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工作室裏。

    飛飛仰天長嘯：“天哪！虞舟姐是要卷死我們嗎？我以為請假是和蘇總談去了！結果，就一天，居然完了10套設計草圖！誰來評評理啊……頭腦風暴不是應該風暴創意嗎？為什麽會變敲定方案啊！”

    “你鬼哭狼嚎什麽？”

    韓霄被突然吼聲，嚇得差點把咖啡都灑了，連忙先喝一口，直接又把舌頭給燙了。

    真是不了。

    “韓老師，你就一點不擔心嗎？萬一虞舟姐實力壯大，要自立門戶，該怎麽辦呢？到時，我可是會跟著一起跑路的。”飛飛認真地向韓霄。

    “自立門戶，我可能還有些惋惜。但要是能把你一起帶走，那我給包個大紅包，慶祝開業。”

    韓霄喜形於，推了一把眼鏡，示意自己是認真的。

    飛飛微怔，好像話中有話。

    周圍人瞬時都憋著笑，竊竊私語。

    “你們是什麽意思……”

    飛飛瞇起眼睛，環視一圈，可沒人敢解釋。

    誰敢說，那是韓霄在調侃，希虞舟能真的把飛飛帶走？！

    哈哈哈——

    眾人隻能著樂。

    “早上好！”虞舟手裏拎著甜點盒進屋，放在公共會議桌上，“抱歉，昨天請了假。我先檢討。”

    飛飛長歎一聲：“檢討隻有10套設計草圖，沒有100套嗎？”

    韓霄正道：“飛飛！注意點。”

    飛飛背朝著韓霄，吐了吐舌頭。

    虞舟無奈地朝笑笑：“小師姐，我那個真的隻是草圖，打算一會和大家討論下。如果通過的話，我再進一步細化。”

    “《霓裳》組的開腦暴會議！其他人繼續工作，別湊在一起了。”韓霄手裏拿著一把長尺，在麵前劃拉一道，如同西分海，把工作室人直接化兩撥。

    飛飛趕湊到虞舟麵前：“虞舟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單純隻是崇拜！你別誤會。”

    虞舟輕笑：“小師姐，我們是第一天認識嗎？想那麽多，你的設計草圖呢？”

    “嘻嘻嘻，我也畫了幾套，一會也看看！”

    飛飛獻寶似的打開文件。

    旁邊卻聽到一聲明顯的嗤笑。

    飛飛扭頭，看到小胖正在拿甜點，角下撇，像是有意見。

    “小胖，你什麽意思？笑什麽？”飛飛板下臉來。

    小胖挑了個巧克力千層，咬下一大口，含糊道：“蛋糕好吃。”

    飛飛撇，和虞舟嘀咕：“別理他！昨天有人在朋友圈裏傳，說《霓裳》的一號是沈媛。小胖自從在畢業展見過影後，好像有點迷上了。後來，李導說沒有這回事，一號還在試鏡。小胖一直就那副樣子了。”

    虞舟訕訕：“之心，人皆有之。畢竟人家是影後。”

    “什麽嘛！我覺得咱們工作室的每個姐姐，單拎出去，都很的！”飛飛直哼哼，也是服了，到都有影後，在家有包租婆，上班還有小胖！

    會議桌上的其他人，輕咳道：“飛飛，這麽甜？姐姐們給你介紹男朋友啊？”

    “！！！”飛飛大駭，“你們恩將仇報啊！”

    虞舟把投影連接好，看著團隊氣氛融洽，心大好地點開PPT。

    “好了，開始了。”

    眾人紛紛豎起耳朵，目投了過去。

    “劇本已經拆完。如果按照萬華獎的參評要求，所有服裝需要自製，不能直接采買。但劇組投資方不是單純為了獲獎而拍戲，萬一不能按時完原創設計，需要有一套備選的采買方案。這部分預算，分開計提。先買樣品，後期進組算劇組預算，不進組算工作室的開支本。大家都注意下。

    “我一共畫了10張草圖，還有2張主角母的效果圖，沒有細化。總風格和投標時的概念設計風格保持相對一致。大家把手上的靈圖歸總下，在表格裏勾選。今天得把分工定下來。”

    窸窸窣窣，桌上開始傳閱打印草圖，還有幾位同事打開筆記本做筆記。

    飛飛主攬下外出采買工作。

    昨晚，虞舟卸下心防後，靈隨之而來，下筆有神，沒有任何的疑慮。

    服裝調的安排，花紋的特，以及涉及可以進行麵料改造的部分，都有了明確的構想。

    這兩天，他們定下效果圖，給李導，後續就要開始和工廠對接。

    想到工廠，虞舟心頭一愣，該不會是素影吧？

    腦暴結束後，立刻找到韓霄，問他是否了解工廠的況。

    韓霄不以為意：“你認識的，鄭老板。上回，我沒有和你說嗎？”

    名義上，這部劇是韓霄工作室承接，合同方麵由他洽談，上下遊的關係，他有一手信息。

    虞舟暫時還在做設計工作，沒有關心這步。

    聽到是鄭老板，略微鬆了一口氣，但也表示歉意：“抱歉，是我疏忽了。”

    “第一次當服裝指導，難免有疏的地方，沒關係，慢慢來。現代劇的要求相對寬鬆。但也不能完全放鬆了。飛飛出去采買的服，你得把關。盡量都用國貨品牌，做好背調。”

