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他找了十幾年，一直沒找到的救命恩人。李蕭然角了，往事紛至遝來，仿佛就在昨天。

    “筱雅，你在哪裏？”這個埋藏在心裏十多年的名字，如一抹舊時的塵埃，你見或不見，都在那裏。

    “我在你們公司附近的咖啡館，我想見你。”

    掛了電話，李蕭然本能地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趙小涵還在睡。他拿了車鑰匙，輕輕走下樓去。

    趙小涵並沒有睡著，李蕭然接電話的時候，就醒了，知道是那個人的電話，他筱雅，他現在是要去見麽？趙小涵站在臥室的落地窗邊，靜靜地看著李蕭然開車出去，就像無法抓住的月一般，他的背影是那麽遙遠。抓不住李蕭然，他的白月回來了，這個替，也該找到自己的位置。

    李蕭然開車去了筱雅說的那家咖啡館，剛一走近，一個著得落落大方的人就迎了上來，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蕭然哥哥，好久不見。”

    李蕭然沒有推開，他著的臉，有一瞬間的恍惚，和小涵的眼睛長得太像了，當抬起頭來著他的時候，和小涵跟他撒的時候可憐的模樣簡直一模一樣。

    “蕭然哥哥，你有沒有想我？”筱雅在李蕭然懷中蹭了蹭，溫地問。

    的眼神那樣幹淨，笑容那樣純淨，和十幾年前一模一樣。的模樣退卻了青，多了小人的嫵，唯一沒變的，就是這雙眼睛。

    李蕭然沒有回答，剛知道被人販子賣走的那幾天，他發瘋似地找，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大街小巷，可是都沒有找到，他差點把那家福利院給拆了。

    他有沒有想？當然想，不然也不會找了這麽多年。一開始，是他心中的執念，後來漸漸變了一種習慣，再後來，這種習慣漸漸淡忘，變了一抹舊時。

    他們就像兩個老朋友，多年不見，坐在轉角的咖啡館，靜靜地寒暄。筱雅坐在他對麵，點了一壺花茶，並沒有點咖啡。

    李蕭然靜靜地著眼前的人，仿佛從臉上，看到了小時候的印記。青春是一道難以磨滅的憂傷，不痛不，想抓住抓不到，想抹去抹不掉。

    街頭飄來Eason的那首《好久不見》，歌詞正好印證著彼此的心。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來時的路，想象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拿著你，給的照片，悉的那一條街，隻是沒了你的畫麵，我們回不到那天。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暄，和你、坐著聊聊天。我多麽想和你見一麵，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隻是寒暄，對你說一句，隻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蕭然哥哥，你還記得我們初見的那天嗎？你全是傷，倒在福利院門口，當時我嚇壞了，還以為你救不活了呢。”

    記得，李蕭然當然記得，但也隻是記得罷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該忘掉的忘掉，該報恩的報恩，他會履行自己的承諾。

    “筱雅，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李蕭然眼神深深的，表卻是淡淡的。看現在這個樣子，應該過得不錯吧。

    說到這些年，筱雅的表有了一掙紮。的眼神愣愣的，像是想到了什麽痛苦的事，連李蕭然看著都揪心。

    “還算可以吧。我剛被賣的時候，他們天天打我，用掌扇我，用腳踢我，用鞭子我，將我上出一道又一道傷痕，還不許我哭，一哭就打得更厲害。他們把我賣給了另外一夥人，那夥人更變態，不給我吃飯，還讓我了在他們麵前表演，不表演就揪著我的頭發將我往牆上撞，我遍鱗傷，差點被他們折磨得全癱瘓，後來我逃出來了，我在街上爬了一個月，吃垃圾桶裏的食，喝小溪裏的髒水……”

    筱雅平靜地講著那些過去，眼裏沒有一波瀾，講完反而釋然一笑：“蕭然哥哥，你知道嗎，我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多麽希你能去救我，我一次次吶喊，喊著你的名字，卻得不到你的回應，我真的差點活不下去了。”

    說著停頓了一下，看到李蕭然的眉地皺起，知道他在心疼，他還是在乎的，又繼續道：“我在街上爬了一個月，可是我沒有死掉，我被一家好心人收養了，他們對我很好，教我讀書寫字，教我做人的道理。我沒有死，因為有個信念在支撐著我，我知道你在等我，所以我回來找你了。可是我還沒有找到你，卻聽說了你已經有朋友的消息，蕭然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李蕭然的表十分複雜，他不知道了很多苦，也可以想象的那些苦，他應該早點找到的。

    “筱雅……”他心裏對是歉疚的，不是因為，而是因為責任。他有責任保護好，是他的救命恩人。

    “蕭然哥哥，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已經有了，我這次回來，不是要拆散你們，我隻是想看看你，我也希你們能夠幸福。”筱雅微笑著道，角嵌著淡淡的傷。

    “夜深了，我送你回酒店吧。”李蕭然微微歎息一聲。

    筱雅點頭。

    車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車開到酒店樓下，筱雅走下車來，朝他揮了揮手：“蕭然哥哥，你回去吧，我不想你的朋友誤會。”

    李蕭然倚靠在車門邊，久久地站著，他了一支煙，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迷蒙的煙霧間，他的眼眶紅紅的。他很心疼筱雅，也很自責，他曾答應過要給一個家，卻讓到那麽多傷害。他會盡力彌補的傷害，可是他的心已經給了小涵，再也給不了其他人了。

    李蕭然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半夜了，床上的人兒睡得很好，沒有毫要醒過來的跡象。小涵和筱雅其實長得並不像，除了這雙眼睛。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格。筱雅傷了會說，可是小涵傷了不會說。

    趙小涵其實並沒有睡著，李蕭然離開之後，就一直醒著。他大半夜去見他的前友了，這麽晚才回來，他們一定有許多話要說吧，或者緒激烈的時候，再來個擁抱擁吻或者再纏綿一番。

    李蕭然低頭吻的額頭時，甚至能聞到他上淡淡的香水味，他一定過那個人了。

    李蕭然衝了個澡洗漱了一番，掀開被子躺在邊，像從前一樣，想要抱住，卻被趙小涵躲過。翻了個，在角落裏，本能地躲避李蕭然的，他已經過別的人了，心裏很介意。

    “寶寶……”李蕭然輕喚一聲，沒有了下文。他知道沒有睡著，一定也知道他去見了那個人，可是沒有問，從來都是這樣，一個人在心裏默默地傷心。

    “寶寶，欠了別人的債，我們是一定要還的。”良久之後，李蕭然微微歎了口氣，他李蕭然有債必償，筱雅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承諾過的事，一定要做到。

    趙小涵沒有回答他，像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