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被風吹得啪啪打臉的飄揚的哈達,奧都呼喝著號令弟弟妹妹們趕羊過來。
王平安和林雪君負責騸羊,寶音的兩個妹妹負責給騸好的羊餵藥湯,再給羊耳朵上做記號。
寶音大媽則帶著丈夫和老母親老父親給牲畜們餵驅蟲藥……
太緩慢的爬升,越來越火熱。綠草上掛的晨蒸發,悄悄在日照下長高。
王平安的小刀揮得很練,林雪君的小刀卻別在腰間,一直沒派上用場。
提前準備了許多韌很強、彈很好的草,消毒後放在邊上。小羊一被送過來,阿木古楞便將小羊控制住,林雪君在小羊肚子下用手啊,將蛋蛋擼出來,再將被消炎水泡漲的草拉下,用力綁在囊頸部,系扎死。
如此一來,2天後睪丸變,皮變乾燥,被落。4天後睪丸變粥狀,囊萎變小。78天時,綑紮上下皮水腫,2周後會自然消失。睪丸開始變,綑紮皮乾枯。
到30天左右,囊就自然落了,創面平整乾燥,不留一滴。
這樣的好是草原上羊群龐大,如果用刀切的辦法,傷口若護理不及,難免會出現傷口染的。萬一發現的晚,小羊羔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捆束法不見,完全不存在傷口染的問題。
壞是草如果有落的,可能導致個別小羊羔為落網之羊,悄悄保留住了自己的小。
利弊權衡之下,還是綑紮法最好,如果有膠皮筋代替草,那就更好了。
草原上閹掉的羊好管理,可以跟母羊一起放牧。還能提高、質量和數量,脂率增加,減膻味,好多多。
唯一的麻煩就是騸羊需要請騸匠,廢錢。後來有些養戶把羊養到8個月就出欄賣掉,就不閹割了,這樣還能省一筆請騸匠的錢。
但在六十年代的生產隊可不存在為了省錢而放棄那麼多好的狀況,咱們生產隊是大集,都是生產隊出錢,也相當於騸匠騸的都是自己的羊。
那還留什麼面,手起刀(草)落,一頭頭太監小羊就這樣咩咩咩地誕生了。
奧都的阿媽在他們閹割掉第一批小羊羔時,便拎著桶走在四周,一邊以手指點彈向天空和四周,一邊閉目肅穆地輕聲呢喃著祈禱:
難的生靈,慶賀六畜的收,祝福草原的繁榮。
林雪君在綑紮小羊羔時,手法不自覺更利落起來。每每做好一頭羊,都手下小羊羔,隨著老阿媽的祈禱一起輕聲呢喃。
王平安騸了幾十頭羊,中間休息的時候忙翻出小本來到林雪君面前學習綑紮法的要門。
奧都忍不住也探頭來聽,耳朵里於是不斷湧什麼東西變,什麼東西出現水腫,什麼東西自然落的詞句,聽得牙齒都快打戰了。
這是什麼男人噩夢話題啊!!
「林同志手狠啊,小小年紀,閹羊時眼都不眨一下,嘖嘖,有大將之風啊!」
「刺……刺激。」再怎麼哆嗦,也不能怯。
「無手。」
「鐵手。」
林雪君閹割的小羊倒沒怎麼喚,但在王平安手下挨刀的小羊得老慘了。
最初還有男人在邊上圍觀,後來男人們都呲牙咧地走了。不看了不看了,還是去幹活吧。
每一個王平安割下來的小羊蛋蛋都被丟羊桶里,被蒙古族人稱為『珍珠』,烹飪後當作『壯』『補』的食在這一天用。
奧都的阿媽拎走王平安邊的第一桶小羊蛋蛋,再拎著空桶回來的時候,忍不住著林雪君利落的作嘆:
「林同志幾秒鐘就能扎一隻小羊,速度可真快,就是憾吶,沒有羊蛋蛋吃。」
騸羊就是要在晴天上午,這樣閹的小羊不會因為凍等影響恢復,接下來半個白天還能更好地觀察小羊們的閹後狀況。
林雪君在羊牧場上連干3個上午才帶著王平安將所有小羊閹割好,所有牲畜們也都喝上了驅蟲湯藥。
拍拍手上本不存在的灰,殺夠了,該回家了。
「回頭咱們大隊組織一次來草原上免費給牧民剃頭的活吧,頭髮我也會剪的,我來刀。」
林雪君轉頭問奧都,說話時悄悄藏起連續三天繫繩而磨起泡被挑掉,又反覆破流的手指:
「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奧都了自己的後腦勺,不知道為啥,脖子怎麼涼颼颼的呢,「沒事,我們蒙古族人習慣留長髮,編辮子也好看的。」
林雪君有些可惜地點點頭,憾自己跟小紅書學會的理髮手藝不能施展了。
手,騸羊無數的林同志終於要離開可憐的小羊羔們了。
因為這三天裡王平安每天下午和晚上不騸羊的時候,都在認真抄錄阿木古楞跟林雪君學醫時記的筆記,又得了林雪君一些提點,兩份藥方,收穫頗,便也作別了林雪君,折返第六生產隊,準備再帶上傢伙,去為其他沒有騸匠的生產隊服務。
林雪君於是帶上阿木古楞和越發康健的小狼沃勒、小野馬繼續上路。
伴著一天比一天和煦的春風,踩著一天比一天高、一天比一天茂盛的春草,兩個人一邊采草藥,一邊前行。
偶爾伴著小驢難聽的嘎嘎聲唱上兩嗓子,雖然又累又苦,倒也找出些遠遊般的樂趣來。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