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在經歷了那一切之后,他才真正會到,一個人要下定決心當母親,是多麼偉大且多麼艱難的事。
譬如阿沅。
生蔣湘的時候,幾乎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大出上并發癥,窮盡蔣家手里能調的所有醫療資源,最后才在病床上救回一命。
——即便如此,依舊為此昏迷了三天。
而蔣一個人躲在洗手間,聽到離危險,個大男人,也忍不住哭了整整兩個多小時,連孩子都沒來得及看,陪做完月子,直接就去把自己給“辦”了。
呃,不是古代那種辦。
但是,也不能給蔣湘多一個弟弟妹妹——那種辦。
他該怎麼和一個七歲的小孩解釋“結扎”這種現代科技?
蔣自詡不是個保守人,但跟滿臉懵懂的小孩解釋自己的“功能問題”也有些詞窮。
果不其然,解釋到最后,蔣湘直接臉一垮,替他做了個“完”總結:“所以,爸爸,你真的變了太監嗎?”
“我說了不是,寶貝,那‘結扎’。”
“可是你都沒法讓媽媽懷小寶寶了,還不是太監嗎?”
“……”
蔣湘弱小的心靈隨著父親的一時語塞而崩潰了。
畢竟,聯想起電視機里那些晃著浮塵聲音尖細的男人,再看看面前俊如天人的爸爸,無論男老,從七歲小孩到七十歲師,誰能不為他……為他惋惜呢!
“不是,寶貝,你聽爸爸給你解釋,是這樣的,我和你媽媽——”
蔣湘:“嗚啊——我的爸爸是太監了!嗚嗚嗚,我要告訴,還有爺爺,還有顧雁阿姨,還有——”
蔣無奈:“你告訴他們也沒用,爸爸早就說過這些了。”
行吧。
蔣湘的世界崩塌得更徹底了。
萬萬沒想到,媽媽出差一個禮拜,竟然被發現了這麼大的!
一想到爸爸在自己面前形象英偉,但是在媽媽面前很、很有可能那樣,只覺得世界都變灰暗——難怪,都只看過爸爸嘮叨媽媽,親親媽媽,跟媽媽back hug依依不舍“撒”,難怪……
小蔣湘滿臉沉痛。
而蔣滿頭黑線,心里早已把那個無端端提出這種該死話題的小子解決了一萬遍(別指兒奴會自己發現其實是某小公主自曝“家丑”,不存在的)。
幾乎同時。
也就在兩父相對無言,各自凝噎間。
不遠,一樓大門突然“咔噠”一聲響,門鎖在“眾目睽睽”下轉了個圈。
接著被人推開,一個悉的米行李箱先進門,隨之而來映眼簾,是鵝黃短衫同A字、褪不去的小,是——
“媽媽!”
“阿沅?”
兩父循聲去,異口同聲。
舒沅還沒來得及應其中任何一個。
蔣手里先一空,回過神來,小兒已然委委屈屈,大喊著“媽媽”,飛撲進妻子懷里。
茸茸的腦袋蹭,本就凌的頭發,愈發呈現出一子狂之。
“……”
舒沅有些小責怪的瞪了蔣一眼。
平白被老婆責難的蔣總,只得委委屈屈攤了手,剛要開口,結果又被兒搶先一步領走話茬。
“媽媽,我好想你。”
“知道了,知道了,媽媽就是知道寶貝想媽媽了,所以才早點回來了呀?”
蔣起幫妻子拉進行李箱,順手帶上大門。
舒沅則負責抱著兒輕哄——事實上,和蔣雖然都疼兒,甚至蔣大多數時候,都比表現得更外放、更明顯一點,不過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得不到的永遠在,被偏的都有恃無恐”,正因為的表現一向斂,蔣湘反而最惜的丁點“寵”,最得到媽媽認可。
也因此,在哄孩子這件事上,舒沅總能更加得心應手。
這次同樣如此,在懷里悶悶哭了會兒,蔣湘很快平靜下來。
舒沅把人領到沙發邊,順帶把窩在一旁的橙子過來,一并坐在自家老公邊。
都“安頓”好,這才捧著兒小臉,問了句:“這是怎麼了?誰惹得小公主生氣了?”
蔣湘扁扁,于是把前因后果又重復說了一遍。
只是這次自覺理虧,對陳浩宇的控訴“強度”自然弱了不,提到爸爸的“難言之”,這小聰明鬼,更忍不住頻頻打量媽媽臉上神——
就這樣。
一邊說,一邊眼睜睜看著憋不住的笑意開始在舒沅臉上急速蔓延,到最后,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倒在自家老公懷里,肩膀一一,只得拿蔣襯衫拭著眼角笑出來的眼淚。
“阿沅!”
看笑這樣,蔣也難得有點“”。
甚至對這主投懷送抱都不自在起來,忍不住連連輕咳提醒,“兒看著呢。”
“我知道,哈,哈哈哈,你別急……哈哈哈哈,老公,你等我笑會兒,”舒沅掐著腰,笑得肩膀直,“我真長見識了,哈哈哈,太監,現在的小孩兒哪這麼多想法的,笑死我了。”
兩人一個苦瓜臉,一個花枝,看得旁邊蔣湘丈二和尚不著頭腦。
到最后,還是舒沅終于整理好緒,失笑間,細致耐心地,和寶貝兒解釋了一遍所謂“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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