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則言說：“可是我不知道喜歡中式還是西式。”

“現在年輕人結婚，接親的時候都穿秀禾服。”

老板娘看陸則言沒拒絕，甚至似在思索，忙說，“要不我給你看看我其他顧客定做的樣式？”

 高幸幸著耳朵也沒再聽到外面的對話。

盤扣一顆顆扣好，拉開門，就看見老板娘和陸則言站在一起，正在看一本很大的冊子。

老板娘看見高幸幸出來，丟了冊子立馬走上前：“我看看，我看看。”

上手，抬了下高幸幸胳膊，又拉了下腰間，最后蹲下檢查了下下擺：“很完，沒什麼地方需要修改，你覺得呢？”

 花瓣領半豎，出纖細的脖頸線條，荷葉袖鏤空，手臂又白又，腰完全合，不多一寸，不差一厘，曲線流暢曼妙。

往立鏡那邊兒走，高開叉的擺下，雙若若現。

似鏡中花，水中月。

朦朧風雅。

高幸幸轉了一圈：“陸則言，你覺得呢？”

 陸則言眉心了一下，這才走過去。

他手扶在腰間，滾燙。

他說：“很好看。”

“這麼敷衍？”

 陸則言覆在腰間的手指微不可察的握了握：“花明月暗籠輕霧。”

這麼文縐縐的一句話滾出來，高幸幸愣了，比了個大拇指：“陸總文化人，棒棒！”

 回去的路上，車上吹著暖風，讓人昏昏睡。

高幸幸手機震了一下。

掏出來，是好久沒聯系的于簡發來的消息。

于簡：【年底我要趕項目，管理頁面你不急的話我明年幫你做】

 于簡：【如果你急，我可以幫你找個人做】

 高幸幸：【我不急】

 高幸幸著手機剛要閉眼，手機又了一下。

于簡：【上次那件事，我沒生氣】

 高幸幸：【？】

 于簡：【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加班】

 高幸幸迷迷糊糊放下手機，闔上眼：“現在小孩兒都這麼跳躍的？說話都聽不懂。”

對高幸幸每句話都有所應的陸則言輕聲問：“什麼？”

 “沒什麼。”

高幸幸虛開眼睛，看見一家茶店，急忙拍陸則言手臂，“停車！停車！”

 陸則言比以往停車急很多，結果只是說要買茶。

還懶得不肯去，說外面冷。

陸則言拉開車門，腳剛沾地，高幸幸撲過去，笑眼明：“三分糖，去冰。”

陸則言回來的時候臉有些冷。

他以為“去冰”是熱的，結果是先用冰塊把茶變涼，再把冰塊濾掉。

嫌天涼的姑娘笑盈盈接過冰飲，按住吸管頂部“啪”一聲扎破封，狠狠吸了一口。

甚是滿足，連眉都揚起來。

陸則言輕微嘆口氣，提醒：“下周不是要例假了嗎？”

 “所以我得趕快喝。”

說完又是一大口。

陸則言：“.

.

.

.

.

.”

車停好后，陸則言把裝旗袍的盒子搭在行李箱上面，拉著行李箱的手還得用食指勾住剩下的茶袋子。

沒辦法，他要空出右手牽高幸幸。

只要在邊，他總不會忘和十指扣。

進了門，高幸幸習慣的支著腳，然后把包放旁邊。

陸則言笑了一下，蹲下幫鞋。

這過膝長靴是去年他陪一起去買的，很難。

高幸幸晃了一下像是站不穩。

陸則言把人抱到柜子上，從上卷著邊幫下來，也算是有些經驗了。

高幸幸用手撥了撥水晶瓶里的玫瑰：“你覺不覺得，你對我太好了，我都更懶了，以后你可怎麼辦？”

 “還不夠好。”

陸則言只覺得心疼，這點好太微不足道了。

茸茸的拖鞋套到腳上，陸則言雙手撐在桌面上，額頭了一下：“要不要抱你進去？”

 “要。”

陸則言托著高幸幸大把豎抱起來往里走，拖鞋勾不住，掉了也沒人搭理。

高幸幸白的羊呢外套已經松開。

陸則言滾燙的輕輕著脖頸，啞聲道：“幸幸，你好像瘦了。”

房間暖氣十足，高幸幸也無法忽視陸則言的溫，他連呼吸都是滾燙。

還有他的頭發，掃著的臉頰，有些。

嗅著悉的古龍水味，高幸幸仰著脖子：“沒瘦。”

陸則言張輕輕啄脖頸，慢慢的，到鎖骨，變輕輕啃咬。

他抱著高幸幸坐在沙發上，抬手把外套掉，手探進去輕輕。

他的手比溫涼一些，引得高幸幸發，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指漸漸收。

好一會兒，陸則言抬頭，冷白的被侵蝕，淺棕的眸也不再溫。

明明渾帶著侵犯，還問：“幸幸，今天累不累？”

 高幸幸薄了沒說話，湊上去吻他。

陸則言微微張，接的熱，不自覺結滾。

咬他，然后離開。

他還微微張開，重了幾分，眼睛閉著，眉頭有微微皺痕。

高幸幸狡黠的狐貍眼眨了眨，好喜歡他不滿足的模樣。

手指上他眉頭，特意調調：“我說累，你讓我現在去睡覺嗎？”

 陸則言睜開眼，一眼看穿的戲弄。

他按住后頸下，霸道的吻上去，模糊的話從嚨滾出來：“剛才讓，現在，不讓。”

“.

