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糖豆了兩口林雪君的臉，吭嘰中混了一聲『汪』，仿佛聽懂了一樣。

兩人一狗正依依惜別，門外忽然響起很重的腳步聲，接著便是兩聲錘門的咚聲。

糖豆病才好，居然就開始發揮看家護院的公用，對著門口發出聲氣的吠：「汪汪汪~」

不算很兇悍嘹亮，但也顯示出它的健康。

林雪君抱著狗拉開門，站在門外又寬又壯的男人一貓腰便走了進來。

對方站在門口先不看主人，反而朝小邊牧糖豆去，隨即甕聲甕氣地說了句蒙語：「真的把狗治好了！」

生產隊的醫都只治牛羊牲畜，所以大隊的狗一直自生自滅…

瞧，林同志居然真的會治狗啊。看樣子他來對了！

隨即抬起頭，高興地對著林雪君笑道：「林同志連狗也能治，是真的！你也看看我的狗吧！請你也看看我的狗吧。」

說罷不由分說便推開房門，往外探出半個子，探臂一抓，揪住等在門口的獒犬的後脖子便將其拎進屋裡。

趴在林雪君懷裡的糖豆一對上地上那條站起來比秀玉還高的壯獒犬，就嚇得炸了，瞬間哆嗦著往林雪君襟里拱。

林雪君忙將糖豆塞給秀玉，在對方抱著糖豆一起躲進屋裡時，低頭看了看被主人揪住被，又兇又憨地站在門口仰頭的黑蒙獒。

「它怎麼了？」林雪君走到獒犬邊，出手給對方聞。

蒙古漢子本來擔心林雪君會害怕蒙獒，還一直死拽著蒙獒的後頸，見表淡然地走過來，給狗聞了聞手後便緩慢地做出的作。

「我奧都，它塞。」漢子先指了指自己，接著又指了指狗，因為怕林雪君聽不懂，蒙語講得很慢：

「它的耳朵老是流膿，臭，臭得不了。而且耳朵一生病，就聽不清楚，有時候聽不見。」

蒙獒塞（麗的意思）雖然被主人拽得的，屁懟著大門坐姿標準，一副乖巧模樣，眼睛卻一直盯著炕邊被秀玉抱在懷裡的糖豆，不知是好奇，還是被小激發出了狩獵。

糖豆鑽在秀玉懷裡，嚇得直吭嘰，塞一聽到它的聲音便有點坐不住了，一直企圖站起，被漢子奧都在屁上踹了兩腳，才勉強坐回去。

林雪君有些為難地看了看窗外，「奧都同志，轉場去春牧場的隊伍要出發了，我今天也要跟隨。你不如——」

奧都怕林雪君不給治，急得打斷道：

「我知道，我就是趁你出發前來找你的。」

奧都忙拍了拍蒙獒塞的腦袋，像要將自己的孩子付給別人一般，將塞朝林雪君的方向推了一下。

塞不明白主人的意思，一邊被推著往前挪蹭，一邊臊眉耷眼地頻頻回頭，明明是條巨型犬，卻做出了副委屈又可憐的樣子。

「林同志救了狗，會給狗治病，死狗能救活。」壯漢奧都指了指炕邊被秀玉抱在懷裡的小邊牧，懇切地蹲。

他心疼地抱住大狗脖子，仰起一張鬍子拉碴的壯漢臉，擺出『可憐壯漢』模樣，焦急道：「你治治塞吧，它是護衛犬，聽不見就不能看家護院。治不好，家裡人不讓養。丟到大草原上，會被狼咬死。活不了。」

第38章 狗大夫

難道林雪君同志對馬兒的魅力就那麼大？

林雪君本來想請奧都帶著蒙獒塞同一起出發去春牧場, 可以坐在馬車上給塞治病。等檢查好之後，奧都再騎著馬帶塞回駐地。這樣既不影響轉場隊伍趕路，也不耽誤給塞治病。

但見奧都這麼急, 往窗外看了看, 暫時還沒見隊伍從門外路上穿過，便先將奧都請進屋。

林雪君去取藥箱，奧都在餐桌邊坐下，又彎腰將蒙獒塞拴在了桌子上。

因為主人就坐在邊上，塞表現得很配合, 只是不住四打量陌生環境, 且時不時地對邊牧糖豆表現出超高興趣。

林雪君搬了個小馬扎坐到塞面前, 用鑷子撥開它的耳朵, 果然臭不可聞。仔細檢查發現它耳朵里全是黃濃, 令人作惡。

找了口罩戴好，先用酒和乾淨的舊布條子幫塞清理耳朵里的積膿, 時不時被臭得要站起猛吸兩口清新空氣才能繼續工作。

壯漢奧都見林雪君能對著那麼臭的耳朵工作，又佩服又不好意思，時不時拘謹地問「烏末黑？烏末黑？（臭吧？臭吧？）」。

林雪君本來想客氣一下, 最終卻沒忍住抬起頭朝奧都用力點了點頭, 做出個被熏得夠嗆的撇表。

奧都瞧那樣子，又忍不住憨憨地笑。

蒙獒塞見主人笑, 垂在屁後面的尾便輕輕地擺了擺。因為知青瓦房地面上有許多積灰，塞尾一搖，立即塵土飛揚。

臭味里於是又多了灰土味，林雪君被熏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給塞剪耳朵裡面的時候, 它痛得掙了下, 拽得餐桌都跟著搖晃起來, 可見蒙獒的力氣有多大。

林雪君也不怕狗，唬著臉住它的背，加上主人奧都一記輕踹，它再次老實下來。

十幾分鐘的漫長洗，塞兩個耳朵終於都清洗乾淨了。

拿油燈照了照，又為塞做了幾項基礎檢查，不發燒，也不是寄生蟲，沒什麼別的病。

「缺鈣，耳朵，風一吹就四倒，起不到遮擋的作用，耳朵里經常進水，就容易發炎。炎癥嚴重了，耳朵裡面就流出許多爛膿。」林雪君用蒙語仔細地給奧都解釋，說罷又拿出紙和干布，做出拭狗狗耳朵的樣子，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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