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歌顯然對周穗的話很不以為然,甚至都沒有直視,而是越過,直接和荀平明對話:
“荀警,你們這辦案也太不合規矩了吧,隨便找一個社會上的人就可以質詢我嗎?”
荀平明扯過一張凳子坐好,將執法記錄儀對準兩人,緩聲說:
“周老師這次來呢也是作為證人,想跟你單獨流一點事。你聽一下,或許未必是壞事。如果你覺得對你沒有用,隨時可以停止。”
李梓歌嗤笑一聲,很不以為然地看著兩人:
“行,反正時間一到你們就要放我出去,在此之前,隨便你們怎麽浪費時間,我反正隻有一句話,我不知道。”
周穗預料到李梓歌態度會這麽強,也沒指能像以前一樣,端著一張假臉勉強說笑。
“那行,我就姑且一說,你就那麽一聽。至於是真是假,可以等出去之後自行去求證。”
周穗看著李梓歌,想了想該怎麽開啟話頭。
“我想問你個事兒,你了解心髒移植手嗎?”
聽周穗說這個,李梓歌眼睛裏忽然有了彩,確切來說是憤怒。
“你想說什麽?”李梓歌麵兇。
周穗笑笑:
“你不是親經曆過這件事嗎?我想你應該比我要了解。”
“不要提我兒子,你還有點人的話,不要打擾一個孩子的安寧。”
李梓歌並不是完全沒有人的,提到他的兒子,那個無辜在車下枉死的小男孩,的眼睛裏還是散發著慈的。
那應該是每一個做母親的人無法掩飾的意。
“我聽說,你兒子小名理理是吧?名字很好聽,隻可惜,他的媽媽不講道理,甚至不懂他的冤屈...”
周穗話剛說了一半,方才還冷漠鎮靜的李梓歌忽然暴跳,拍著桌子站起來,失控一般,指著周穗的鼻子破口大罵:
“周穗,你有沒有人?我是說了不要提他,你為什麽非要揭我的傷疤?你是不是希我也做同樣的事?那好,我不要把你被人摁在下,了,眼神迷離的樣子一字一句地形容給所有的人聽!”
李梓歌言語間有些過激,荀平明拍了一下桌子,指著說:
“李梓歌!你怎麽不識好人心?我要是你,我會先耐心的聽把話說完再做定論。”
周穗的麵還像剛才一樣,待李梓歌稍微鎮定一些,才緩緩開口:
“對不起,我也想把這件事繞過去,但是做不到,因為這件事就是你一步一步向錯誤深淵的起因。”
李梓歌不再接話,但是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眼眶發紅。像是看仇人一樣盯著。
“你知道做心髒移植手之前需要先做什麽工作嗎??”
周穗沉聲發問。
“你不知道沒關係,我男朋友剛好是醫生,我替你問了一下。做心髒移植手之前要先做配型,你可能不知道吧?的配型都比較困難,要做型相關的檢查,還要做一些基因檢查,接下來就是淋毒試驗,還有病毒學檢查...”
周穗慢慢說著,李梓歌緒愈發崩潰,終於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緒,握起拳頭重重地砸向桌子,恐嚇似的閉:
“你到底想說什麽?”
周穗頓一下,抬眼看著李梓歌,認真說:
“你還不明白嗎?這種複雜程度的手,本就不是隨機能夠決定的,也不是說一個心髒供放在那裏,另外一個人就可以直接去用的。”
李梓歌終於明白過來周穗的意思,但還是覺得難以置信,搖頭說:
“你是在故意挑撥離間我和詹佑安的關係?不用你挑撥,我比你知道那個孩子有多劣,但那是我兒子的心髒,我也隻是他那顆心髒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們的基礎真的薄弱了,換句話說,你們的隻是建立在謊言之上。”
周穗輕輕舒一口氣,緩聲說:
“你的兒子,是被詹永明選中的。”
李梓歌完之後愣在當場。
的眼神變得空,以後慢慢神智找回來,還是不肯相信周穗的話,冷笑著看:
“不愧是學過心理學的人,果然懂得怎麽拿人的弱點。”
周穗抿一笑,點頭說:
“你不必完全相信我的話,今天來也隻是想給你提個醒,不要孤注一擲地去相信某一個人,可以留半分餘地為自己考慮,哪怕隻是半分。”
李梓歌極不配合,周穗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微微點頭致意,準備離開審訊室。
“你站住,話說一半算什麽事,說完。”李梓歌忽然喊住。
周穗回看著:
“你不是不相信嗎?”
“你說你的,信不信我會自己權衡。我兒子被選中的事,我要聽。”
李梓歌衝著揚一揚下,示意坐下繼續說。
周穗再次坐下,緩緩開口說:
“我不清楚你兒子是不是做過什麽檢,兒園學檢或者什麽之類的,他的信息就是在那個時候泄的。可以自己回憶一下。畢竟你是做媽媽的。沒有人比你更了解孩子的況。可以確定的是,詹佑安在去醫院的時候,這些檢查已經提前都做完了。”
李梓歌沉下心去,終於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周穗說的沒有錯,當時理理確實有過一個近郊的三天兩夜的研學營,是一個慈善組織準備的。
說來也巧,那次研學開了很多組,李梓歌也是托人才找關係報上了最後一組。
因為那個活是免費的,名額有限,招收的全是6~10歲的小男生。
當時研學營的負責人說,為了保證孩子的安全,他們免費為孩子組織了檢,也是為了應付這三天兩夜可能會發生的特殊況。
後來的檢報告也給他們看了一份,隻是簡單的檢查和發育狀況檢查,理理的狀態一切正常,李梓歌便沒有起疑心。
難不,那個慈善組織...
李梓歌不敢再細想下去,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甚至天旋地轉。
抓著桌子的邊緣,大口氣,卻發現那種眩暈的覺無法控製,甚至要窒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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