.

.

.

.

.”

陸則言輕咬舌尖，把人在懷里，玉雕般的手指別開耳邊的卷發，湊近耳廓，聲音危險又迷人：“待會兒，別撒。”

高幸幸被帶到浴室，服全都落地，淋浴頭從上灑著水。

高幸幸會到“自找的”三個字。

還有他“別撒”的提醒。

語氣有些噎，帶著鼻音：“陸則言.

.

.

我明天.

.

.

還要上班。”

這個時候，陸則言的語氣也染上另一種難挨，不像平時溫。

“我知道。”

可是他作力道一點也不減。

高幸幸狠狠咬他肩膀：“你知道什麼？你只知道說知道！”

 肩膀的疼給了陸則言另一種刺激，后悔的只有高幸幸。

明明出差很累，明明在路上的時候昏昏睡，明明剛才還被修理得疲力盡，可是現在躺在陸則言懷里，高幸幸又不想睡了。

在黑暗中仰著腦袋：“陸則言，你下午說陸氏有幾百個億的缺口，所以你哥找你了？”

 “沒有。”

陸則言手掌輕輕拍著背，那是哄小孩兒睡覺的作，他聲音也溫到極點，“太了，還不足夠他低頭。”

“還呢？”高幸幸怪氣道，“跟我，還真是兩個世界。”

陸則言手一頓，睜開眼睛：“幸幸，別說這樣的話。”

高幸幸笑，手指點著他口：“陸總，這話是你自己說的。”

“.

.

.

.

.

.”

以為他忘記了。

高幸幸開始翻舊賬：“高中的時候，你親口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陸則言沉了口氣。

“我錯了。”

他抓起的手輕吻，“我來你的世界，好不好？”

 “看心吧，心好，就收留你。”

陸則言把人摟了些，繼續拍著后背：“等他徹底沒有退路，才能接我的條件。”

“所以你現在在守株待兔？等他徹底沒退路？”

 “嗯。”

高幸幸捋了捋思路，酸里酸氣：“你為什麼這麼相信那位漂亮的仲小姐？還愿意給陸氏的權？”

 相信？

 也不全然是。

他和仲瑞芝有共同的利益，倘若有一天利益線轉移，分道揚鑣也很正常。

他現在，需要仲瑞芝后的仲氏幫助。

仲瑞芝幫他，也要利益。

多年來，他們倆是有幾分共進退的誼在，只是他們都知道，這幾分誼在他們那個世界太過脆弱。

若是談誼，怕是會輾轉反側睡不著，整天優思著會被背叛吧。

所以，從來沒有談過“誼”二字，都是“條件”罷了。

陸則言不會“信任”二字。

甚至，他對高幸幸的坦誠，也無關這兩個字。

對，“認了”這二字，更契合。

陸則言繼續溫拍背，解釋：“給權是條件。”

“哦。”

“我哥拿五分之三的權出來，我，李航，仲瑞芝各持三分之一，集團他們三方相互制約，集團外，我，李航，仲瑞芝相互制約。”

“覺有點懂了。”

高幸幸困意上來，語氣輕，“你們相互牽制，相互之間都沒有完全的信任，又都有一些聯系，就算有一方起了一壞念頭也無可奈何對不對？”

 “差不多。”

陸則言笑了笑。

其實，如果陸謹行，仲瑞芝，李航同時聯合起來背叛他.

.

.

.

.

.

但是這種概率太小了，現在這種局勢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優制衡方案了。

懷里的人拱了拱，似乎有了睡意，陸則言輕拍后背的手停下來。

“陸則言，你這次能呆多久？”

 不等他說話，高幸幸喃喃道：“等到你哥來找你嗎？”

 “嗯。”

“.

.

.

.

.

.”

好一會兒，懷里的人都沒再有靜。

陸則言睜開眼睛，輕吻額頭：“晚安。”

第二天，高幸幸被鬧鐘吵醒，手去床頭柜，到另一只有溫度的手。

心中一，收回手，立馬思緒回籠。

哦，陸則言回來了。

高幸幸轉過，就見陸則言已經到了手機，并且幫關掉了鬧鐘。

他坐起，白棉被下，出塊狀均勻的線條，還有，肩膀好深的牙印。

高幸幸眨了眨眼睛，然后看見陸則言側頭對笑。

高幸幸抓起被角蓋住腦袋。

覺床墊了，然后陸則言站起。

高幸幸隙開一點棉被，看他穿。

陸則言利落穿好衫，蹲下來，理開那點隙，眉梢揚了一下。

被當場抓捕的“窺狂”高幸幸只一雙上挑的狐貍眼。

陸則言剛清醒，聲音有些沙啞低沉：“我送你去上班，你再睡十五分鐘，我你。”

說完，他隔著被子了腦袋。

高幸幸聲音悶在棉被里：“我自己去，你睡吧。”

昨晚喝了茶，半夜起來上廁所，陸則言都還很清醒，沒睡著。

他應該是有時差的，現在應該正困乏。

“幸幸。”

陸則言角上揚，“我回來了呀。”

說完，他走進洗手間洗漱。

高幸幸理開被子，有些氣。

看著天花板上的浮雕，回想陸則言剛才那句話。

那話的意思好像是，他在，就要把慣得比咸魚還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