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溫暖的海風吹散遠客上的寒氣,陸赫揚下外套,擁抱經久未見的omega。
“怎麽不休息一天再來。”陸青墨一眼辨認出陸赫揚瘦了點,“剛出院就坐那麽久飛機。”
“怕來不及,假期太短了。”陸赫揚笑笑。
林隅眠從韓檢懷裏接過寶寶,很小一隻,隻有九個月大,不哭也不鬧,睜著烏黑的眼睛好奇地觀察這兩張生麵孔。
“秦老師,有客人來啊?”
韓檢回過頭,朝鄰居笑了一笑:“對,我太太的家人過來玩。”
“雲川的家人啊?哎喲,真難得。”
陸青墨將散的碎發別到耳後,笑著說:“是啊。”
繁華首都裏的陸青墨和韓檢已經消失很久了,隻有林雲川和秦硯平凡地生活在這個寧靜的小城中。
七年前,失憶的陸赫揚跟隨林隅眠出國,而陸青墨在與魏淩洲離婚後,向外部請了一個月的長假。假前完手頭所有工作,並和同事進行了相應的接,所有人都以為是因為弟弟出事和離婚而打算休息散心,這看起來很合理。
但休假的第二天,陸青墨就從首都徹底消失了,整個聯盟中都查不到半點蹤影。
幾天後,名林雲川的年輕omega出現在這座城市,租下老街旁的一間店麵,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布置出一家漂亮的書屋。
外陸青墨一消失就是三年,而開書店的林雲川在這裏與原住民們從陌生變得稔,會做好喝的咖啡和甜點,會淘來很多舊CD在店裏播放,每天都很愉快地拭落地櫥窗,樸素地紮著馬尾,耳朵上總是戴一對珍珠耳環。
書店附近有一所初中,學生們喜歡放學或放假來店裏看漫畫放鬆,最近陸青墨頻繁地聽到他們討論新來的某個外語老師,討論對方的樣貌、格以及標準的發音。同樣是這個時間,林隅眠給陸青墨發消息,告訴有一份禮快要到了。
不久後,很普通的一個早晨,陸青墨照常在認真櫥窗,後忽然傳來男人溫和的聲音:“你好,請問這裏有教輔書賣嗎?”
陸青墨恍惚怔住,看著剛被幹凈的櫥窗上倒映出的那道修長影,轉過頭,終於明白林隅眠說的禮是什麽。
二樓的臺可以看到海,高高的燈塔在夜空裏投出明亮的遠。
“生寶寶那天,從醫院病房裏也可以看到燈塔,所以你外甥的小名就塔塔了。”陸青墨一邊收服一邊說,“前兩次你來的時候都那麽急,沒聊幾句就走,這次一家人總算能一起吃頓飯了。”
陸赫揚大學畢業時,林隅眠確認陸青墨這邊的況穩定了,才給了他地址。陸赫揚來匆匆見了姐姐姐夫一麵,水都沒來得及喝便離開了。
第二麵也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那次陸赫揚是喝了兩口水再走的。
“以前一家人吃飯的機會也不多。”陸赫揚說。
陸青墨詫異道:“你想起來了?”
“沒有,猜的。”
“想不起來就算了,別給自己力。”陸青墨說,“應該也沒有太多快樂的回憶。”
陸赫揚喝了口檸檬水,笑了一下:“你以前可能比我更不快樂,你願意忘掉嗎?”
陸青墨沒有說話,最苦的和最好的,在很多時候是同時存在、同時遇到的,如果一並忘記了,實在不公平,很可惜。
離開前用各種方法為韓檢留下了幾百萬的資金與兩套房產,可是韓檢分文未,三年後得知的消息,韓檢幹脆地放棄職稱晉升的機會,拋掉一切,來和過姓埋名的生活。
要是那個時候像陸赫揚一樣失去所有記憶,也許就不會有今天。
“還記得你高三出國之前對我說的話嗎。”陸青墨將收下來的服放在旁邊的椅子上,“你說,‘姐姐,希你自由’。我當時不懂,你明明什麽都不記得了,為什麽還會那麽說。”
“直到有天我從鏡子裏看了自己一眼,突然發現那張臉很可怕,像死人,我才知道你為什麽會那樣說。”陸青墨著遠的海麵,“七年前你被綁架,不肯向他求救,那時候我覺得你瘋了,後來才想明白你為什麽要把自己置於那樣危險的境地,你不是在跟他較勁,你隻是選擇了自己的人生,雖然失去了一些東西,但應該是值得的,對嗎。”
陸赫揚卻回答:“不一定。”
意料外的三個字,陸青墨有些疑,還想問什麽,林隅眠抱著塔塔過來了。
“讓舅舅抱一下。”他把塔塔遞給陸赫揚。
因為舅舅過於高大,塔塔在他懷裏像個小玩,陸赫揚一手掌就可以完全托住。塔塔拉著陸赫揚的襯衫,張開,出一口還沒有長齊的小小牙,咿呀了幾句後,對陸赫揚喊了聲‘爸爸’。
“爸爸。”塔塔含糊地拉長聲音,“爸——爸——”
“是舅舅。”陸青墨糾正,“舅舅。”
塔塔很執著:“爸爸——”
真正的爸爸剛收拾好桌子出來,韓檢拿起陸青墨剛收下來的那疊服,笑著說:“如果早上睜開眼看到的是媽媽,就一天都隻會媽媽,今天正好是我抱起床的,所以就隻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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