    “好。”

    “李導那邊，多通。我過幾天要進組，沒有太多時間關注《霓裳》，有什麽況，及時聯絡我。”

    “好。”

    虞舟客氣。

    韓霄又叮囑了幾句，類似於不要苛求效果圖，含義表達清楚就行。還有，髒效呈現最好一步到位，節約後期的人工本。

    虞舟都一一記下。

    最後，韓霄看了一眼時間，下往工作室門口一抬：“虞老師，你的外賣小哥到了。”

    嗯？！

    虞舟啊了一聲，笑著回眸，就看到蘇庭嶼一手拄拐，一手提著食盒又來了。

    “蘇總，怎麽又用上拐杖了？”飛飛一眼看見，滿頭問號。

    蘇庭嶼調侃道：“老了。”

    “……”飛飛捂住，把骨質疏鬆幾個字給吞了回去。

    學聰明了！蘇總對他們客氣，隻是因為虞舟姐，不能真的太自來。

    虞舟走過去，拉著他往旁邊的小會議桌走：“你怎麽來了？”

    “今天廚師煲了骨頭湯，給你送一碗。”

    蘇庭嶼坐下就拆食盒，一層層打開，有葷有素有糧。

    虞舟注意到同事們都在看，低聲音說：“食盒送來就好，你怎麽也來了？”

    “……”蘇庭嶼也回頭看了一眼，“正好有空。趁熱吃吧。”

    “謝謝。”

    虞舟手，握了一下蘇庭嶼，親昵。

    “心不錯？”蘇庭嶼問。

    虞舟點頭：“是我小人之心，還以為工廠定了素影。”

    “不是。”蘇庭嶼搖頭。

    虞舟心滿意足地喝起骨頭湯。

    趁著分心，蘇庭嶼立刻聯係陸靖，要他提醒鄭老板，關於新訂單的事，絕對不能提到素影。

    陸靖秒回：【收到！】

    “晚上要加班嗎？”

    蘇庭嶼知道，一旦項目啟，他們做設計工作，很能按時下班，保不齊還得在辦公室裏熬通宵。

    他自然是心疼，但這種事沒法代勞。

    所以，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理白耿強的況。

    果然，虞舟滿懷歉意道：“估計會比較忙，我這邊要出效果圖。最得出兩張。韓老師也要去跟組，有些事需要代，可能還要開會。”

    “沒事。結束通知我，來接你。”

    蘇庭嶼一臉殷切，毫沒覺得有問題。

    他答應給虞舟時間好好想一想，可剛才是先主來牽手的。

    禮尚往來，從商之道。

    虞舟明顯也想到這點，掙紮兩秒，坦誠地拒絕：“你腳傷還沒有好，跑來跑去做什麽？在家裏躺著休息吧。”

    聞言，蘇庭嶼剛才還充滿期待的眸子，一下子就黯淡下去，沒吭一聲，低下了頭，卻又小心翼翼地朝上瞄一眼。

    這種角度，再兇悍的人，都能流出幾分的可憐兮兮。

    頓時，虞舟手裏的骨頭湯就不香了，還很燙手。

    果然，吃人短。

    人家堂堂一個蘇總，忍著腳傷，一路奔波就為了送午餐，還很地要來接下班。

    當然是委婉的說法。

    如果虞舟說可以陪著一起加班，想蘇庭嶼恐怕也二話不說就過來了。

    稍微側頭，對上蘇庭嶼的視線，問他：“不高興了？”

    “沒有。那我就……一個人在家吧。沒事，得好好表現，得聽話。”

    蘇庭嶼雖然也是著聲音說話，但工作室其他人的耳朵都豎著呢，恨不得能聽到什麽八卦！

    虞舟的耳朵尖很燙，不用想也知道，臉很快就會紅的。

    顧不上了，直接捂著蘇庭嶼的，氣急敗壞：“好好說話！晚上下班我告訴你，可以了吧！”

    蘇庭嶼吻了一下的掌心，點點頭。

    虞舟的心像是被小貓撓過，天平往蘇庭嶼的方向偏了過去。

    做賊心虛，總覺得其他同事的目都朝自己看了過來，趕三下五除二把飯吃完，扶著蘇庭嶼離開。

    蘇庭嶼拄著拐杖，倒是不急，反而摟過虞舟，親親的鬢角：“我你。”

    “大白天的……怎麽突然……”虞舟害地四下張，但語調反而是上揚的。

    蘇庭嶼解釋：“以前說的太，得補回來。要不然，我什麽時候才能睡回主臥？”

    你昨晚也沒睡幾個小時，好不好？！

    虞舟靈來了，開始筆疾書。蘇庭嶼上說著不看不看，沒一會功夫，就跳著一隻腳把書房的沙發推著換了個邊，背對著虞舟而坐，一直陪畫完草圖。

    基本上也都算是淩晨了。

    倒也別說，有他在，還是安心不。

    睡覺確實分房了。可一睜眼，蘇庭嶼已經出現在主臥，理直氣壯地說自己的服沒有拿過去。

    也不知道真假。

    工作太晚，虞舟反正一夜沒醒。

    真要是他中途跑回來，也發現不了。

    虞舟看著蘇庭嶼的車子開走，站在街口，發了一會呆。

    本沒法冷靜。

    遲早會被蘇庭嶼的糖炮彈攻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