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奇道，“那這麽好的親事，論理不到你，怎麽反而把你嫁到了薛家。”

    素夏不自然地了下頭發，“也許老天爺看我可憐，我家隻有我一個孩子。”

    “再說，是青雲上門點名求娶的我。我姑姑的事父親覺得是做了糊塗事，所以願意將我許給薛家。這也是繼母的意思。青雲的聘禮給的很重。”

    杏子看著，青雲不會無緣無故求娶隻見過一麵的姑娘。

    素夏低著頭道，“薛家傳話說姑姑沒了後，我就求了父親將我送到鬆鶴書院讀書。那裏有師專教貴族子，與男子書院分牆而治。”

    “青雲定是在那裏念過書嘍？難為你才九歲十歲有這份心機。”

    “他們以為那日的對話我不懂是什麽意思，其實我懂。我當時對青雲母親印象很深，憑著直覺就是認定在冤枉我姑姑。”

    “再說……我一直覺得我姑姑沒死。”

    “你也許不信，若死了，我覺得到，在我心中是母親。”

    “那個院子，是我姑姑被起來所居住過的地方。”

    “所以你認為姑姑被藏在暗室中了？”

    “沒其他地方好藏了。”

    二嫂子點點頭，“你給我的這張紙，是對我極大的幫助。”

    “青雲不讓我往那邊去，雖說管著那個院子，但都是總管和嬤嬤們來回，我隻拿主意便是。”

    “如果真沒什麽事，為什麽不我過去呢？我總疑青雲知道些什麽。”

    “你家二爺上次找我說……我別同你多接。”杏子心直口快把青雲找的事捅給了二嫂。

    素夏愣了下，眼底漫過一層水氣，“他，這也是為我好。”

    杏子想離開，素夏住，“我晚上想到那邊去試試你這紙上標的機關，你樂意同我一起去嗎？”

    杏子想想青連回來的日子道，“不如後天，後天青連不回來。”

    素夏點頭，“那我們說定了，我把青雲支出去。”

    ……

    到了約定那日夜裏，萬籟俱寂，杏子見院子裏燈都熄滅，便出了門。

    到達二嫂門口，門開著條，二嫂閃出來，低聲說，“等你半天了，我們走。”

    兩人繞著小路，杏子跟隨二嫂，七轉八繞終於來到連接南北院的門前。

    二嫂拿鑰匙開門，杏子低笑一聲，“上次跟著你跑來，回去時你鎖了門，我翻牆過來的。”

    二嫂帶著穿過長長連廊，“那天還是被人看見了，晚上我就和青雲吵了一架呢。”

    沒細說同青雲爭吵的過程。

    可那夜吵得聲音雖不大，卻很激烈的。

    青雲關了門先是問有沒有又去了北院。

    又告訴別往北院去，那邊很快會選個新掌事夫人，素夏隻不過代行主母職權一段時間。

    素夏幾乎不同他頂，這次卻側頭問他，“莫非外頭的生意已經都轉到咱們南院門下了不？你母親怎麽舍得把那邊的事權讓出來？你說這話你母親知道嗎？”

    青雲痛苦地坐在麵前，抓住的手哀求，“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我到你家求親，指了名求的是你呀。”

    “我們可不可以向前看，把往事都拋開了，咱們生兒育，好好過下去。”

    素夏一雙漆黑的瞳仁著他，青雲崩潰似的問，“你究竟是為什麽願意嫁給我的？”

    素夏笑笑，“這個答案你知道，何故再來問？”

    “母親不許你過去，你聽的話吧。我一直都在護著你，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次去北院，連帶六弟媳也跟著過去，你非要家裏再出次大事才好嗎？”

    “母親什麽格我比你更清楚。我私下警告過六弟管好他的媳婦。他聽不聽我卻不知道了，我隻求你，掌家權都到手了，安靜些吧。”

    他苦口婆心，素夏盯著他，等他停下突然發問，“所以，當年的真相是什麽？”

    青雲眼角發紅，聽到這話像被潑了冷水，眼底的消失了，他正正子說，“你當真不顧與我夫妻份？”

    “當年我也隻有幾歲，我母親說的真相我認為就是真相。”

    “我姑姑究竟在族長大會上經曆了什麽？到底死了沒有？”素夏不肯就此放過青雲。

    “那次大會，你們全家按理都要參加，你用咱們的夫妻之發誓，我姑姑被死了沒有？”

    素夏聲淚俱下，“我求你，青雲。我在心中，是我母親，是把我護著安穩長大，不然我在府裏早死掉了。”

    素夏撲在桌上，眼睛著手臂，失態地哭出聲。

    “那麽，你嫁於我，也隻是為了查清你姑姑的事嘍？”青雲終於問出口這個埋在心底的問題。

    素夏停下哭泣，愣愣坐著，仿佛沒聽到青雲的話。

    那個火熱的夏天，青雲來求親，在院中遠遠看著他，他也看到了。

    他們年時一同讀書所經曆的一切曆曆在目。

    怎麽會沒？若沒，哪來這麽多痛苦和糾結？

    在丈夫的和姑姑的親中，要把誰排在前麵？

    不說話，用行為做出了選擇。

    因為知道姑姑是冤枉的。

    姑姑絕對沒有什麽郎。

    “跟本沒開過什麽族長大會，我聽母親說，你姑姑自己逃走了，整個北院的下人都知道。”

    ！！！

    ……

    北院比南院冷清許多，花園做的也糙，小路邊長了野草，枯葉落在草地上沒人清理。

    跡象說明這裏缺個主母。

    這個院子也的確大，管家也有管不到的地方。

    姑姑所居住過的小院十分偏僻，在院子東北角。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子，這小房周圍 沒有別的房屋，也省得被人看到裏頭亮燈了。

    杏子拿出火折子，點了油燈，罩起燈罩。

    兩人提著燈把圖紙拿出來。

    那圖紙年深日久，許多地方標注得不甚明白。

    兩顆腦袋聚在燈下研究圖紙。

    杏子靈一閃說，“這圖是建房時留下的，說明什麽？”

    素夏看著不明白杏子的意思，“說明機關肯定不在後來添置的品上。”

    “那些家什是後來搬進來的。所以我們隻需要把能搬的東西給搬開，餘下的地方很容易可以看出機關所在。”

    “這裏所有的東西都釘在地上了。”素夏苦惱地說。

    杏子上次也試過，連飯桌都是固定的。

    “那更說明，隻要把東西搬開，就能找到機關……”

    “我姑母獨自被關在這裏許久，後來才空置，當年發生了什麽打聽不出來，青雲死活不說。”

    心緒難平，為青雲和，也為姑姑的經曆。

    “也許他那時年紀小，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素夏搖搖頭，“我九歲就有了那樣的心機，青雲不傻，就算當時不明白，後來也會想通的。”

    想為姑姑洗清冤屈，心中也想保留青雲的。

    如果沒有這些恩怨，和他該多麽琴瑟和諧。

    可惜天不遂人願。

    杏子突然一拍腦袋，“我們傻呀，你姑姑真要被關在這裏，不得有人送飯嗎？我們何必自己苦找，明天盯著這兒，有人送飯進來，就能知道機關在哪了。”

    素夏拿著燈苦笑一下，“我真是腦袋不好使，婆母一再囑咐，不我們總往這院中來，也許就是怕發現了有人往這偏院送飯的。”

    “老太婆再厲害也被我們以現了馬腳。”杏子滿懷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