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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君在首都的教學工作推進得格外順利，文章也集中式地又發表了一大堆。

杜教授關於綠僵菌的最新文章發表後也得到了國外科學界的關注，蘇聯相關部門打來電話想要獲得杜教授發現綠僵菌並使用綠僵菌抗擊蝗災獲得功的一手詳細資料。代表杜川生和所有研究小組員的有關部門發言人在第一通中拒絕了蘇聯相關部門的申請，第二通之前，有關部門召開了針對此事的研討會議，大概就是要商量一下可以向蘇聯人釋放多我們的研究果，又要用這些可以釋放的非絕研究果換取什麼資源（國家最缺什麼，能從蘇聯相關部門得到什麼）。

杜川生問過林雪君要不要一起參加這個會議，這是個見世面的好機會，也能在有關部門領導們面前臉。

林雪君卻還是拒絕了，杜教授人實在太好了，什麼機會都願意給，什麼好事都願意帶著。但在這方面實在不太懂，也覺沒必要出這個頭。

杜教授帶隊去開會時，林雪君準點下班，在校門口看到每天等在一棵樹下的騎士，加快步速，沐浴在他的笑容中，不知不覺間走近。

首都的第一場雪在上個月就下過了，近些天沒有雪，路面又變得整潔起來。

阿木古楞的自行車騎得並不快，相比呼倫貝爾來說這裡的冬天本算不上冷，他尚有閒載著林雪君悠哉地穿街過巷，時不時看一看沿途的風景或行人，間閒聊兩句。

這幾個月，他和林雪君住在林爺爺家裡，每天早上騎車送上班，晚上騎車接下班，種在腔里的甜都快要長參天大樹。

可惜這樣的快樂就要結束了——

「編輯部有了新任務，要繪製祖國大好河川，我是編輯部畫家資源里最年輕的一位，說白了就是數我最抗折騰。周主編要派我去，其實也只能派我去。」

他是想要拒絕的，但現在國能用的人才有限，年輕一代里更難尋覓。在他最需要來首都時，《首都早報》立即調他職，又幫他向老畫家齊先生拜師，幫助他在這幾個月間畫技突飛猛進，現在報社需要他，他不能不講義氣。

「要去哪些地方啊？」在一條小巷轉角林雪君跳下車后座，開始與阿木古楞並肩慢行。

「暫定要走過所有省，一個省選一個地方，編輯小王跟我一起，他採風寫當地人的勞者故事，我負責畫勞場面。」阿木古楞推著林爺爺的大二八，一邊走一邊嘆氣：「可能會臨時增加一些行程，暫時還不確定。」

「這得去多久啊？」覺是個時長很不確定的出差。

「總編想在明年國慶前發布完這個系列的文章，一周一篇，我們要在第一篇文章發表時間前完所有工作並通過編輯部部審批，文章和畫作都必須非常生、人，有教育意義。」

林雪君聽著阿木古楞練的普通話，從中品味到他劇增的詞彙量。這幾個月他提升的何止是畫技，與人互流、不一樣社群的協作、普通話和英語水平等都大大提升了，當然還包括他的廚藝。

阿木古楞自從悉了爺爺家的爐灶和鍋鏟，煎魚就再沒有過皮，和爺爺常能吃到他的好廚藝，爸媽和塔米爾周末過來團聚時也總是由阿木古楞做主廚籌備飯菜。

他好像一塊海綿，不停不停地吸收著能學到的一切。

天上不知什麼時候飄起小雪，沒有風，空氣並不冷。

雪絮落在皮上時冷意如刺，林雪君用手套抹去正在臉上悄悄融化的雪花，與阿木古楞加快了步速。

「年前結束課程，在首都過一個年，然後我就要回草原了。」林雪君轉頭看向已經高出自己一個頭還多的阿木古楞，在對方轉頭過來時繼續道：

「如果那時候你還沒回來，我就在草原上等你。」

「嗯。」阿木古楞點點頭。他在跟報社通時說的也是做到今年過年，之後仍希是合作制而非全日制職。

「你什麼時候出發？」林雪君手拍去他肩膀上的雪絮。

兩人拐進爺爺家四合院所在的狹窄小巷，因為路邊又被堆了許多雜，巷子愈發狹窄，兩人並行時，不得不靠他更進。

林雪君肩膀輕輕磨蹭著他的手臂，從圍脖下翹出來的麻花辮尾梢來來回回地掃他肩上的雪。

「主編希我們後天出發。」

……

傍晚飯後，兩個人陪著林老爺子在院子裡繞圈兒消食，阿木古楞隨口講起自己兒時的一位玩伴：

「本來玩得好的，我有時候還會邀去家吃飯。

「後來忽然就結了仇了，老死不相往來。」

「為什麼結仇？做什麼了，還是你做什麼了？」林老爺子轉頭問。

「有一次正低頭看蟲子，我從邊上走過，沒注意，把那蟲子一腳踩死了。」

「哈哈哈。」林老爺子聽得哈哈大笑，孩子們要結個仇也夠容易的，「後來呢？就真的到現在都不理你？」

「不知道，後來他們一家搬去其他生產隊了。」

兒時的朋友會分道揚鑣，逐漸養的新習慣也會忽然消失。阿木古楞的草原趣聞小講堂終於到了尾聲，不得不跟爺爺道別。以後每天晚飯後就沒有阿木古楞給林爺爺絮絮地講草原上蒜皮的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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