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剛到呼赫公社的時候，一年四季都在養牛羊的人, 居然常常1個月吃不上。

「牧民們回到冬牧場，明明有一個靠山面草原的駐地，卻也沒辦法人人都住房子睡火炕。

「後面那一年的冬天，因為我們生產隊牲畜存活力大大提升, 冬天就多囤了許多, 大食堂爭取每天有一頓飯能吃到點, 丸也好，碎也好。

「好多社員每天都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覺得要多干點活才配得上每天的——其實真的只有一點點。

「我們國家已經熬過荒年很多年了，草原上卻還有人要把自己養的牛羊全送出去做罐頭，給蘇聯抵債，自己只吃最基本的溫飽食。」

「……」杜川生約已明白了林雪君的意思。

「老師，我想讓我們生產隊，我們公社頓頓吃飽飯，年年有新，冬天也不肚子，自己養的牛羊自己能吃得到……」林雪君出手指比了個6，接著道：

「6隻小尾寒羊到草原就生了28隻，公的去年底已經出欄，新生的母羊5個月可以發，懷孕後5個月產羔，也就是說，這6隻小尾寒羊生的母羊在去年10月、11月就生下了它們的第一胎羔子。

「母羊產後2到3個月可以懷第二胎，最早的6隻羊在7月又生第二胎……

「這樣最早的母羊一年兩胎，它們生的羔子長大了也是一年兩胎，羔子生的羔子也是如此。

「到我回到生產隊的時候，除掉去年出欄的，我的羊群可能已經從最初的6隻，變二百多快三百隻了，而且這其中還有許多待產母羊，到年底可能還會再收穫300隻左右羊羔。」

林雪君深吸一口氣：

「老師，算上已經出欄的小公羊，兩年6隻母羊繁衍到近1000隻羊。」

「如果所有牧人都能這樣……」杜川生到自己的都沸騰起來了，比林雪君聽說要去農大當老師還更熱沸騰。

「可是要做到這一步，醫療得跟上，科學餵養得做到，最重要的是，老師，我的羊群這樣擴張下去，就要沒草吃了。」定定著杜川生，真誠道：

「我很想去農大。」

向母校報恩也好，就自我也罷，或者幫助國家培養更多的人才、振興祖國，是非常的。

可是——

「今年不行，我還有事要做。」

「好，好，如果你的小尾寒羊能養，不比在農大當老師差。這，這太厲害了，我們太需要這樣的功了。」杜教授早已放下了手中捧著的水杯，熱切地著林雪君，專注地暢想著那樣收的未來。

如果林雪君可以功餵飽這麼一大群小尾寒羊，能將功的方法推廣，那……距離全國人人都吃得上牛羊就越來越近了？

「加油，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跟我說，我一定為你提供最大的支持。」

「謝謝老師。」林雪君舒口氣，又笑起來，「明年，明年我爭取做好這件事，到首都與您匯合。」

「好。」杜川生忽地站起，格外鄭重地向出手。

與做筆友如此之久，他沒有因為見到了真人，識破了最真實的而失，反而愈發地尊重起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友。

總是能拿出驚喜，總是會令他讚嘆。

「老師！」林雪君忙也站起，雙手握住杜川生，如初次見面時一般，用力地搖晃，燦爛地笑。

……

第二天，治蝗小組都踏上了歸途。

林雪君和阿木古楞又收穫了許多特產和獎金，除去郵寄給小爺爺林春桂的東西以外，都裝在包袱里，上火車，背回草原。

坐在火車上，腦子裡揮之不去的是不知道沃勒有沒有好好吃飯，跟紅狐貍它們相得如何。蘇木有沒有想，等回去後會不會跟鬧彆扭。小紅馬赤焰有沒有闖禍，不會又跳進菜園子裡啃甜菜吧……

歸心似箭。

……

一路兼程，終於頂著夏末的大雨趕回了生產隊。

呼倫貝爾草原一如既往地綠油油一片，這一年在這片蒙東草原上，草長鶯飛的春天沒有缺失。額爾古納河依舊滾滾流淌，潤的風早已將這片平原染了牛羊最喜歡的。

林雪君跳下馬車的時候，上的袍子早就了，好在雨並不大，風也不勁，空氣中還瀰漫著夏日的熱，一點都不冷，只覺得興。

回來了！

「阿木，我們到家啦。」

兩個人才跳下馬車，聞訊而來的大隊長便高興地從駐地里跑出來迎接。

他臉通紅，眼睛亮晶晶的，『喜笑開』說的就是這種表。

「治蝗工作完得怎麼樣？」

「在那邊吃得好嗎？吃得習慣嗎？」

「路上累不累？順利不順利？」

「哎呦，曬黑了點，那邊太也很大吧？」

「走走，第八生產隊有隻牛驚撞牆死了，我們去買了好些回來，大食堂燉了筋頭腦的，爛爛的可香了，正好趕上飯點。」

「咱們還從場部買了些排骨，本來放進地窖里冰著想過陣子再吃，正好你回來了，咱們鐵鍋燉排骨。菜園裡的茄子、豆角都了，現摘一點，最新鮮的時蔬往鍋里一丟，茄子可最適合鐵鍋燉了，吸飽了湯那才鮮呢！」

「再炒一盤綠豆芽，新鮮的豆芽，你是沒看到哇，那一的晶瑩剔，胖胖的，肯定老脆老香了。上次留的那點花椒拿出來用了，一過油熗鍋，出了花椒的香味了，把小辣椒往鍋里轉一圈兒，豆芽一下，嗤啦啦響了，大火翻炒幾下，下點醋，了立馬出鍋。又脆又甜，咱們今天還想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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