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李昭漪怔住了。
原先有些不耐煩的店主也愣住了。
遲疑著道:「公子是說,剛剛那些……」
「我是說。」雲殷懶洋洋地道,「你的店。」
他笑了笑:「我家夫人既然都喜歡,你賣的所有東西,收拾一下,給我包起來吧。」
第17章
雲殷的話音落下,現場的所有人就都傻了。
剛剛臉還有些僵的店主張大了,許久都沒能回過神。
雲殷的後,不知什麼時候就跟著他們的暗衛癱著臉出現,向他們遞過了銀子。
「走吧。」雲殷道。
李昭漪被他牽著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
他輕聲道:「你全買了。」
他的震驚就算隔著幃帽也一清二楚,更遑論往常脆生生的語調都已經變了調,雲殷角勾了勾:「是啊。」
「夫人不是都喜歡。」他道。
李昭漪漲紅了臉:「……你能不能不要我這個。」
他頓了頓,又有些不可置信地小聲道:
「你是給我,買的?」
雲殷停頓了幾秒。
他突然意識到李昭漪或許從沒有想過這是專門送給他的禮,儘管在買之前,他問了他那麼多次喜不喜歡。
喜歡,但是不會屬於自己。
這才是李昭漪回答他的時候真正的想法。
沉默了片刻,他道:「陛下今天很乖,是獎勵。」
李昭漪了。
他覺得雲殷的語氣有點問題,試圖反駁:
「我不是小孩子了。」
雲殷語氣散漫,陳述事實:「但陛下還喜歡會的小木馬。」
李昭漪:!
他耳通紅,說不過雲殷。
過了一會兒,他低聲又有些無措地道:「……太貴了。」
他對錢沒什麼概念,但他也知道買下一家店的玩不會是小數目,雲殷的舉太過突然,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不安。
雲殷看了這個此時此刻理應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一會兒。
他道:「不貴。」
片刻後,李昭漪明白了雲殷這句話的意思。
玩不貴。
因為還有更貴的。
-
這天晚上,李昭漪被雲殷帶著,逛遍了小半個京城。
這本沒什麼。京城繁華,春日之際更是花團錦簇,的確是觀覽的好去。
但云殷不僅逛,還買。
不出小半個時辰,西市一整條街的人都知道了,今夜西市來了個出手闊綽的公子,為了自家新娶的小夫人一擲千金,無論是古玩還是玉,工藝品還是小玩意兒,都被盡數買了個遍。
李昭漪起先還試圖攔著,後來就麻木了。
他被雲殷牽著,一件件試,一樣樣買。起先還有些不好意思,後面卻生出了一種很異樣的覺。
……就好像他真是雲殷的新婚妻子,在被雲殷珍視地對待。
他有些恍惚。
而夜深重的某一刻,這一場在李昭漪看來有些荒誕的出行終於結束了。
回宮的時候雲殷沒跟著。
李昭漪手上戴的是他買的寶石珠串,上系的是他的買的玉佩,整個人像是被打上了另一個人的標記。臨上車,雲殷掀了轎簾,停了幾秒沒說話。
李昭漪有些懵懂地看著他,問:「怎麼了?」
幃帽擋了些風,因為長時間的走,他的額發有些汗,襯得愈發鮮妍。
雲殷道:「沒什麼。」
眼神卻沒放開。
過了一會兒,李昭漪有些侷促地又了他一聲,他才收回了目。
「明日早朝。」他道,「會有急報。」
李昭漪微怔。
「陛下不用管。」雲殷道,「聽著便是。一切由臣來置。」
說罷,他放下了轎簾。
馬蹄聲遠去,李昭漪在馬車坐了一會兒。
然後,他才恍然意識到,這是雲殷第一次提前告知他自己的安排。
目的……是讓自己到時候不要張。
也不要害怕。
*
第二天的早朝果然氣氛有些沉肅。
昨夜雲殷和李昭漪鬧得滿城風雨,今日卻沒什麼摺子。李昭漪坐在高殿之上,聽底下人槍舌劍,有地沒有針對雲殷。耳邊飄過幾個關鍵詞,似是講西南旱災。
他想起昨天的課業,打起了神。
下了朝,雲殷沒走。李昭漪遙遙地看著他和顧清岱在殿前對話,兩人神倒是如常,但卻聊了很久。
下午的課,兩人也沒有來。
這日是藺平給李昭漪講昨日的卷子。
經史多記憶,李昭漪昨日在雲殷府上背了個七七八八,這會兒藺平提問,他也能答一些。
對方的神明顯滿意了許多,聽說李昭漪溫習了功課,讚揚道:「陛下現下學得或許吃力些,但不必擔心。臣帶過許多學生,陛下天資算是上乘,配上這份勤勉,假以時日,定能彌補憾。」
即便是誇獎,他也端肅認真。
李昭漪頭一次被這麼夸,臉頰微燙,眼睛卻亮了許多。
藺平看得心。
李昭漪的年歲也就是他的孫輩。
他心中暗嘆,語氣又和緩了些,繼續給他講課。
只是臨走,李昭漪猶豫了一下,還是住了他:「先生,今日顧次輔沒來,學生想問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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