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歸誤會，雲殷特意點出了他的份，就是為了提醒珩舟。

臣子見天子，理應行禮。李昭漪不需要做什麼，該做什麼的應當是珩舟。李昭漪努力試圖裝出一副威嚴的樣子，雲殷也很配合，早已鬆開了他。

在外面，他一向照顧李昭漪的緒。

當然，這種照顧一般會在另一個時候討回來。

總而言之，他們現在勉強算是一個正經姿勢。

三個人靜默無聲，兩個人都在等著珩舟開口。

只是，誰也沒想到，珩舟眼微挑，春風和煦地看過來，出口的話會是——

「難得見阿殷你這麼耐心，還陪著人共乘一騎。所以這位是……」

「嫂子？」

話音落下，草場的風都靜默了一瞬。

萬籟俱寂里，李昭漪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儒雅溫和的人，耳先於大腦反應，燙得全紅了。

第38章

珩舟的這一聲一出，雲殷也沉默了一瞬。

他跟珩舟是舊識，自然互相了解。

珩舟和李昭漪初次見面，他剛剛的話就是提醒李昭漪的份，珩舟不會聽不出來。

除非，珩舟是故意的。

珩舟此人，表面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只有悉的人知道，他生平最喜歡幹的事就是隔岸觀火。雲殷敢打賭，這人已經見過了常梓軒，並且從他那裡聽說了他和李昭漪的事。

這是特意趕過來看熱鬧的。

只是，嘲諷的話堵在嚨口，他卻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都是舊識，私底下懟和反懟的話說過不止幾何。

年的時候總是口無遮攔，他們當中，臉皮最薄的當屬李昭鈺。太子殿下過於老實，常常被伴讀調戲得只知道自己生悶氣。

但再怎麼生氣，也不會是真的怒。

因為都是天之驕子，他們彼此都知道，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知道珩舟的這句話也並沒有惡意。

他和李昭漪的事沒瞞常梓軒，常梓軒知道他和李昭漪什麼關係。那麼珩舟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還故意用這樣的稱呼，其實是為了調侃他。

可是。

雲殷想，他知道珩舟沒有那個意思。

但是——

李昭漪會怎麼想？

李昭漪知道他們三個是舊識，對於李昭漪來說，他才是外人。他不會覺得珩舟是真的把他當了嫂子，只會想，這會不會是雲殷和珩舟聯合的，刻意的辱。

就像是對朋友邊養著的小玩意兒。

會麼？

雲殷不知道。

他知道李昭漪或許不會想那麼多。

李昭漪一向不吝嗇於用最好最話的想法來「揣測」他，拋開這一點，他上特有的遲鈍可能也未必能立刻反應過來這些彎彎繞繞。

但云殷發現，他不了。

他只要想到，李昭漪有因為這件事被傷害的可能。

他就有些接不了。

-

珩舟並不知道，他只是了個稱呼就差點上了自己發小的暗殺名單。

他的確是故意的。

他跟常梓軒的想法一樣，那就是雲殷最後會被李昭漪吃得死死的。因此，他和常梓軒都不太關心雲殷和李昭漪現在拉扯到哪一步了。

反正聲嫂子，是早晚的事。

只是真正看到李昭漪，他還是被驚艷了一瞬。

不是外表。

李昭漪當然是好看的。但是相較於他的外貌，更吸引人的，是他的氣質。

李昭漪上有一種很純淨的氣質。

珩舟閱人無數，他第一眼就看出來，李昭漪的上是完全沒被李氏皇室的狠浸染過的樣子。他不覺得這是因為自小被拋棄在冷宮。

相反，被拋棄更會造就極端。

可是這樣的負面緒在李昭漪上一點點都看不見。

人都是向的。

尤其是常年行走在黑暗中的人。

珩舟喜歡人，更喜歡有特點的人。

人已經是自己的嫂子，這點讓他頗憾。但是這不妨礙他多看幾眼，以及，多搭幾句話。

只是，他還沒開口，就被雲殷驟然打斷。

雲殷冷冷地說：「你耳朵聾了？」

珩舟：？

李昭漪：……？

珩舟說：「不是……」

雲殷看著他：「要我教你面聖的規矩？」

珩舟：。

話說到這份上，再裝沒聽見那可真就是大不敬了。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袍跪下行禮。

李昭漪回過了神，雖然覺得雲殷兇得莫名其妙，還有點讓珩舟尷尬。但是行禮比嫂子好理多了。

只是，他正要讓珩舟起來，雲殷卻突然把他往前帶了帶。

他們就這樣驅馬離開了珩舟的面前。

*

耳邊的風聲凜冽，李昭漪被雲殷地抱著。

風吹得他幾乎不能思考，但同時，那種涼爽的覺又讓他覺得很舒服。他深深地吸氣，馬的速度漸漸地慢下來。

雲殷翻下馬，李昭漪也跟著下來。

他正要跟雲殷說什麼，就突然被按在了草地上吻住了。

這個吻很突然，被著的時候雲殷的手還墊著李昭漪的後腦。他的作很兇，親吻的力道卻很溫。不像是掠奪，更像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