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從源上解決問題，除非老夫人死了。

    要麽兩人順利搬走，眼不見心不煩。

    和老夫人的矛盾，是認識上徹底的相悖，本不可調和。

    關於天下的婆媳矛盾，男人不是認識不到，而是這種矛盾隻要可以緩和，他們就隻想著頭，等著母親和媳婦自己解決。

    或著，麻煩隻需要躲開就不算麻煩了。

    男人是最善計算得失的。

    所以，助二嫂子，也是助自己。

    畢竟，二嫂掌家後，先得著實惠，出府門，賬上支錢都順利方便得多。

    丫頭也按的要求更換自己在外頭看上的小姑娘。

    想來後頭能幫上忙的地方還有很多。

    幾人去請安，二嫂子借著請安將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了婆母。

    婆母很高興，一連聲命賞。

    但杏子總覺得婆母的開心和自己上次懷孕時的開心本不同。

    婆母傳了大夫，為素夏診脈，大夫說時間太短，還診不出男。

    得再等個二十多天，幾乎就能斷定男胎。

    杏子一直觀察婆母的表，聽說還要等二十多天，老太太皺了下眉，帶著些許不耐煩。

    “那咱們豈不是又可以樂上一場？”杏子開心地想製造點熱鬧氣氛。

    懷孕時，連帶大嫂和三嫂都高興。這次二嫂有孕之事令整個家彌漫著奇異的氣氛。

    “要不還是等等，待看過男再慶祝也不遲。”

    “母親這話，讓杏子坐不住，一樣有孕，我的孩子到那樣的待遇，這才幾天，嫂子的孩子卻要等男，我難以安心。”

    杏子假裝不解問，“再說了母親孩子有什麽不好？說不定是和母親一樣能幹的薛家小姐呀。”

    大嫂三嫂紛紛附和。

    老夫人也覺得不慶祝不合適，前後兩人錯不了幾天，偏疼小兒媳也不能太顯眼。

    “我是想著素夏還得持家務，慶祝宴也要自己辦那不是淨添麻煩給？”

    三嫂道，“大嫂辦宴席也很老道，何不讓大嫂辦，讓二嫂子清閑一天？”

    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杏子和二嫂特別找到大嫂叮囑一番，宴席定要把有頭有臉的下人們也請到。

    別落個咱們大戶人家不把下人當人。

    有些婆子媽媽比咱們這些做媳婦的資格還老，又難纏，得罪不起。

    大嫂一一應下，說自己也是這麽想的。

    到了宴會那天，薛府上下一片熱鬧。

    宴席向來從中午持續到夜間。

    中午主要是人為主，男人有些還沒回家，像青連這樣的也許晚上才會回來。

    所以晚宴更熱鬧些，還會在天黑後放煙火為胎兒祈福。

    所以杏子時間很寬裕。

    隻是一直不見孫婆婆到，杏子不敢再等，自己先離開。

    若執意不來，杏子就隻能放棄原先的計劃。

    上帶著隻包裹，裏頭放著不“好東西”。

    這邊就給二嫂子了。

    二嫂在雲之店鋪訂了一批鞋，全是雲錦麵料，那料子在太下如同會發。

    完全不必加任何旁的裝飾，就彩奪目，大戶人家小姐很多都喜歡這種鞋子。

    隻是價格貴了些。

    老夫人的三個陪嫁平日都穿厚底布鞋，方便做事走路。

    素夏心十分焦灼，今天打扮得格外豔些，坐在老夫人房中，陪著來慶賀的客人說話。

    老夫人那兩個陪嫁媽媽在屋坐在小凳子上一起陪客。

    隻是孫嬤嬤一直沒到。

    賠著笑問婆母，“怎麽孫媽媽還不來？下人通報過了嗎？可是有頭臉的老媽媽，不能怠慢的。”

    客人問什麽孫媽媽。

    二嫂子道是老夫人的陪房，但凡是老夫人的人，在府裏都該格外尊重些。

    說得婆母一臉笑，“們都是最孝順的孩子，孫婆婆也該快到了。”

    二嫂人去候著，一會兒別冷待了這位不說話的孫媽媽。

    其他兩個媽媽都夫人放心，們總在一待著，能照顧這個老貨。

    話趕話的，終於來個小丫頭說孫婆婆來了，說裏頭人多不進來，在外頭給老夫人請個安罷。

    二嫂子從窗子看到孫婆婆真在外麵給主屋磕了個頭，自己走到一邊去了。

    親戚各自席了，屋裏空了下來。

    二嫂得著這個機會，對二位媽媽說，“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多謝媽媽給我臉來吃杯酒，我也有個禮送給三位媽媽，萬萬給賞我個臉，收了這禮。”

    那兩個媽媽眉開眼笑，二嫂又說，“煩媽媽把孫婆婆也請進來。”

    孫婆子一萬個不樂意，沒奈何兩位媽媽又拉又拽將帶屋中。

    二嫂這才抱出準備好的三個盒子，很是。

    打開才見是做工極細的雲裳閣出的鞋子。

    “喲，這是高門貴們穿的東西，我們哪裏配呢？”兩個媽媽笑得開了花。

    “這得幾兩銀子一雙吧。家東西可都不便宜。”

    “請媽媽們賞試穿一下。”二嫂子道。

    那兩個媽媽穿上就不想下來了。

    普通布鞋，越穿越鬆，為了不掉跟，所以新鞋都會略。

    剛上腳並不舒服。

    這鞋子卻沒這個缺點，上腳隻覺又輕又，踩在地上仿佛踏雲端。

    隻有孫婆婆不。

    “孫媽媽怎麽不試試？難道瞧不上我這個人？所以我的東西也不收？”

    二嫂看樣子要哭了。

    “這鞋子我特意按媽媽尺寸做的。”

    老夫人見孫婆婆板著臉不也不笑，便道，“孩子的一片孝心，你就試試吧。”

    那婆子不像收禮倒像收到什麽挑釁，不高興地打開盒子，裏頭一雙比普通鞋子大上許多的錦鞋擺放得端正，鞋盒子裏還有個的香袋。

    “你瞧夫人多細心。真是好孩子。”

    “請媽媽們賞個臉，就穿著新鞋子席，旁人問起來，晚輩也落個臉上有。”

    “好好，這有什麽不行。晚些走的時候，我們再把裝著舊鞋的盒子帶走就是，這麽好的東西，不到年節，穿了淨糟蹋，今天是夫人的大日子，必須得穿得好些。”

    兩個媽媽的場麵話說得滴水不。

    孫婆婆穿上那雙鞋，大小剛好，這是二嫂量過的腳印照著做的。

    不會給對方留任何借口，不穿這鞋子。

    三人謝過素夏，挑簾出門，一到日頭下，那鞋子便綻放輝，一群小丫頭都驚歎鞋子的華。

    “母親，我為您老也訂了一雙，不過比幾個媽媽的工藝更複雜，所以還需幾天才可以去拿。”

    二嫂子扶著婆婆去席。

    轉頭小丫頭把孫婆子的鞋丟得遠遠的，萬不可讓孫婆婆找到。

    杏子代給的任務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