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藏了八小時的火氣再次被引燃。

“陸老師，八個半小時，就算不打電話，時間發個信息，說一下也好吧？”程鳶憋著一口氣，不吐不快，“當初我沒給您報備晚飯去向，您什麼態度？這次換你，就無所謂了？你這是雙標，我不服。”

雙手環，一副氣鼓鼓的樣子，陸霆川卻忍俊不。

屋自熱米飯已經嗚嗚冒熱氣，飯菜的香味撲而來。

陸霆川越過程鳶，長一邁，踏進來。

“哎？我還沒讓你進來呢，”程鳶趕攔阻他，抬眸間發現陸霆川眼神灼灼，盯著廚房灶臺上的那盒自熱米飯。

“沒吃飯？”程鳶不咸不淡地問。

陸霆川點頭，“早飯就沒吃，一天了。”

“中午也沒吃？”程鳶驚異。

“巧克力算麼？”陸霆川眼角耷拉著，盡顯疲憊的無力。

程鳶:“……”    這一幕里的陸霆川異常乖巧，程鳶沒忍心，“你先吃吧，我再去買。”

匆匆下樓，程鳶又去超市拿了一盒自熱米飯。

結賬時，服務員詫異地看一眼程鳶，一句推銷的話沒說。

程鳶被眼神看得混不自在，那眼神大抵在質疑，之前拿兩盒不就行了？    “再拿一盒。”

收銀員小姐姐微微一愣，“一共六十。”

抱著兩盒自認米飯，程鳶走得飛快。

回到家時，陸霆川已經將那盒米飯端至餐桌前，蓋子打開，呼嚕嚕冒著熱氣，他一下沒。

“吃啊？”程鳶催促，走去廚房繼續“加工”另一份。

“等你一起。”

陸霆川說。

“這時候你倒知道講信用了，早干嘛去了？”    趁今天陸霆川好欺負，程鳶忍不住酸言閑語幾句。

今天怎麼都算陸霆川理虧，所以任憑程鳶怪氣。

陸霆川面如常，甚至角還帶著淡淡的不可查的笑意。

程鳶“加工”好，坐在陸霆川對面，疑地看他:“人是鐵，飯是鋼，了就趕吃。

一整天沒吃飯，就靠巧克力活的人，現在反倒做作地等人了。

陸霆川笑而不語，開筷子。

饒是再，再腸轆轆，他吃飯時依舊有條不紊，不不慢。

津津有味又細嚼慢咽的樣子，看得程鳶不住吞了吞口水，此時此刻，挨的人不止他一個。

簡單的咖喱丁飯，即便里面有程鳶不是很冒的咖喱，此刻在眼里也鮮香無比。

“想吃？一起？”陸霆川抬眸。

程鳶搖頭，“我的馬上就好。”

時間差不多到，程鳶興沖沖跑去廚房，端來屬于自己的那一份。

吃，是人生當中一件很妙的事，吃飽，更是心愉悅。

關鍵是，這頓飯不用洗碗。

兩人吃完，陸霆川懶懶散散地癱坐在椅子上，沒從椅子上起，眼睛掙扎著闔上。

程鳶看出他極為疲憊，起主將碗筷收拾了，該丟垃圾桶的丟垃圾桶。

陸霆川歪歪斜斜地倒在椅子上，猛地被程鳶收拾垃圾袋的聲音驚醒，回神后把臉，“你放著，我明天去扔。”

“不用，我還有別的東西要丟，一會兒一起拿下去。”

程鳶蹲在廚房門口收拾，“你要是困了就早點回去睡。”

陸霆川甩甩頭，“我不困。”

程鳶背著他，嗤笑:“陸老師，拜托你說謊話之前，過過腦子好不好？”    靠椅子上都能睡著，還說不困？    “我真不困，我去洗把臉。”

陸霆川著桌子起，一搖一晃，向洗手間走去。

程鳶輕笑，沒再拆穿他。

把廚房的垃圾整理好，又從臥室搬出來一摞雜志，放在門口垃圾袋旁邊。

“陸老師，我下樓扔垃圾，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程鳶打開門，陸霆川從洗漱間探出半個子，臉上還掛著水珠，額前的碎發完全被打，一溜一溜地在額頭上。

有點像——三。

程鳶這次沒繃住，噗嗤笑出聲。

笑自己領導是不是不太好？    可真的忍不住。

陸霆川一臉茫然，不知道在傻笑什麼，擰眉說:“我幫你。”

“不用，不用。”

將下半張臉埋在臂彎，嘗試恢復平靜，鍛煉幾下臉部，程鳶繃著臉上的，保持平靜說:“陸老師，你趕回去休息吧。”

陸霆川從洗漱間出來，主抱起地上那摞雜志，封面上妖嬈的男豆太引人注目，眼線畫的和鬼一樣黑，頭發染白的，戒指、耳環、項鏈、手鏈……    “終于改邪歸正了？”陸霆川眼皮一掀，隨手翻開幾頁，嘩嘩地書頁像舊時的翻頁畫，倏忽而過。

“英雄出于平凡，偶像也是平凡，人嘛，都是之軀。

人與人之間最大的不同在于神，有的人神匱乏，會去尋求所謂的偶像，而有的人，早已有了自己的神倚靠，或家庭、或人、或一分自己為之努力的事業，本不需要這種自我給的安。”

程鳶彎腰撿起地上的垃圾袋，和陸霆川一道出門，“來東大一院以后，我突然覺人生不迷茫了，這些雜志好久都沒翻過，扔了吧，就當和過去沒靈魂的自己告別。”

陸霆川抬頭給程鳶一個腦瓜崩，“沒用的東西就得扔，不用給不舍找借口。”

程鳶捂著腦門，疼得皺眉，氣呼呼地瞪著他。

剛表現好了一會兒，這會兒又恢復領導份，原形畢，欺負人了。

兩人下樓，來到垃圾集中管理地點。

程鳶扔完手里的東西，見陸霆川卻躬，將那摞雜志放在離垃圾管理地遠一截的空地上。

“不好好扔垃圾，怎麼還擺這麼顯眼？生怕監控看不到麼？”程鳶指了指兩人頭頂斜上方的攝像頭。

陸霆川將雜志碼好，起，“明早會有打掃小區的阿姨過來，們會回收。”

程鳶突然有被暖到。

雖然一直習慣晚上扔垃圾，不清楚這邊早上清潔小區的阿姨是什麼況。

但在校的時候，宿舍清理樓道的阿姨會在一大早就開始整理垃圾桶。

習慣好的同學，會將紙殼箱、雜志、廢紙、飲料瓶之類的可回收廢品另放在一邊，沒素質的，連麻辣燙的湯水都不倒，直接連帶廢紙、廢書、飲料瓶一起扔進垃圾桶，阿姨很不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