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駐足門前。
這里曾是以前舒沅專門用來放收藏品的地方。
有自己的喜好和擺放方式,分門別類,各自行。因此,哪怕離開后,負責的清潔鐘點工依舊定期來打掃,但里頭的擺設還是曾經在時的原模原樣。
為此,蔣謹慎地,只拉著橙子在門口參觀。
“這個吧,這個是你媽最喜……應該是最喜歡的吧?什麼珠寶系列之類的,你就別進去了,以后也別來這邊晃。還有那邊,那邊都是畫——呃!”
一個“畫”字前腳剛落。
橙子不知道瞧見什麼,突然撒丫子就往前跑。
蔣本就陷回憶中想著別事,一時間,手里狗繩沒拉穩,險些被它拽倒,等回過神來,橙子已然叼回兩塊白羊毯,討寵似的圍著他直。
“汪汪、汪!”
“你這是干嘛?”
蔣好說歹說,才蹲著從狗里救出那兩塊意大利地毯,發覺大概是因為和材質遠遠看著很像樓下那個企鵝玩偶,不由又氣又好笑,輕輕拍了拍橙子狗頭。
“這毯子能買你五百個玩了,搞。”
“汪汪汪!”
“行了。”
見橙子還要撒潑,他急忙拉住它,就近把狗繩往旁邊門把手上一綁。
好不容易制住潑皮狗,他把地毯放回支架上,才發現不知何時,剛才的拉扯已經形連鎖反應,跟著倒下了好幾個蒙著白布的畫架。
沒有鐘點工在,他只得親手一一扶起整理。
扶到最后一副時,看清那畫容,卻不由一怔。
《For my mom,sue》。
這實在是很普通的一副畫。
無論是繪畫的技巧還是用,都顯得十分生,唯獨令它不平凡的,唯有還留在右下角未曾撕下的拍賣會標,標注著作者一欄:Steven. L. Zack——
and, Steven. Jones.
是宣展和宣揚的聯合作品,是名頭就能炒出高價,然而售價卻僅僅十萬新幣。
再細看畫上的人,眉眼間,清晰可辨的亞裔特征,圓臉,杏眼,不算高的鼻梁,角梨渦若若現。
那的確不像舒沅,蔣想。
他的阿沅沒有梨渦,眉更細更長,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月牙。
可是究竟是哪里惹人聯想呢?
他看了許久。
不顧后橙子的頻頻喚,半晌,眼神忽而一,手指隨即下意識向那畫。
向那畫中人眉間——
*
晚間十點半。
好不容易抵達香港國際機場,舒沅婉拒了路亞娛樂那邊提出送去酒店的建議,只拖著行李箱,轉而和等候已久、專程過來接人的林柿匯合,兩人順道去附近的餐廳用了頓遲來的晚餐。
雖然平時都不是什麼多話的人,格也是如出一轍的外冷熱。
但正因如此,倆從讀書時候就格外投緣,每每到一起,總能嘰嘰喳喳聊個不停。
——“話說,謝sir呢,最近香港這麼多事,他工作還好吧?”
聊了半天,舒沅看了眼手機,發現任方老早就在問是否已經安全抵達,遂回了句謝謝關心。
打完字,又順口問起林柿近況:“你也是,雜志社還安全嗎?我之前還不了解這邊的況,今天看了下,確實連機場的氛圍都不對勁……阿柿,你要不要跟我回上海住一段時間?”
考慮到香港被折騰出來的一頓象,的擔心實在不無道理。
然而林柿思索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不,我還是呆在香港吧。”
話音中遠不復數日前的開朗。
大抵現狀確實不容樂觀,眉頭也蹙,只低聲道:“……我不放心久霖。他復職以后就被調回總區,負責協助維/穩。現在的年輕人太瘋狂了,實在沒法想象事會怎麼繼續發展。”
“只是,自從之前去做過一期關于那個被燒傷老伯家屬的專訪以后,我越來越覺得這種留下或許是有必要的,沅沅。離開也不是解決辦法——而且,如果我們這些記者都走了,誰來還原真相呢?”
無奈笑笑:“當然,現在只希盡快能有新政策出來,該繩之以法的馬上繩之以法。無論是警察還是普通的市民,在這種事態底下,真的太難生存了。”
“那謝sir……”
“他在一線工作,這是他的職責。能勸我早就勸了,但我們倆都是一樣的犟脾氣,你知道的。”
再擔憂,再害怕,林柿依然是堅強的。
舒沅明白的脾氣。
頓了頓,末了,也只得點頭。
“好,”拍了拍好友手背,“但如果需要我幫忙,隨時找我。”
“會的。”
兩人相視一笑。
該說的話都說完,起結完賬,氣氛很快又默契的,轉為平素的輕松尋常。
兩人離開餐廳時,還在討論著這幾天舒沅呆在香港的空閑時間怎麼安排,有說有笑。
只突然,舒沅余一瞥,瞧見對面路上停下一輛眼的蘭博基尼,才驀地后話滯住,遲疑間抬眼。
“沅沅?”
“……”
舒沅沒答話。
——認識那輛車。
宣揚有收集車的習慣,此前來香港時,他曾幾次主提起把車借給開,只是都被以過于拉風顯眼的借口拒絕,這輛車也是備選之一,因為太亮,完全不符合宣揚平時倡導低調奢華的審,所以格外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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