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桑一直低頭嗚咽,此時卻抬起了頭:“你讓我在這等你?”哆哆嗦嗦指著還飄著斷蛇的池子,難以置信質問:“在這里?!”
饒是裴孤錦境尷尬不上不下,角也是一。他盡量將宋云桑抱得高些,跑到一旁的溫泉池,將宋云桑放進去:“在這里。”
這是他方才待的溫泉池。宋云桑始一落進水里,便一把抱住他的腳,拼命搖頭:“不行不行,你陪我!”
裴孤錦頭疼:“我陪你,還怎麼去拿服。”
因為宋云桑要泡溫泉,而他要做不好的事,裴孤錦沒有留人伺候。宋云桑四下看看,也反應過來。終于停了哭,想了想:“你可以大聲喊人過來,你聲音大的。”
裴孤錦:“……”
宋云桑不松手,裴孤錦無法,只得道:“好,我下來。”
他也進了溫泉池,一水,宋云桑便纏了上來。前世除非他強迫,都不與他共浴,現下卻像黏在了他上,甩都甩不。裴孤錦被溫泉的熱水浸著,又被宋云桑抱著,覺整個人都要燒了起來。于是喊人這種傻事也變得完全可以接了,裴孤錦氣沉丹田:“來——!!”
一個“來”字還沒喊完,宋云桑卻打斷:“你等等!”
裴孤錦生生憋住了后面那口氣。宋云桑委屈:“你、你讓我緩緩啊。我不想讓人看見我這麼丟臉。”
裴孤錦不想等。他哄騙道:“不丟臉,桑桑什麼樣子都很可。”
真可,香香的,令人食指大……他若不是有前世的經歷,早就管不住自己了。宋云桑卻嗚咽著將自己更進了他懷里:“你騙我,我知道的。你肯定覺得我被嚇得、屁滾尿流……”
裴孤錦沒忍住,笑了出來。他家桑桑斯斯文文的,說起不斯文的詞,覺特別逗。宋云桑聽見他笑,愈發委屈了:“你還真笑話我?!”
裴孤錦連忙繃住表,繼續沉穩:“我沒有。”
宋云桑瞪著他,裴孤錦心道不好:“我真沒有。”
宋云桑卻喪氣垂了頭:“算了,左右這些時日,我丟臉的樣子,你也見得多了。”
裴孤錦不記得最近有什麼丟臉的樣子了,可的話卻沒錯。前世五年,裴孤錦早見過了各種失控的模樣,憤怒瘋狂的、絕崩潰的、形容憔悴的……現下似這般只是被嚇到花容失,真不算什麼。那些并不麗的容在裴孤錦腦中閃過,裴孤錦心被得沉了下去。宋云桑不知道,其實現下這淚痕滿臉的樣子,已經是前世他奢求的鮮活了。
裴孤錦上的臉,溫和落下一吻:“真的沒有。桑桑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宋云桑怔怔看他,微微紅了臉。神智終于漸漸回籠,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裴孤錦懷中!兩人的中都了,仿佛毫無阻礙一般,親相。宋云桑“啊”的一聲低呼,掙扎著就想離開!裴孤錦便又是一聲悶哼!男人急急雙手拖起,穩穩將放在了一旁。
宋云桑在水里,埋著頭,耳朵尖都紅了。訥訥道:“大人喊人吧。”
裴孤錦方才被打斷的那口氣終于能夠出口。兩人泡在池子里等下人過來,氣氛一時古怪。半響,還是宋云桑抱怨道了句:“大人泡溫泉,怎麼也帶著匕首飛刀啊……”
作者有話要說: 裴孤錦咬牙切齒:當然是為了隨時隨地保護你啊!
第四十八章
托那蛇的福, 宋云桑再不敢單獨泡溫泉。裴孤錦也不敢陪泡,這對他來說實在太折磨了。于是第二日一早,裴孤錦便以鄭都督有事相商為由, 打道回京, 提前結束了原定兩日的行程。
兩人又在京城休養了幾日,鄭都督送來消息, 可以出發了。鄭都督帶著三千人馬,沿陸路前去閩浙, 預備路過閩浙各府時, 再調人手,鎮暴.流民。裴孤錦則帶著三十錦衛,偽裝行商商戶,走水路暗中前往閩浙。
半月后。富春江上,一艘大船正順河流而行。大船甲板上, 一雪花貌的子正在練劍。只見穿著窄袖織紋, 手中拿著一把短刀,正努力對著面前的木人砍刺。約莫揮刀揮了百余下, 便停了下來, 氣吁吁。旁那高大男子見額上都出了細汗,上前奪了的刀:“休息下吧。”
宋云桑呼哧氣,顯然是累著了。十分委屈看著裴孤錦:“可是我才練一刻鐘,是不是太了?”
裴孤錦違心答話:“不, 已經很好了。”
宋云桑猶猶豫豫:“我是不是太懶散了?說了船上沒事,正好略練些武,不求上了事出力,至不要太拖累你們。可是都快到浙地了,我還是什麼都不會。”
裴孤錦練安:“習武之事, 不可能一蹴而就。半個月也做不了什麼,桑桑已經學得很好了。”
宋云桑悶悶低頭了,片刻道:“要不,我還是再練練?你當初說每天一個時辰,現下沒一個時辰,至得練半個時辰吧。不是說,習武最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嗎?”
裴孤錦措辭道:“我當初說一個時辰,是我沒考慮到你的力,凡事都該量力而行。”
宋云桑捂住臉:“可是我都曬網兩天了!便是大前天,我也才練了兩柱香.功夫!”
饒是裴孤錦正努力寬,也被逗笑了。趁宋云桑沒看見,他趕收斂笑容:“桑桑如今握刀姿勢很正確,就是進步。咱們現下在路上,如果你累病了,不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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