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思甜哭了淚人。

牛犢子也很是慚愧，這些年，一直在追求自由，實則忽略了家人的。

這一次回來，也是看遍了外面的風景，想要回來了。

看到母親難過的樣子，他給了自己兩耳。

而這時，秦墨到了。

看著父親，牛犢子急忙磕了三個響頭，“爹，兒子回來看您了。”

秦墨放慢了腳步，看著比自己滄桑的兒子，嘆了口氣，“這些年在外面苦了，回來就好。”

牛犢子在外面並不容易，最初進鴻臚寺，對西域，對新南道，一直都很張。

他也總是在最危險的第一線。

耗費了不心力。

牛犢子本以爲父親會責怪自己，可他眼中滿是慈祥和寵溺，讓他不由紅了眼眶。

“起來吧，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哭的，你們這些人，就是容易流淚，娘們唧唧的。

兒子又不是在外面胡鬧，這不回來了嗎？”

“就你心腸，我們人本來就是娘們，怎麼了？”李玉漱雙手叉腰，“孩子不是你帶大的，你自然不關心。”

“就是，這裏沒你的事，不要。”

“這孩子是在我們這些娘們跟前長大的，沒你說話的份！”

秦墨見狀，也了腦袋，“我，我懶得與你們爭辯，走，老四，跟爹走。”

“爹，去哪兒？”

“你爺想你了，讓你去見他。”秦墨道。

牛犢子看了一眼母親。

“去吧，老人家一百歲你都沒回來，的確要給他請罪。”柴思甜道。

“那我去去就回。”

路上，父子二人並肩而行。

“這一次回來，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想好好陪陪家人，給自己放一個長假，那邊的工作都接完了，以後我大概率不會再去前線了。

接下來，我想做慈善公益，簡單一些。”牛犢子說道。

“也好。”秦墨點點頭，“你大哥同意了嗎？”

“同意了，他不同意，也要同意，我都在外面奔波這麼多年了，也該回來了。”牛犢子看著父親，“這麼些年，一直沒回來看您，心裏不是滋味。”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來就好，想那麼多做什麼，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你要是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轉悠，我也覺得煩。”

看著兒子，秦墨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三京制度，要是有一位皇帝死了，是不是可以讓太子坐鎮？

也不行，這不合適，畢竟太子是大選出來的，如果這麼改的話，就要把繼承製度都改了。

大家已經適應了這種制度，而且全民都有參與的可能。

如果再次修改，會很麻煩的。

將腦海中不切實際的想法驅散，他對牛犢子道：“在東京多陪陪你母親，這些年，沒唸叨你。

你爺也老了，多陪陪他。

不要等到人沒了，再後悔追憶。”

“是，兒子遵命。”

“怎麼，出去這麼多年，跟老子我還疏遠了？”

;“不是，就是有些不習慣。”牛犢子看著父親，“這麼多年了，您好像還是沒太大的變化，我反而比您還要顯老。”

“讓你們兄弟修煉養生功，也沒修煉？”

“我靜不下心，就沒練了。”牛犢子說道，他天生靜不下心來，這種慢悠悠的功夫，他不冒。

秦墨搖搖頭，隨即道：“記得去看看你舅舅。”

“我舅他還好嗎？”

“就那樣吧，不怎麼好。”

說起柴紹，秦墨也是嘆氣，也不知道是年輕時候傷了，還是被竇梅榨太狠了，十幾年前開始，就不太好，一直都喝藥。

各種慢病。

兄弟聚會，秦墨也沒敢他，生怕喝酒出事。

爲了方便照料，秦墨也是讓他來東京了。

時不時他過來喝茶，走路慢悠悠的，跟老頭似的。

不過，他這個年紀，也的確是老頭了。

竇梅倒是依舊健碩，一把年紀了，了將的活化石，常年混跡在兵訓練營，還親自帶隊訓練。

柴家的兒也都很爭氣，沒聽過他們有什麼不好的事。

牛犢子點點頭，“那我晚點過去。”

不多時，二人來到了玄武湖。

牛犢子看著那佝僂的老頭，也是眼眶一紅，走到他跟前，跪在了他邊，“爺，孫兒回來了。”

秦相如都快睡著了，聽到聲音，這才慢悠悠睜開眼睛，看著牛犢子，“喲，爺的小牛犢子回來了。”

滄桑的手掌如同小時候一樣，在他臉上挲著，溫無比，眼中滿是慈和寵溺，“爺都以爲，都看不到你了。”

“孫兒不孝，讓爺擔憂了。”他不住的磕頭，爺爺很疼他，總是讓自己騎在他的脖子上，小時候總是說：小牛犢子憨厚，容易喫虧，不要欺負他。

每次掛彩回家，都是爺把他拉倒一邊給上藥，一邊上藥一邊訓他，說他不長進，不機靈。

一眨眼的功夫，小老頭子都老的沒影了。

以前的背影多麼寬闊高達，此刻像是一陣風都能吹倒一樣。

他是真心疼，哭的也是真傷心。

“你這小犢子，哭什麼，怎麼，在外面委屈了，讓人欺負了？你這小犢子啊，就是不長進，爺怎麼教你的？

要機靈一點，鬼頭一點，這樣就不會被欺負了。”

他了眼淚，出一個微笑，“爺，我沒委屈，就是太想您了。”

“傻小子，想是放在心裏的，不是掛在邊的，只要你心裏記掛爺，也自然能到。”

秦相如將他拉起來，握著他的手就不放開了，“小犢子，跟爺說說，這些年，都過了怎麼樣，有沒有到什麼彩的事，說給爺聽聽。

爺好多年沒有出過遠門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麼樣。”

一如以前一樣，每次見面，老爺子總是會不厭其煩的問他這些日子開心不開心，有沒有欺負，有沒有上什麼好玩的事。

而每一次，牛犢子都會不厭其煩的告訴他，事無鉅細，老爺子總是聽的無比的認真，還時不時的點頭評論一兩句。

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那個夏天！

而秦墨則是有些恍惚，彷彿看到了自己跟老爺子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