著這樣萬一以后生活有困難了,就能依靠那個人,可現在一想,自己真像個笑話。”魏雪雖然努力出微笑,但眼眶里還是有抑制不住的淚意,“可你看,我得到了什麼?我這麼討好我的娘家,讓我嫁給誰就嫁給誰,婚后讓我用夫家的錢補娘家,我就做,為此在夫家搞得不僅沒地位,還被冷嘲熱諷,最后得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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