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梔瞪大眼睛,下意識看向迎春。
是不是和安兒說了什麽?
迎春的震驚不比,猛地搖頭:“小姐,我沒有!”
也是,安兒還不到三歲,和他說這些,他也不懂啊。
“為何想讓他當你……爹爹?”沈玉梔問得怪難為的。
安兒做出了思考的模樣,小蹦出幾個字:“叔叔好!”
“你喜歡他?”
安兒抿著小笑,重重點頭:“嗯!”
沈玉梔一臉的不可置信。
迎春也怔怔地說:“小爺,那位可是能止小兒夜啼的狠角啊!還沒聽說有哪個小孩兒喜歡他的!您可真是……太特別了。”
沈玉梔同樣不理解,問,“為什麽喜歡他?”
安兒畢竟還小,表述能力不強,吭哧半天,說:
“叔叔好!”
“看來你對他真是印象不錯……”
安兒揪著沈玉梔的袖子晃了晃,“娘親,他當我爹爹好不好。”
“打住打住,你娘親我可沒那個本事。”
沈玉梔正道,“這話你同我們說說就算了,千萬不準當著外人說,知不知道?”
安兒不理解,但還是乖乖點頭。
迎春被母子兩個逗笑了,揶揄地說:“小姐,其實小爺這個心願,還是有機會實現的。”
“迎春!”沈玉梔又又躁,打人的心都有了。
若是霍北昀還在,聽到安兒的話得怎麽想啊?
覺得“慫恿孩子,擒故縱”都是好的!
迎春捂著往後躲,“好好好,我不說啦,誒,車來了,咱們回城吧。”
*
蔣府,赫連棲的臥房,門窗閉。
佛臺之上,立著一個空白牌位,幾線香正在香爐裏緩緩燃燒,星點的火跳。
赫連棲閉上眼,雙手合十,對牌位行了胡人的祭祀禮。
隨後轉過,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子。
“彩霞,你終於進京了。”
彩霞雖然做漢人打扮,但骨架比中原子高大,樣貌也帶著異域風。
的漢話說得蹩腳:“讓公主久等了。”
說著,雙手呈上了一份文書:
“這是屬下進京後,調查到沈玉梔的行跡,請公主過目。”
赫連棲出一個嗜的笑容:“你做得很好。”
*
夕西下,一隊鐵騎終於回到了攝政王府。
霍北昀冷肅著臉走進房中,還不等解開上的披風,就驟然失去了力氣。
若非他“砰”的一聲,大手撐在桌子上,恐怕已經倒下。
他闔著眼眸,呼吸發沉,死死抑著肺腑間的痛楚。
“王爺,您怎麽樣?”江陵衝過來,焦急地說,“屬下這就去取藥來!”
蒼白著臉坐在椅子上,霍北昀麵無表,將黑漆漆的苦藥一飲而盡。
江陵心下不忍,鬥膽勸著:“殿下,您才恢複行沒多久,萬萬要保重子,些奔波啊。”
“像今日,您完全不用在茶肆等沈小姐歸來的……”
霍北昀抬了抬手指,示意他不必再說。
放下手中的藥碗,他勢在必得地看向前方。
“本王已經耽擱了太久,往後,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
江陵知曉霍北昀的心意,更知曉他的愧疚。
“唉,若您三年前沒有重傷,沈小姐怎麽會嫁給蔣煜……的家人也不會被流放……”
霍北昀的臉更沉了,漆黑的瞳孔深,是抑不住的悔恨痛楚。
江陵繼續憤憤道:“都怪那些山匪,膽敢傷到了您!雖然羽林軍已經平了山上所有的匪寨,沒留一個活口,屬下還是不解氣!”
“殿下,您還是想不起來當初發生了什麽事嗎?”
霍北昀緩緩地搖了下頭。
他當時傷到了頭,傷前後的記憶都霧蒙蒙的。
經過了幾年的治療,收效甚微。
大夫對此束手無策,隻說或許過個幾年就想起來,也或許……永遠想不起來。
“雖然記不起,但本王確定,是為了沈玉梔進的山。”
江陵點頭,“這個屬下也知道,畢竟沈小姐被山匪給擄走了,您不會坐視不理。為了不打草驚蛇,保證沈小姐的安全,您還和我們分開行,也是因此才會了那麽重的傷……”
想到什麽,他問:“沈小姐說不定知道當時的況,您怎麽不問問?”
霍北昀淡淡道:“又不是什麽好事。”
江陵:“……”
隻因不想沈小姐回憶起那段噩夢一樣的過往,您便甘願咽下所有苦果?
他暗暗歎了一口氣,容地說:“殿下,您對沈小姐用至此,定會達所願。”
霍北昀終於出了一抹淺笑。
好似所有的創傷痛苦,想起沈玉梔,都被平了。
“嗯。”
*
沈玉梔等人也回到了吉祥巷。
還沒走近,就看到有人在院子門外徘徊。
“那是……馬市街麵攤的趙老板,他怎麽來了?”
迎春抱著已經睡的安兒,小聲問沈玉梔。
沈玉梔貌無雙,白玉無瑕的臉上沒有毫意外之。
“也該來了。”
將趙老板請進門,沈玉梔親自為他沏了杯茶。
趙老板笑著接過,開門見山地道:“沈老板,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想問問你,你那鹵煮能不能供貨?”
“你看你們兩個子,還帶著個孩子,又要備貨,又要賣貨,實在辛苦。若是能以合適的價格供給我的麵攤,豈不是既能賺錢,又省了許多辛苦?”
房屋破舊,沈玉梔穿著荊釵布,毫不減風姿。
一笑,如明玉發,奪目人。
趙老板由衷地覺得,沈玉梔非池中,假以時日,必定能躍出淺灣,乘風而起。
所以哪怕他婆娘不看好,他還是搶在其他人之前來談生意了。
“趙老板的提議甚好,不知您是想要獨家供貨,還是非獨家?”
沈玉梔如此“上道”,讓趙老板眼前一亮。
“獨家供貨是什麽價格?”
沈玉梔出一指頭:“在馬市街獨家,一口價,一百兩銀子一年。進貨費用另算。”
這價格,讓趙老板眉心一。
“可還有全京城的獨家?”
沈玉梔笑得溫婉,“有的,一口價,一千兩銀子一年。”
“嘶!”
趙老板倒吸一口冷氣,這麽貴,他哪出得起啊!
非獨家要花的錢倒是,可是他能想到的,別人會想不到嗎?
他得搶在別人前頭,把這事定下!
心一橫,拿出一張二十兩銀子的紙子,拍在了桌上。
“我就要馬市街的獨家!這是定金,請沈老板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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