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經被程鳶講的一個頭兩個大的學生們一聽“實用”兩個字,立馬打起神。
紛紛直脊背,坐正子,拿出筆記本,聚會神看前方的幕布。
“我不清楚東大一院專業型碩士的畢業要求,但大家想畢業,勢必要提碩士畢業論文。
我今天講的,就是大家在完碩士畢業論文中,最常用的幾種統計方法……” 這些所謂最常見的東西,在不懂的人眼里,就是無字天書,連悟都不知道從何悟起,但對于臨床上的學生們來說,這也是必須懂,必須會的東西,再難也得學。
于是乎,原本一場關于測序數據的講座,變了一場統計講座。
程鳶將復雜的推理過程簡化,直接用例子講解,總結各種統計方法的使用條件,用盡可能簡單通俗的話進行講解。
連杜陌良都拿出筆記本做了記錄。
程鳶低頭看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下班時間已過。
“時間有限,今天先講這些,大家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問。”
原本學生們還有所顧忌,不敢也不知道怎麼提問。
杜陌良掃視一圈,拿出手機,余瞟向學生,“一個問題一百塊錢。”
學生們一下踴躍起來,紛紛舉手。
這作,怎麼這麼悉? 所有人都舉手,分不出先后,杜陌良隨手點了一個。
那學生興地站起來,“程老師,能留一下你的聯系方式嗎?” “對啊對啊。”
底下的學生起哄。
杜陌良拍幾下桌子,“讓你們問問題,就好好問問題,別整那些有的沒的。”
“杜老師,程老師講的很清楚,我們都聽明白了,沒什麼問題,要個聯系方式,方便以后問問題嘛。”
其中一個學生道。
杜陌良也覺得學生說得在理,“程鳶,你要是愿意,就留一下吧。”
“好。”
程鳶點開wo d投影,輸自己的郵箱。
“就留郵箱啊?”杜陌良沒想到,不嘆一句:“家教真好。”
“什麼?”程鳶沒懂。
杜陌良尷尬地低頭,指腹刮一下鼻頭,簡單掩飾,“沒什麼。”
當著學生的面,杜陌良不好提陸霆川的名字。
“你們放心,我每天都會定時檢查郵箱,看到大家的郵件我一定回復。”
“行了,有郵箱就夠了。”
杜陌良厲掃視一圈,“你們這群小子,想閑,找別人去。”
“杜老師,我們哪有那個意思?” 杜陌良盯上他,“你們怕不是早把人家程老師的履歷了個底兒掉,就差不知道人程老師是哪個小學畢業的吧?” 心思被拆穿,學生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解釋,“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佩服程老師,和我們差不多年紀,甚至還比我們有的人小一兩歲,竟然懂這麼多東西。”
“佩服人家,就好好向人家學習。”
杜陌良一頓數落。
見學生們也問不出什麼好問題,他將學生們解散,自己留下收拾會議室的設備。
程鳶不好自己先走,尤其杜陌良也住在世紀嘉苑,還在旁邊的b區,程鳶更不好提先走。
只好和杜陌良一起關會議室的設備。
“晚上請你吃頓飯,你來東大一院這麼久,也知道這是規矩。”
杜陌良突然提道。
“真不用,杜醫生,你是陸老師的師弟,前幾天還那麼幫他,互相幫助應該的。”
“這不一樣,我幫陸霆川出于我和他的私,你幫我們是工作上的事,不能混為一談。”
杜陌良關了投影,轉放下遙控,仔細打量程鳶,吃驚道:“你這家教也太嚴格了,同事答謝請吃飯都不去,他不會連你正常的同事際都管吧?” 程鳶皺眉,聽不懂他的意思,“杜醫生,你什麼意思?” 杜陌良看到程鳶白目的表,大概懂了,看陸霆川還沒有攻下眼前的山頭,革命尚未功,陸同志仍需努力。
“沒什麼,就是請你吃頓飯。”
程鳶考慮到自己要向杜陌良打聽事,于是點頭答應。
杜陌良二話不說,鎖上會議室的門,帶程鳶去地下停車場。
這頓飯,一吃就是三小時。
程鳶回到家時,已經晚上八點多。
期間可把程鳶累壞了,腦細胞都不知道死了多。
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問杜陌良關于陸霆川的事,結果杜陌良說的,全是陸霆川在國外的時候如何認真努力,導師對他如何欣賞,還說他要不是父母都在東江,留在國外也不一定。
將陸霆川夸得天花墜,程鳶被他忽悠,又給陸霆川戴上了一層厚厚的濾鏡,差點兒讓打消了報復的念頭。
還好程鳶恢復理智,沒有忘記自己有仇必報的信條。
在長達三個小時的兩人飯局上,程鳶功從杜陌良獲得一枚有效報。
此刻,早已累到虛,覺大腦有點缺氧,整個人暈乎乎。
挎著包,埋頭在包里翻鑰匙準備開門。
旁邊的門“咔”一聲打開。
程鳶聞聲去,門里出來的人,一灰長款的運服,淡淡看一眼,眼里是冷漠的疏離。
“回來了?” 陸霆川說了句廢話。
程鳶點頭,頭更暈了,眼里的陸霆川開始飄忽忽,覺自己也失去了著力點,反應的輕扶上門把手。
“你喝酒了?” 陸霆川語氣有點沖,但還是作勢要來扶。
“沒有。”
程鳶手讓他止步,與他隔開距離。
陸霆川立在原地,將提了一半的手收回,揣進口袋。
“餐廳有點悶,不氣。”
程鳶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解釋。
眼神躲閃間看到陸霆川手里的垃圾袋,催促道:“陸老師,你去倒垃圾吧。”
陸霆川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還提著東西,不耐道:“你關心這個不如先關心自己能不能打開門。”
程鳶笑疲憊地笑說:“能,我怎麼可能打不開門。”
說著,拿鑰匙去捅鑰匙孔,捅了好幾下,沒捅進去。
眼前的鑰匙孔突然出現好幾個,組合梅花的形狀,程鳶一時之間無從下手。
突然,一只冰涼的手從手里拿走鑰匙,程鳶順勢向后仰頭,眼是他流暢又完的下頜線。
“看來真沒喝酒。”
他的語氣依舊不怎麼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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