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迅速離開待客室，穿過辦公大廳，前往醫療室。

    江浩半靠在一張病床上，臉發灰，神態虛弱，眼睛刻滿了恐懼過後的驚慌與不安，止不住的抖。

    大家圍到江浩的病床旁，陳螢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聲音十分關切：“江浩，你現在覺怎麽樣？”

    江浩眨眨眼，氣息不穩：“渾，渾難，想吐又吐不出……”

    “如果你想休息，我可以晚點再找你談話。”

    江浩搖搖頭，“陳姐，你問……我不要。”

    陳螢點點頭，“江浩，你還記得是誰襲擊了你麽？”

    江浩慢慢點頭：“我記得，是一隻貓。”

    ——難道又是那隻白貓？！

    高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歪過頭，黃警跟青靈已經朝他看過來，三人很默契地沒有提起。

    “貓？”沙葉皺起眉，“是的一種麽？”

    “我不，不知道。”江浩略微艱難地蠕著嚨：

    “一隻白貓，綠眼睛，很漂亮，不知道是什麽品種，它躲在倉庫，我還以為、以為，是誰的寵……”

    “慢點說。”陳螢耐心安道。

    “它忽然撲過來，咬了我的手，很痛……”江浩說，“然後，我就沒有知覺了。”

    “你之前是不是做噩夢了？”高立刻問。

    “是的，我夢見好多人，沒有麵孔的人，他們追我，在一個、一個很長的隧道裏，我很害怕，不停跑，不停跑……終於，醒了過來。”

    高沉，跟胖俊夢到的況有些類似。

    胖俊是夢見自己在地鐵裏，滿了人，大家瘋狂地手他。

    高不會解夢，不過這兩個夢，都給他一種抑、仄、惡鬼纏的覺。

    高本以為，襲擊江浩的是初雪，可沒想到，竟然是那隻白貓。

    難道白貓跟初雪是一夥的？還是說白貓原本是一種，被初雪馴服了自己的寵？

    或者還有其他可能麽？

    高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但一時想不清楚。

    直覺告訴高，這件事不能再瞞，必須立刻告訴黃警和青靈。

    接下來，沙葉又問了江浩一些狀態方麵的問題，確認他基本離危險。

    “江浩，你先好好休息，如果還想起什麽，隨時我。”陳螢暫時問不出更多信息，起了。

    大家離開病房，回到休息室。

    高思慮重重，青靈滿不在乎，黃警則在一旁叮囑陳螢。

    “實不相瞞，這白貓我們之前也遭遇過，是敵是友還不好說，細節我不方便說，如果你信得過我，接下來就按照我說的做。”

    “請說。”陳螢嚴肅對待。

    “先把江浩嚴格隔離起來，至觀察半個月。”

    “就這樣？”沙葉皺眉。

    “江浩被咬的手臂，可能會出現異化，當然，也不排除他整個人都會異化，總之，你們要有心理準備，也要有應對準備。”

    “異化？”陳螢不太明白。

    “比如變形、不控製，攻擊邊的人，這種異化可能會慢慢趨於穩定，江浩從此跟它共存。”

    黃警頓了頓，繼續說：“但我不保證況一定順利，如果變糟了，你們可以自行決定江浩的命運。”

    陳螢聽懂黃警委婉的暗示，臉變得沉重。

    片刻後，點點頭：“謝謝，我明白了。”

    “時候不早了，我明天還得上班，這兩位也還得上課。”黃警的眉間顯出一疲態，“我們就不久留了。”

    “好，再次謝。”陳螢微微鞠了一躬，“我這就送三位離開。”

    高猶豫了下，提醒道：“那個，報銷的事……”

    “哦對，不好意思，請跟我來。”陳螢抱歉地笑笑，這種小事差點就忘了。

    不過陳螢是真沒想到，十二生肖這麽厲害的組織，竟然這麽窮，為了幾個金烏幣張了什麽樣，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

    三人離開百川團，回到山青區，天剛剛亮。

    黃警帶三人來到一家老館，“六聾子牛”。

    老板是個略微謝頂的中年大叔，滿臉的福氣，油滿麵，笑容親和，黃警鑒定過的溫和迷失者。

    “三位，請慢用！”他端著三碗加煎蛋的牛上桌了，看一眼高和青靈：“老黃，這兩個孩子犯什麽事啦？”

    “半夜跑到網吧早，被我給逮著了。這不，教育幾句，給送回學校去。”黃警撒謊真是信手拈來。

    “別說，看起來倒是般配。”老板樂嗬嗬地笑道：“你倆今後好好學習，等上大學了再對象聽到沒？”

    高和青靈尷尬地點了點頭。

    三人壞了，掰開筷子，狼吞虎咽。

    高唆了幾口，空的胃裏暖和了起來。

    他決定把白貓和初雪的事全盤拖出。

    紅瘋的事還能先不管，畢竟是他一個人的事。但白貓的事，跟黃警和青靈也算是扯上了關係，當初張大爺變異那晚，他們三人的戰鬥，白貓可是盡收眼底。

    “昨晚在遊樂園……”

    “對，差點忘了。”黃警埋頭吃，“這事你還沒跟我們說。”

    “你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我一旦說了，就是拉你們下水了。”

    青靈麵無表，抓著醋壺往裏倒，一臉的虔誠。

    高早發現了，青靈吃東西時，表總是相當虔誠。

    “說吧，我們都是生死之了，還分什麽彼此。”黃警又嗦了一口。

    “我昨晚遇見了……鬼。”

    “噗！”

    黃警一口噴出去，接著拚命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青靈放下筷子，端起一杯水遞給黃警，黃警接過，仰頭慢慢喝完。

    他回歸平靜，臉介於驚訝和悔恨之間，聲音也低了點：“高，你說的鬼，是我理解的那個鬼麽。”

    高點點頭。

    “艸。”黃警罵了句髒話，“我現在當沒聽見還來得及麽？”

    “來不及了。”高苦笑，“而且我懷疑，那個鬼跟那隻白貓，是一夥的。”

    黃警臉一沉，筷子一摔，“不吃了。”

    他稔地掏出一煙，點燃，了兩口。

    青靈慢慢吃著，雖然沒發表看法，但也陷了思考。

    幾分鍾後，高講完了跟初雪發生的事。

    黃警完了一煙，他把煙屁摁滅在玻璃煙灰缸：“我之前怎麽說來著，你小子太危險了，跟你走得近，遲早領便當。”

    “對不起。”高抱歉地笑笑，“我也不想。”

    “高，我隨口抱怨幾句，你還真給我見外了。”

    黃警苦笑道，“張大爺、古家村、牛場站，一路走來，我們的腦袋早就別在對方的腰帶上，這事你應該早點跟我們說啊！”

    “下不為例。”青靈說話了。

    高心頭一暖，他點頭：“好。”

    “接下來要怎麽辦？”黃警緒平複下來後，又端著重新吃起來：“你小子我很了解，既然你決定說了，肯定想好下一步了。”

    高看著碗裏的：“其實，我也懵。但我直覺，這個白貓也好，初雪也好，對我們沒有敵意，至，暫時沒有。”

    青靈又往碗裏倒了一點醋：“想殺我們，早手了。”

    “是。”高點頭。

    “但肯定有什麽目的，現在不手，不代表以後不手。”黃警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高：“說不定人家想把你養了再吃。”

    “有這種可能。”高微微了下，“我目前，有兩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