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秦月染的狠毒的話語落地后，秦歌雙眼大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還是他曾經看著長大的，那個小時候總是跟在自己后，天真爛漫，喜歡要糖餅吃的秦月染嗎？

眼前的秦月染，已經徹頭徹尾的變了一個悍婦。

聽聽說的什麼話？

砍掉秦月夕的一只胳膊？

這種生死打殺的話，也能眼睛不眨，毫不猶豫的說出口？

“秦月染，你是不是瘋了，月夕是你妹妹，就算不是一母所出，上也留著爹爹的，也是咱們秦家子孫，你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妹妹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看著已經坐在床前，一臉憤怒，面容幾近扭曲的秦月染，秦歌的抿，向來總是嬉笑的臉上也出現了嚴厲的神，臉部線條繃的的，英俊的臉龐像是凝結了一層寒霜。

“我瘋了？呵呵……”

秦月染看著自己嫡親哥哥面凝重的樣子，反倒仰頭失笑，“你還好意思說我瘋了？我還不是被你們，被秦月夕和顧梓晨那一對狗男瘋的？！我為什麼會變這樣，你難道一點也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嗎？”

“我現在被打了板子，毀了清譽，你跑來了，說要我放下，要我原諒，你要我原諒什麼？我挨打的時候，我被秦月夕欺辱的時候，你再哪里？你是個沒用的哥哥，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哥哥。

甚至覺得，秦歌還不如熙春一個使來的有有義。

“你說話要有憑據，月夕何曾欺辱過你？自小長在侯府的時候，不都是你去的那個破院子里，奚落嘲諷嗎？至于出嫁后，也是今年才回了京城，為自己的冤死的母親討回公道，又有什麼錯？除了恢復了小娘的清譽，哪里針對過你？就算是挖墓遷墳的事，也是讓父親去做的，何曾欺辱你？”

“和顧梓晨親眼看著我被爹爹執行家法，這就是對我最大的辱！”秦月染幾乎是咆哮出來，直接將手里最后一個繡花枕頭也朝著秦歌砸了過去。

“你不可理喻！”抬手擋掉砸過來枕頭，秦歌失至極，憤憤轉離開。

等到秦歌走后，坐在床邊的秦月染更加憤怒，雙手控制不住的在褥子上砸一齊，邊砸邊喊：“做馬后炮有什麼用，我苦難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出來，現在來勸我了，晚了，都晚了！我為什麼要原諒秦月夕那個賤人，我恨，是毀了我原本有的一切！”

罵過后，雙手也泄力地垂了下來，趴在床里面的被子上哭泣起來。

而秦歌離開秦月染的院子后，并沒有離開景安侯府，而是轉去了秦信澤所住的院子。

進院門的時候，從門口路過的小廝看到是秦歌回來，還嚇了一跳：“大，大公子回來了？”

“是我，我爹在哪里？”

秦歌點頭。

小廝驚訝過后就是驚喜，雙眼發的看著許久都沒有見過的秦歌，傻笑著指向了院子里還亮著燈的書房：“侯爺現在，正在書房里看五皇子送來的禮單呢。”

“我知道了。”秦歌謝地出手，在小廝肩膀上拍了拍，“去忙吧，我找我爹說一些事。”

小廝欣喜若狂，著被大公子拍過的肩膀，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院子。

有了大公子回來，侯府的日子就有指了，他們這些下人也就不用在死氣沉沉的侯府里過的膽戰心驚了。

等小廝走遠了，秦歌也已經盡了亮著燈的書房。

書房里，最里面的紅木書桌旁，果然坐著還在就著燭火的亮看一紙清單的秦信澤。

“爹。”

秦歌站在門口，看著許久沒有謀面的父親，也有些陌生。

桌案旁，聽到這一聲悉的，低沉的呼喚，秦信澤明顯一愣，手里的清單也落到了地上。

“歌？”秦信澤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緩緩地抬起頭看向門口。

門口，秦歌已然佇立在原地，不進去，也不離開。

“真的是歌，我的兒子回來了！

確定門口真的站著秦歌后，秦信澤顧不上腳下的清單了，踩著那張清單直奔門口，像一陣風似的來湊到了秦歌的邊，“歌，你，你真的回來？我不是在做夢吧？你可是有五六年的時間沒有回家來了。”

“爹，是我，我回來了。”

秦歌看著已經明顯鬢角有了白發的父親，聲音更加低沉。

他記得，自己當初離開侯府的時候，父親的鬢角是沒有白發的，而如今已經是兩鬢斑白，明顯蒼老了許多。

他許久沒有和父親說過話了，就算是之前在侯府生活的時候，父親也重視出去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花天酒地，很管宅事務，偶爾看到他，也只是詢問他的功課如何。

加上這幾年漂泊在外，和父親有聯系，他更是覺得有些話不知該如何開口。

“歌，你這些年跑到哪里去了，看你寫信回來說，說你跑去下西洋，去看那些紅洋鬼子了。你可讓爹爹相想死了，你祖母也很想你，一直都盼著你早一天回家呢。”秦信澤激的雙眼發熱，看著近在咫尺的秦歌，慢慢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口，只怕眼前的人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幻覺。

好在過去后，綢緞膩的布料通過指尖傳遞過來。

不是幻覺，是真的，秦歌，這個在外面野跑了五六年，又和魯國公鬧退婚的唯一兒子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看，看你量也比以前高了，想來是這些年在外面沒吃過苦。”

好容易秦歌才肯回來認自己這個父親，他就不打算追究這些年他逃婚退婚的事了，雙手關切的拍著兒子的肩膀，“的確是長高不了，之前你離開的時候，還沒我高，現在已經高的超過我了。兒啊，你已經年了，這次回來就別走了，也學一學主家理事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