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穗的擔憂也是可以理解的。

    校園是一個不藏的地方，如果警察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單曉敏帶走，不管是詢問況還是什麽別的事，學生們都會對另眼相看。

    單曉敏剛過一場浩劫已經夠辛苦了，不應該再於更多的波折之中。

    荀警也好說話的，在周穗講明白顧慮之後，客客氣氣地跟兩人握手道別，隨後將車子開走了。

    堪堪熬到了晚自習時間，周穗在學校門口的茶餐廳訂了一個包間，帶著單曉敏出來跟他們見麵。

    料想是為了單曉敏那些網貸的事，還特意打電話問了尚時序，確定那些問題都已經完解決掉，這才拉著單曉敏過去。

    巡檢核對完份後，見周穗和單曉敏都很張，笑著寬兩人：

    “你們別張。真的就隻是問一下況。你認識一個蔣西雅的人是吧？”

    兩人點頭。

    “蔣西雅一直在組織漫展COS的活，你也曾經參加過是吧？”

    荀平明直接問單曉敏。

    單曉敏不明就裏，有些害怕，不敢回答，求助似的看著周穗，

    警察既然開口問，就說明已經掌握了況，這種時期也沒有必要瞞。

    周穗抓住他冰冷的指尖，衝著荀平明點頭說：“是。隻是去做了一個兼職，這個好像不違法吧？”

    “當然不違法，”

    荀平明見兩人一臉警惕，還是笑著說：

    “別張，真的就是問一下況。我們想了解，蔣希雅當時給你發那個漫展的工資的時候，是通過什麽形式？”

    單曉敏想了想，使勁抓著周穗的手，小聲說：

    “我一共拍過三次，拿過三次錢。第一次是現金，第二次是手機轉賬，第三次也是現金。”

    “你再仔細想想。”荀平明說。

    單曉敏堅信自己說的沒錯，可是乍被這樣反詰，都嚇得不會思考了，聲音裏都帶著哭腔：

    “警察叔叔，你別嚇我了，我到底犯什麽事兒了？”

    荀平明收回剛才的笑容，清一清嗓子，義正辭嚴地說：

    “我想問的事，蔣西雅有沒有管你要過銀行卡？”

    單曉敏想了想，點頭說：“要過。”

    荀平明眉頭一皺，向前傾，低聲音問：

    “那他有沒有往你的卡上打很大的一筆錢，讓你取出來，然後留下一部分作為你的勞務費？”

    單曉敏眨眨眼，搖頭說：

    “這個真的沒有。但我見過其他的孩確實是這麽做的。把我的卡拿去後，因為我媽從卡裏取我的錢，輸錯碼三次就被凍結了，我一直沒有去解。後來蔣西雅還生氣的，讓我換一張卡，但是我已經沒有別的卡了。”

    單曉敏的母親因為贍養費的問題經常跟父親發生口角，到後來單富仲拒絕支付兒子的養費，就開始拿單曉敏存的歲錢。

    後來單曉敏把那張卡的碼改了，母親不知道，還打電話過來問碼，單曉敏不肯說，母親打那以後就跟斷聯了。

    “那張卡現在在哪裏？”荀平明問。

    “我爸，或者蔣西雅那裏，我不知道。”單曉敏一臉懵懂地說，

    “小姑娘，你可真是萬幸呀！”

    荀平明歎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檸檬，咕咚幾口喝完，輕笑著搖搖頭，說：

    “你是這次幫信團夥案中唯一一個沒有產生實際流水的，謝你媽媽吧，謝輸錯碼把你的卡鎖了。”

    單曉敏不懂，明明是的媽媽在克扣自己的生活費作為弟弟的養費，怎麽就了的救星。

    周穗同樣也不懂，追問道：

    “徐警，隻是一張卡而已，而且是儲蓄卡，又不是信用卡，怎麽會牽扯到犯罪問題呢？”

    荀平明笑笑，跟側的同事對視一眼，轉回頭來看著周穗說：

    “我說呀，你們這些生活在象牙塔的人，真該接一些普法教育。幫信罪聽過嗎？”

    荀平明耐心解釋說：

    “現在的犯罪分子已經把手向了這幫學生群，就是知道你們這些孩子不知道社會險惡，被賣了還幫忙數錢。這麽說吧，蔣西雅組織你們拍張照片隻是一個幌子，實際上是要借著給你們發勞務費的名頭，用你們的卡進行套現。”

    就如同剛才荀警說的那樣，用們的卡收進來大量的錢，然後再取現，那些來曆不明的髒錢就了合法渠道。

    那些孩看到自己銀行卡上的錢，還真以為是自己的勞務所得，殊不知已經了別人的棋子，了幫信的犯罪分子。

    單曉敏聽著倒吸一口冷氣。

    “難怪我當時讓給我現金，很不願意，還讓我換一張卡。”

    原來拍照是幌子，所謂換視頻也不過是用來威脅們不敢報警的手段，他們真正圖謀的是更大的蛋糕、

    “行吧，查清楚了就行。說實話，我們來是因為查到名單上有你，但是銀行流水沒有查到，所以來核實一下。空還是去把你那張卡注銷了吧，以後記住，四樣東西不能外借。車子，老公，份證還有銀行卡。”

    荀平明說完後起。

    單曉敏追問一句：“警，請問蔣西雅現在在哪裏？”

    “呀，已經批準逮捕了，多了我不能說，不過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這個案子肯定要提起公訴的。”

    國家最新規定，超過30萬流水，不管獲利與否，一律都是實刑，這次人均涉案金額達到了150萬。

    警察走後，單曉敏把手從周穗手裏出來。

    周穗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掌心出了厚厚的一層汗，後怕極了。

    “周老師，蔣西雅會被判刑吧？”單曉敏小聲問。

    “如果能找到一個很棒的律師，也可能無罪。”周穗說。

    這件事關係錯綜複雜，如果足夠重要，上麵的人會保也不一定。

    兩人定了定神，才往咖啡館外麵走，龐曉鯤已經開著車在學校門口等了。

    周穗將單曉敏護送上副駕駛，右轉到駕駛座上，認真叮囑龐曉鯤說：

    “大龐，你一定要保護好單曉敏的安全。”

    聽到這個稱呼，龐曉鯤愣了一下，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是他高中時候的外號，周穗那時候也是這麽他的。

    龐曉鯤很快回過神來，拍著脯。認真保證說：

    “放心，爸現在在看守所裏待著呢，我前段時間就去公安局問過，說是案子還沒查清，一時半會兒放不出來。”

    龐曉鯤停頓一下，看一眼側的單曉敏，又接著說：

    “說句不好聽的，就這麽數罪並罰，搞不好直接從看守所移監獄去了，別指獲得自由了。”

    “總之你就保護好就行了。”

    周穗又重複著這句話，頗為執著地看著他。

    龐曉鯤不知道周穗在執著個啥，但還是爽快點頭說：

    “放心吧，周公主，像當年保護你一樣保護行嗎？”

    周穗點點頭，有些茫然地說：

    “謝謝你，大龐，過了這一陣就好了。隻要過了這一陣兒，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