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給你了點心和湯,湯對嗓子好,要喝完。”陸赫揚把目從許則臉上移開,坐在賀蔚的位置上,將餐盒打開,“午休的時候睡一覺。”
小小一份點心,適合沒什麽胃口的許則,他聞到湯裏淡淡的果香,嚨奇怪地開始發幹,想喝一口。
“好。”許則點頭。
“我先跟賀蔚出去吃飯了。”陸赫揚站起來,見許則跟著仰頭看他,陸赫揚了一下許則的頭發。
教室裏就剩許則,其他人大多回去吃飯休息,隻有數學生會在食堂就餐,然後回教室午睡。許則一邊出神一邊喝湯,他戴的是陸赫揚送的手環,比起自己的舊手環,尤其是在易期,戴起來舒服很多。
賀蔚的座位今天很熱鬧,因為池嘉寒又過來坐下了。
他看了眼作業本上賀蔚的簽名,嫌棄地說了句誇獎的話:“字寫得倒是好看。”接著又問許則,“易期還沒過嗎?”
“嗯。”
餐上印著顧家旗下某個酒店的標誌——但當然不可能是顧昀遲送來的點心和湯。池嘉寒問:“陸赫揚讓人給你送來的?”
“……”許則後知後覺地去翻包裝,想找外賣單。
“這家不送外賣的。”池嘉寒的表一言難盡,“而且你吃的這種點心,都是後廚專門請……”
“算了。”池嘉寒說,“你吃吧。”
許則卻好像沒辦法繼續吃下去了:“是不是很貴?”
“無所謂,反正顧昀遲又不會跟他收錢。”池嘉寒忍了忍,但沒有忍住,問,“你和陸赫揚現在是什麽況?”
上學期他還隻是聽說許則和陸赫揚偶爾會一起走,怎麽一個暑假過去,就演變了這種會特意給訂易期特殊餐的關係。
池嘉寒對陸赫揚不太了解,但也知道他不可能會管這種事。在一定程度上,陸赫揚的人際往態度跟許則差不了多。
見許則沉默,池嘉寒便問:“你覺得陸赫揚會喜歡同嗎?”
許則微微皺了一下眉,回答:“不知道。”
“你們……是有發生過什麽,對吧?”
這種問題,許則不說話就等於默認,池嘉寒暗自倒吸了口涼氣,再問:“在一起了嗎?”
“沒有。”這次許則答得很快、很幹脆,好像本不需要考慮。
他以為池嘉寒會生氣,但池嘉寒卻鬆懈下來:“沒有就好。”
“停在這裏就行了,不要跟陸家的人談,會變得不幸,雙方都會不幸。”池嘉寒說,“陸赫揚姐姐以前就是……”
“算了。”池嘉寒又打斷自己,他今天已經說了兩次‘算了’,“你心裏其實比我清楚多了。”
是清楚,尤其在知道陸赫揚的背景之後,那是許則仰著頭看、把脖子仰斷了都不一定能看得到的位置。可能有的人會勇敢一把,或野心地追著往上爬,但許則不屬於其中的任何一種。時間一到,他會收拾好跟陸赫揚有關的一切,從那間本就不屬於他的空中樓閣上跳下來,回到小房間,把東西放進書桌屜,然後關上。結束了。
池嘉寒推了一下許則的手腕,示意他不要發愣了,接著吃。隨後他轉開話題:“文件發下來了,你打算參加哪些學校的提前招錄。”
“還沒有仔細看。”許則說。
“不會想跟陸赫揚讀同一個大學吧?”
“不會。”許則回答。他們的未來顯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陸赫揚大概率會從政,聯盟大學是最佳選擇。
許則偏向於專業技強一點的,很忙很累沒關係,隻要不是太封閉,也不能離首都太遠,因為需要經常去探外婆。
“你呢?”許則問池嘉寒。
“無所謂。”池嘉寒聳聳肩,“反正也不是我自己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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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為什麽膽怯,故地重遊有時候是件很殘忍的事。
多功能大教室重新裝修過,悉減很多。臺下坐著三百多名外學院的學生,每個人都認真地注視著陸青墨,見慣了國家首腦與嚴肅的鏡頭,這種場合對來說反而是輕鬆的。
演講臨近尾聲,大教室右側的門被推開一小半,有人安靜地走進來——演講過程中時常有人進出。但陸青墨這次莫名朝那邊了一眼,十分無心的一眼,讓原本流利的表述生生卡殼兩秒。
忽然忘記要說什麽,有些僵地低頭看稿——這是在今天的演講中第一次看發言稿,然而看了之後才意識到,稿子的容早就講完了,現在是自由延時間。
“抱歉。”強製拉回思緒,陸青墨抬起頭笑了笑,目沒有焦點地落在觀眾席上,繼續演講。
結束後,陸青墨又在教室留了半個多小時,回答學生們的問題,直到院長過來。
陸青墨向院長道別,離開教室前環視了一圈,似乎在找人,但沒有找到。最終推開門走出去,走廊上隻有零星的幾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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