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歌糾結很久，似乎被這件事搞得煩躁不安。

    “我承認我很自私，但我並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李梓歌說：

    “剛開始我並不喜歡這個小孩子，隻是因為我兒子的心髒在他那裏，我才對他無限製寬容。後來，我開始在他上頻頻看到我兒子的影子，不是我自己憑空臆測，是真的某些言行舉止很像。”

    “可以理解，現在有很多事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或許是你兒子跟你有心電應，所以才發生了這種醫學上無法解釋的現象。”

    周穗說。

    李梓歌說這話，已經有些哽咽：

    “你相信嗎？我現在已經開始忘記我兒子的模樣了。我擔心如果我離開他之後，我兒子就會在我的腦海中徹底消失。但是如果讓我現在就擯棄前嫌，我真的做不到...”

    站在李梓歌的角度上想，經曆了兒子的失而複得，又得知自己的兒子為了別人家孩子的備件，這種天地倒懸的反差事件，是誰聽了都要糾結半晌的。

    兩人重逢之後聊了很多次話，每一次都是有目的接近周穗，但隻有這一次，周穗能夠明顯的覺到心的波。

    隻是周穗也不知道該怎麽安，這種事旁觀者未必有當局者看得清楚。

    “我知道，所以不論你做什麽決定，請你一定要把自己的放在首位，沒有人值得你去犧牲自己。”

    **

    詹佑安做完筆錄已經是下午，這個男孩子心思還是敏的，尤其是在做完筆錄之後，結合警察問的那些問題，他已經將自己家方麵的事猜了個七七八八。

    “周老師，我爸不會再回來了，是嗎？”

    詹佑安瞪著一雙清澈的眼睛問周穗。

    “我也不知道。你爸爸的決定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周穗實話實說。

    善意的謊言對他沒有幫助，接下來這個男孩子要走一段很長的孤立無援的生活，但必須要從現在開始就學會堅強。

    詹永明臨走之前曾經對他兒子說，爸爸去國外做一些安頓，等安頓好了就會來接你過去。

    詹佑安已經厭倦了那種全世界各漂泊，輒就要換學校的生活。

    他很喜歡現在的班級，尤其是航現在的老師，他希留下來。

    隻是小孩子的肩膀還太稚，沒有能力反抗，隻能遵從大人的安排。

    “周老師，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這些樹。”

    詹佑安忽然停下腳步，抱著街邊一棵最大的法國梧桐，頭輕輕地靠在樹幹上，喃喃地說：

    “你知道我有多羨慕這些樹嗎？他們可以不用擔心整天被人搬來搬去，他們隻需要向下紮和向上展就好了。”

    “樹也會羨慕你啊，”

    周穗笑著看他說：

    “你以為做樹就容易啊，大了容易招風，還會被砍掉切碎做家，小了呢又會被小們攀爬啃食，每天不得安生還不能抱怨，所以還是好好做人吧，起碼能自由行走。”

    這個說法還是新穎的，詹佑安被逗笑，臉舒緩許多，嗓音也鬆快起來：

    “周老師，你怎麽知道做樹這麽辛苦呢？”

    “因為我知道我做不樹，所以我不會去化做樹那件事。沒走過的路未必是鮮花遍地，更有可能是荊棘叢生。所以注重當下就好，不要給自己製造焦慮。”

    周穗笑著說。

    兩人回家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詹佑安不想自己吃飯，周穗陪著他在家門口的快餐店裏吃了點飯，然後送他上樓。

    “周老師，聽說我們學校要劃分實驗班了。你會被調走嗎？”

    詹佑安問。

    “你消息還靈通的。”周穗笑著點點頭。

    博雅初中部向來是在第一個學期末開始對學生進行分流，有潛力升重點高中的會劃分的實驗班進行重點培養，將來一路送到重點大學，其餘的就會在平行班裏。

    周穗在假期裏已經收到了教務的電話，讓準備一下實驗班的課程進度，劃分出來的第一個實驗班將由來做班主任。

    “怎麽？你想進實驗班嗎？”

    他既然這麽問了，肯定是想進的。

    詹佑安點點頭：“我想跟著周老師你繼續讀書。”

    可是博雅初中部的實驗班並不好進，實驗班實行小班製，一次隻20個人，將會把每個班的前幾名進去。

    按照詹佑安現在的績來看，他想短時間提高到前5名，難度還是比較大的。

    “我隻能說你是有這個潛力的，但是我不敢保證，因為在這個評定標準裏麵沒有錢的因素，完全靠績。”

    對於這種不能盲目鼓勵的事，還是要讓他早點認清現實，早點轉換方向。

    “我學的第一次考試需要考到多名？”

    “全校排名前20，如果分級到每個班的話，至要前三名才能把握。”

    “我知道了，但是我會努力的。”詹佑安默默點頭。

    周穗對他還是不放心，將他送回家後，剛準備離開，路過詹永明的書房，那臺電腦引起了的注意。

    李梓歌臨分別前跟說，你這照片就存在書房的電腦裏。

    那是的黑曆史，一段與自己糾纏良久也無法完全抹掉的黑曆史。

    本來是想忽視的，但是不知怎麽，就是像被釘在那裏一樣，一步也挪不開。

    那個電腦像是一個有吸引力的黑一樣，將的注意力牢牢鎖住。

    “周老師？”

    “詹佑安，我可以用一下你爸的電腦嗎？忽然想起來有個郵件要理。”周穗問。

    詹佑安點點頭：

    “這臺電腦已經許久沒有開過機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周老師你可以試試看。”

    周穗打開電源，電腦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陳舊，很快就到了開機輸碼的界麵。

    “你知道這臺電腦的碼嗎？”周穗問。

    詹佑安搖搖頭：

    “我不知道。”

    “沒關係，我自己想想辦法吧。”

    周穗坐在電腦桌前開始用鍵盤輸碼。

    見周穗不走了，詹佑安很高興，笑著說：

    “周老師你慢慢忙，我去給你沏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