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雪凝的聲音。
站在馬車前的秦月夕和杜清怡同時轉,向后看去。
后幾米之外的角門,燕雪凝穿著一素凈的圓領齊腰襦站在四方的小門下面,襦上面還穿著一件繡著仙鶴紋樣的對襟月白小衫,頭上盤著好看的墮云髻,著幾蕾蝴蝶的銀簪,面容略施黛,乍一看去,從容靜默,宛若出水芙蓉。
就連燕雪凝的臉上也是洋溢著淡淡的笑容,和本人眼下的氣質一樣,看起來更加蕙質蘭心。
杜清怡看到燕雪凝的這一裝扮,也不暗暗慨:不愧是當年京城貴中的佼佼者,就算歷經家庭變故,可上這貴的氣質卻還與從前相差無幾。只是人心卻不如之前那樣單純。
幾人對視的功夫,秦月夕也快速打量了燕雪凝一番,然后角微勾,算是禮貌的笑了笑:“你也要去城里嗎?”
“是啊。”
角門下的燕雪凝從容一笑,眼簾抬起,迎上秦月夕審視的目,一邊靠近過去,“上個月底,我和我弟弟燕回青去城里逛廟會的時候,正好將一些碎銀子給了銀匠,讓他給我打一只貴妃鐲,這兩天正好到了取貨的日子,這不看你和雪凝姑娘要去京城,就想著同往,也就不必在拜托旁人了。我本人現場去驗貨,若是鐲子哪里打的不合心意了,也能直接給銀匠通,現場改,省了來回奔走。”
“嗯,親自取貨是要省事兒不,那就一起吧。”秦月夕略點頭,直接答應了燕雪凝的要求。
不管燕雪凝是不是敵視自己,今兒說的這番話有理有據,作為主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旋即秦月夕將目轉到杜清怡上,“清怡,你跟這位燕小姐一起坐馬車,我是要騎我的雪兔。雪兔這兩天一直關在馬廄里拘著,脾氣已經不爽了。”
“嗯。我懂。”杜清怡點頭,也聽書過,好馬不能久拴,講究的人家甚至會每天都有專門的的馴馬師來遛馬,以保持馬的迅捷。
代完后,秦月夕又安排下人端來一個更加寬大的腳踏放在馬車下方,由一個較為高大的婆子站在馬車邊,扶著杜清怡和燕雪凝兩個小姐依次上了馬車。
而跟隨燕雪凝服侍的使香桃,還有蓉蓉也隨其后鉆進了馬車里。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秦月夕才走到馬車前面的隊伍里,找到自己的一凈白的雪兔馬,英姿颯爽的翻上了馬背。
除了跟車的婆子還有車夫之外,秦月夕還帶了四個會武的護院,這都是暗衛營里出來的人,信得過。
“駕——”
一聲喝令。
雪兔邁開長蹄,從顧家老宅門前的青磚路上朝村外趕去。
后面的馬車也開始吱呀吱呀的轉起了咕嚕,車夫趕車的聲音時不時在隊伍里響起。
秦月夕騎著雪兔走在最前面,邊還跟著已經學會騎馬的青瑟。
青瑟夾雙,調轉自己的小馬駒向秦月夕,低聲詢問:“夫人,您怎麼還同意那燕雪凝上咱們馬車了?要進城,大不了在從馬廄院子里套一個新的馬車給不就行了。讓跟杜小姐坐一起,萬一給杜小姐說您的壞話怎麼辦?”
青瑟還真是人小注意多,跟著自己愈發鬼靈了。
秦月夕笑著搖搖頭,“不會,燕雪凝不傻,知道清怡是跟著我一起出來的,這兩天接,應該也聽說了我在京城里救了清怡兩次的事,現在跑去給清怡說我的壞話,那真是自找沒趣。”
“那眼的特意跟上來,坐咱們的馬車去京城是為了什麼?夫人你也真是好心,明知那人不喜歡你,你還讓上車。”青瑟不解。這要是換是自己,直接把這種人趕一邊去。
“或許,只是想和清怡多接,試探清怡的一些反應。”
秦月夕眼簾垂下,掩住了眼底的冷意,道,“或許還想重回京城那個名門世家的圈子,至現在還不會明著得罪杜清怡的。況且,就算我不帶過來,也要去找我的婆母去說,到那個時候,還不知道要在我婆母面前怎麼編排我,說我瞧不上,賣自己的可憐。我婆母心人善,再加上知道對不住燕家,到時候還不得眼的哄好了燕雪凝,再親自陪著燕雪凝去城里一趟。到那時,顧青青又要吃醋了。”
秦月夕手里的韁繩,語氣略帶嘆息:“我這也是為了青青著想,不想讓再那麼沖的跟燕雪凝發生舌之爭。”
所以,干脆同意了燕雪凝的要求。
省的后面又平白生出諸多事端。
雖然之前已經勸誡過顧青青,讓青青學會謹言慎行,可青青畢竟還不滿十五,那些道理到底聽進去多,也很難說。
顧母想必之前也沒開導顧青青,更何況自己那三言兩語,想要徹底改變青青的格更是天方夜譚了。
青瑟聽著秦月夕的一番道理,也不再提問,乖乖地騎著小馬駒跟在自家夫人后。
一路上,駿馬疾馳,馬車鈴搖。
半個時辰后。
一行人已經進了蔚城城。
到了城的一熱鬧的主要街道上,坐在車里的燕雪凝忽然掀起車窗的絹布簾子,對著騎在最前面的秦月夕道:“月夕,那銀匠鋪子就在附近了,我就不和你們一道走了,這就要下車了。”
燕雪凝不大不小的聲音正好能讓整個隊伍聽見,尤其是坐在前頭,本就聽力異于常人的秦月夕更是一字不落的聽到了。
勒韁繩,秦月夕騎著雪兔折回到馬車旁邊,對馬車著半張臉的燕雪凝點點頭,“好,城主意安全,申時一刻的時候,我會安排我的丫頭青瑟過來接你。”
燕雪凝微笑點頭,無聲答應了。
等把燕雪凝和的使香桃安排下車后,馬車隊伍又繼續前行,一直到了小陶然樓后,杜清怡才領著蓉蓉,又在兩個護院的看護下,去逛城去了。
秦月夕這邊,才要進樓大堂,迎面就撞上了一個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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