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說,“他應該已經知道了上次綁架的事。”
“沒關係。”陸赫揚洗了個手,“文叔,你幫我查一個人。”
“許洺,首都總局的刑警,十年前出任務的時候因為摔下山殉職了,但家屬沒有見到。你幫我查一下,那次任務的容是什麽,同行的都有誰。”
“十年前的案子,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嗯。”陸赫揚把手幹凈,“不急,有線索了就告訴我。”
第61章
陸承譽和陸青墨下飛機之後便去了餐廳,與魏家吃晚飯。陸赫揚從軍事工程院聽完課回到家,陸承譽的助理正將他的行李和文件送過來。
一般來說,陸承譽很參加私人聚會,理事長出席的場合永遠都與政治或外掛鉤,所以陸赫揚能猜到魏家今晚是帶著目的的。
大概率跟城西的項目有關,魏淩洲還想再爭取一下。而陸承譽接了邀約,或許意味著這個項目的得主還尚未確定,有轉圜的餘地。
晚上十點多,陸赫揚洗完澡下樓拿水果,發現二樓客廳裏有微弱的亮,走過去,他看到陸青墨正窩在沙發裏,隻開了旁邊的一盞落地燈,麵前的小茶幾上放著一瓶紅酒。
聽到腳步聲,陸青墨托著酒杯回過頭,笑了一下:“還沒睡?”
妝沒有卸,職業裝也沒有換下,這樣並不舒服,但陸青墨好像一刻都等不及,必須要立刻以這種方式發泄。
“在看書。”陸赫揚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爸去鸞山了嗎?”
“應該吧,不清楚。”陸青墨靠回去,喝了口酒。
陸赫揚靜靜坐著,沒有說話。過了會兒,陸青墨抬起頭,看著那捧昏暗的吊燈:“他們讓我開始備孕。
”
“事業,婚姻,生腔。”陸青墨挨個數著,“沒有一樣是自己的。”
落地窗外傳來約的吧嗒聲,是雨點打在玻璃上,下雨了。
“最不喜歡下雨。”陸青墨怔怔說。
那是什麽時候,記不清了,總之是在得知自己將要跟魏淩洲訂婚後,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雨越下越大,把車開得飛快,副駕駛上坐著韓檢。
後來車子被迫截停,十幾盞刺目的車燈穿過雨幕,從四麵八方照過來,將他們圍困在其中。陸青墨解安全帶時手在發抖,對韓檢說;“你別下車。”
韓檢手抹去臉上的眼淚,說“好”。
保鏢過來為陸青墨撐傘,帶走到陸承譽和魏淩洲麵前。僅僅是過了幾秒,後傳來巨響,陸青墨倉皇回頭,看見那輛被撞到變形的車子往護欄外翻去,砸在郊區路旁的野地裏。
無聲地張了張,等意識反應過來,雙已經踉蹌著往前。副駕駛裏滿是碎玻璃,韓檢的額頭上流著,不知道被什麽卡住,他輕微的、痛苦的很快被淹沒在雨聲裏。
順著車框往外淌,匯一地泥濘。陸青墨出手卻不敢他,雨點像麻麻的腳印踩在上,陸青墨忘記自己在那半分鍾裏思考了什麽,也許什麽都沒有。回過跌跌撞撞地跑過去跪在陸承譽麵前,嗓子裏終於能發出一點聲音:“爸……”
“我錯了,我錯了……”到底錯在哪裏,也不知道。陸青墨從哀求變哭喊,“我錯了,你救救他,我以後聽你的話,求你救救他……”
雨淋得眼睛都睜不開,隻覺得自己的父親實在太高了,山一樣不容撼。
最後魏淩洲將滿泥水的扶起來,道:“好了,回車上吧,我讓人把他弄出來。”
坐到車裏,陸青墨竭力向外,但車窗被雨水打,一片模糊。手去,徒勞地了很久,才意識到玻璃窗外的雨,從裏麵是不掉的。
那夜的傾盆大雨整整好幾年沒有停,不斷地澆在的上、臉上。陸青墨有時認為自己不應該那麽耿耿於懷,因為已經掙紮過努力過,隻是後來不敢了,但為什麽還是從沒有停止過憾。
陸赫揚知道發生了什麽,那天的場景被保鏢車上安裝的特殊攝像頭全部錄了下來,在一個看似很偶然的時機,他看到過那段錄像——所以其實並非偶然,而是有人刻意把這段視頻當做警示片給他看。
不要自由,不要反抗,要順從,要接。
要把棱角摘幹凈,變圓潤的棋。
然後他們都會慢慢地完全適應這個階層,融進去,為下一個執棋人。
“我沒錯。”陸青墨閉了閉眼,像蒙冤屈的人固執地要為自己翻供,重復道,“我沒有錯。”
陸赫揚垂了垂眼,站起來,從陸青墨手裏拿過酒杯放到茶幾上:“去休息吧。”
他扶陸青墨回到臥室,接著下樓去敲保姆的房門,請幫陸青墨卸妝換睡。
原本吃過水果還打算再看半小時書的,但陸赫揚在書桌前坐了會兒,最終合上書本,拿起手機給許則發了一條消息:在忙嗎?
很快收到許則的回復:沒有。
陸赫揚於是給他打了電話過去,剛一接通,就聽見許則那邊有筆掉在地上的聲音。
“在看書?”陸赫揚問。
“在做試卷。”許則回答,“剛好現在手上沒有活。
卻不想,那個男人,早就已經察覺一切。“你以為我留你在身邊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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