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岱不信:我覺得有。

程鳶沒再回。

不想知道有沒有，只想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工作。

幾個老師的測序合同已經送過去，就差把測序樣本送去聞璐的公司，醫院這邊的活兒就都理完。

下一步就是去漫山縣調查，回來錄數據，理數據，寫文章。

連工作計劃程鳶都已經完善好。

但的時間表里唯獨沒有回來后就治療這一項。

下班前，突然收到來電。

“盛賢師兄？”程鳶驚訝地接起電話。

“聽說你最近正在幫醫院的那些大夫搞測序？”盛賢問。

“嗯，你怎麼知道？”程鳶好奇。

“杜陌良和鐘致丞，我都見了，你說呢？”    “你和他們也要合作啊？恭喜恭喜。”

程鳶第一反應是onepaper的業務又拓展了一層。

值得慶祝。

“嗯，聽鐘致丞說，你今天剛拿走他的樣品，送去文了麼？沒有的話我幫你，我剛從泌尿外科出來，還要再去趟文找聞璐談點事，順路。”

程鳶本來打算下班自己送過去，和聞璐那邊已經聯系好。

但盛賢順路，幫忙送過去能節省時間，收拾東西。

“嗯……樣品我還沒送呢，你現在在哪兒？”    “馬上到停車場。”

“好，我馬上下去。”

程鳶撈起包，從實驗室拎了裝樣品的藍箱子，坐電梯下樓。

停車場。

盛賢一襲寶石藍緞面襯衫，下是黑西，腳上的鱷魚皮鞋锃瓦亮。

他穿襯衫從來不會中規中矩，總喜歡解開兩三枚扣子，下擺也只掖住一半，確如姜一欣所說，瀟灑不羈。

見程鳶出現，他幾步上前，接過程鳶手里的東西，打開車的后備箱，放進去。

“給我你就放心吧，一定給你安全送到。”

程鳶:“謝謝啦。”

合上后備箱，盛賢突然想起什麼，問:“對了，你到底什麼時候去漫山縣，定了嗎？我聽說秦書記那邊的人都已經到了。”

程鳶愣一下。

盛賢竟然知道這麼多工作上的事，“這次我們不和他們一起，就只看看他們的臺賬，其他數據我們要自己搜集。”

“原來是這樣，”盛賢不好多問，又說:“最近怎麼樣？漫山縣那里條件不好，你……”    “沒問題，”程鳶自信一笑，“陸霆川都帶我檢查過了。”

盛賢僵一下，“那就行。”

***    陸霆川這邊，開了一天會。

下午會議結束，他才得空，在實驗室群里看到程鳶發的消息，說周五走。

他太忙，已經忘了今天是周幾，他退回手機主頁掃一眼，發現今天是周四。

那不就是明天？    出發前一天才通知，真有的。

當下他就給程鳶打了電話。

電話通了，但那邊沒接。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不接他的電話。

一莫名的火氣瞬間竄上來，陸霆川直接去實驗室。

誰知實驗室的實驗員卻說，程鳶剛下班，好像去地下停車場了。

陸霆川折往停車場趕。

出了電梯就見不遠的兩個人，有說有笑。

無明業火突然蹭蹭往上冒，他幾乎不假思索就大步上前。

還沒走近，便率先出聲，“我說怎麼找不到你人呢，原來跑這里了。”

程鳶聞聲愣住，視線轉向陸霆川的方向，滿是不解。

他雖然帶著笑，但眼底里看不到一溫。

盛賢也看到來人，見陸霆川還穿著白大，陡然凝滯。

假笑著打招呼，“久沒見了，最近怎麼樣？工作順利嗎？”    “我工作順利不順利，葉景明沒告訴你？”    陸霆川沉著臉，對著盛賢，他做不出來盛賢那種故作輕松。

盛賢笑而不語。

陸霆川扭頭看程鳶，看到上的斜挎包，冷聲問:“下班了怎麼不回家？”    程鳶見他來者不善，也沒好氣，正想說送樣品。

盛賢卻接過話茬，“我來的，正好今天來醫院，過來看看。”

程鳶瞪大眼睛看著盛賢，滿眼難以置信。

“不是，是樣品的事，他幫我去文送樣品。”

趕解釋。

但陸霆川的眼神還停留在臉上，細細打量，顯然在判斷話的真假。

程鳶有點煩，“你信不信。”

見陸霆川還穿著白大，顯然不能下班，也沒說等他一起回去的話。

“我回去收拾東西了，你們聊，再見。”

局促地扯著單肩包的帶子，疾步離開。

剛轉，背后突然傳來陸霆川的聲音，“我們的賬，晚上再算。”

程鳶頓住腳步，臉通紅。

只當這句話不是和講的，大步離開。

程鳶離開后。

陸霆川得意回頭，看見盛賢滿是菜的臉，這才出故作輕松的笑，“謝謝你幫程鳶送樣品。”

盛賢氣不過，“順路而已。”

陸霆川:“謝謝你的‘順路’。”

最后兩字發音極重。

盛賢怒目而視，他搞不懂，既然不是全心全意對程鳶，干嘛擺出這麼一副斤斤計較，還針對他的樣子。

后來他似乎懂了，因為他也有類似的緒。

謂之，嫉妒。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程鳶了？”盛賢確認著問。

陸霆川避開視線，“我喜歡，早和你說過。”

“我說的喜歡不是你口中那種輕輕松松說出來，假模假式的喜歡，我是說，走心的那種。”

陸霆川沒答，“你不忙麼？不走？”    看來問到他痛了。

盛賢輕笑，“陸霆川，我說過，你可以一直欺騙程鳶，欺騙的，但你阻止不了喜歡上別人。

如我所愿，漫山縣這次是絕佳的機會，我剛好有幾個客戶在哪兒，而你……好好呆在你的東大一院吧。

我會讓程鳶主離開你，你和你的仕途一起過吧，程鳶就給我了。”

陸霆川握拳頭，聲音森然，“程鳶現在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人，你有什麼份說這種話？”    盛賢卻說:“是你朋友而已，又不是你老婆。

沒有法律保護，朋友這種份，什麼都不算，今天是你朋友，明天就有可能是我的。”

“你！”陸霆川震怒，“你連做人的底線都不要了？”    盛賢卻冷笑:“做人的底線，呵，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吧？你當初為了從一組跳去當二組的負責人，和那些人們逢場作戲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底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