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陸赫揚拎著書包走下來,他看了許則一眼,然後往反方向走。許則以為陸赫揚是要走了,不經思考地就追了過去,但陸赫揚隻走了幾步就停下了——賀蔚還沒下車,要等他。
陸赫揚轉看見的正好是許則跑向他的樣子,許則在車上睡覺時頭發蹭著椅背,有點,歪歪地支棱起來幾撮,在風裏像隻手似的對著陸赫揚揮。
許則是個很能藏事的人,隻是總被的其他部分出賣。
“服,下周遊泳課的時候還給你。”許則放慢腳步停在陸赫揚麵前,說。
這件服是新的,買來後保姆隻例行洗過一次,陸赫揚想告訴許則服很適合你,不用還了,但許則似乎是有急事的樣子,陸赫揚便點點頭。
“我先走了,再見。”許則說再見的時候眼睛在看別的地方。
陸赫揚出手,指尖到許則翹起來的頭發。
他沒有幫許則把頭發下去,而是將那撮頭發再往上扶了點,直沖天際。
“再見。”陸赫揚說。
許則毫不懷疑他的作,以為陸赫揚是把自己頭發上的什麽髒東西摘掉了,還說了句“謝謝”,之後才往地鐵站的方向跑去。
第34章
周一放學後,許則去了俱樂部。他這段時間有空就會過來打零工,昨天去療養院,周禎說給葉蕓華換了新藥,會比之前的貴一點,但療效更好,副作用也相對會減小。
開銷一天天在增加,靠每周一場的比賽來支撐已經太吃力,何況時不時許則還會被安排打免費的娛樂賽。
十點多,許則回到後臺,摘下帽子喝了口水,一個拳手推門進來拿包,臨走前低聲說了句:“老板來了。
”
許則轉頭看他,拳手已經匆匆走出去。許則沒怎麽猶豫,立刻去櫃裏拿書包,然而他才直起,門被推開,高大的alpha保鏢站在門邊,麵無表地通知他:“老板馬上過來,你在這裏等著。”
“好。”許則將書包放在桌上。
幾分鍾後,唐非繹進了房間,他反鎖上門,走到桌邊,把一疊照片扔到許則麵前。唐非繹在椅子上坐下來點了支煙,吐出一口煙之後他抬起眼看著許則。
許則拿起照片,一張接一張地看過去,他的表沒什麽變化,但可以看出很認真。
因為照片裏全是他和陸赫揚,陸赫揚摟著喝醉的他進更室、兩人在大廳裏一起給飲料機補貨、臺球館裏他給陸赫揚的球桿塗巧克……近的遠的,模糊的清晰的,大概十幾張。
他看得越認真,唐非繹的臉越沉——許則從不過分在意什麽事。
“看夠了嗎?”唐非繹抖了抖煙灰,問。
許則把照片疊在一起,指腹過邊緣,像個強迫癥一樣試圖將不齊整的部分對齊。他問:“你是什麽意思?”
“我說你怎麽沒再提加比賽的事了,原來是攀上了搖錢樹。”唐非繹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許則,“怎麽,進預備校兩年多了,終於開竅了?”
聽出他話裏的意思是已經查過了陸赫揚,許則忽地盯住他,唐非繹卻又笑了聲:“張什麽?”
“人家可用不著你張,畢竟是顧昀遲的朋友。”唐非繹把煙頭擲在地上,他最惱火的就是這一點,那兩個alpha跟顧昀遲的關係不一般,但自己卻查不到關於他們的任何個人信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保,說明他們家裏起碼是聯盟級的背景。
對手強大不是問題,你總會找到他的弱點,真正的問題在於你本不知道對方有多強大。
許則看著他,還是那副話冷淡的樣子。唐非繹站起來,走到許則麵前,從他手裏把照片拿過去,用那疊照片拍拍許則的臉,譏諷地問:“你跟著這些有錢的公子哥,撈到什麽了嗎,怎麽還要來這裏打工?”
“這是我的事。”許則微微偏過臉,眉頭皺起來一點,“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唐非繹把照片摔在桌上,猛地掐住許則的脖子將他往後推,一直推到許則的後背撞上墻壁。唐非繹手下的力道很重,聲音也低狠,“當初是誰把你招進來讓你混口飯吃的?你外婆手的錢又是誰借給你急用的?那時候你怎麽不說跟我沒關係?”
許則的臉因為窒息而很快變紅,他沒掙紮,冷靜又艱難地說:“錢我已經還給你了。”
他不認為自己虧欠唐非繹什麽,當初即使沒來這裏打拳,他也會找到別的地方打。如果不是為了那一紙合同,如果不是知道毀約後一定會遭到唐非繹變本加厲的擾,許則早就離開了。
s級alpha信息素擴散開來,刺激著唐非繹下手更狠,他嗤笑道:“人家隻是跟你玩玩,你不會以為他會和你這種alpha來真的吧?圖個樂子和新鮮而已,你一個沒爹沒媽的窮alpha,做什麽夢呢,小心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些話對許則造不太大傷害,畢竟他沒做過這樣的夢,也不覺得自己上有什麽樂子和新鮮值得陸赫揚興趣,至於“沒爹沒媽的窮alpha”,唐非繹沒有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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