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語氣有些憾：“我們工會很可能混了，而且是在中層。”

    中層的話，那就是鎖定在護法和英的範圍了。

    我去！還有完沒完啊！

    話說我是有多倒黴啊！又是找這種刀尖的事！

    高心中咆哮，臉上卻不聲。

    “本來，我們工會有人會【讀心】，找出不是難事，可惜前段時間，他被暗殺了。”

    晏風目流轉：“所以，你的【識謊者】就尤為可貴。”

    “你希，我幫你找出？”高問。

    “不用，沒必要打草驚蛇。”晏風笑笑，“等時機時，自然用得上你。”

    高沉思：的確，當時的龍也是在有九把握時，才讓我的【識謊者】來協助他，這樣做的確更穩妥。

    高略一思索，抬眼問道：“那你為何現在要告訴我，我已經得到你的信任了？”

    晏風坦誠地微笑道：“不，信任要看工齡和功績，你目前，還遠沒到那一步。”

    “我告訴你，是希你今後更加小心謹慎。畢竟，如果知道工會又來了一個會【識謊者】的覺醒者，隻怕不會坐以待斃。”

    “謝謝提醒，我會小心。”高點頭，這個理由合合理。

    晏風又看了一眼手表，隨後向舷窗外：“還有十分鍾就到下一個碼頭了。”

    “我在那下船。”高說。

    “不，你留下，我下船，你在下下個碼頭離開。”

    高點點頭，既然還有時間，與其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不如再隨便聊聊。

    “晏先生。”高斟酌著措辭，“可以問你一點私人問題麽？”

    “可以。”晏風很隨和地點頭，還開起了玩笑：“明星八卦可不行。”

    高也微笑著搖搖頭：“不，就是好奇，你是大明星，拍戲、走秀、拿獎、錄節目啊，一定滿世界跑吧。”

    晏風先是一愣，目欣：“原來你在意的是世界觀。”

    高承認：“一直很在意，因為很多事想不明白。”

    “我拍戲主要在一個豎店的影視城，其他活，其實也就是在幾個固定的‘孤島’上，並沒有滿世界跑。”

    晏風微微瞇眼，“在我覺醒之前，我確實有過要環遊世界的夢想，覺醒之後，我就隻安心拍戲，扮演好自己。”

    “肯定還會有其他想要環遊世界的人類。”高說。

    “他們要不覺醒了，要不死了。”晏風說。

    高點頭：“也是。”

    “我知道你很困。”晏風說，“這個困也一直糾纏著我。”

    男人端起紅酒，輕輕搖晃，想起了一些遙遠的舊事：

    “我年輕時，特別喜歡一位導演，他的每一部作品我都奉為經典，反複看了幾十遍。我為演員沒多久，就因為一部劇紅，那時我很膨脹，讓經紀人去聯係那位導演，希參演他的下一部電影。我的經紀人也很興，說可以幫我聯係一下。你猜，後來怎麽樣？”

    高搖搖頭。

    “第二天，我經紀人就忘了這件事。而我，也因為拍戲忙沒再提。幾個月後，我在機緣巧合下覺醒了，後來我又得知，我喜歡的那位導演，以及他生活的國家，他的一切，本不存在，至在我們已知的‘孤島’上，他是不存在的。”

    “我總是想，如果我當時堅持要聯係那個導演，會怎麽樣？”

    晏風似笑非笑：“我大概會馬上發現，這個導演不存在，他的聯係方式也是假的，然後我會變神病，或者直接被給吃了。”

    高明白他的，說道：“其實我也經常想，這些年我看過的小說、電影、電視劇，玩過的遊戲，聽過的音樂，還有追過的星，他們幾乎都不存在。”

    “可是，這些不存在的人和事，又如此真實地、自係地運行著，以假真，這太不可思議了。你說，蒼道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地創造這麽複雜的世界觀呢？”

    晏風不說話，再一次審視高。

    高的話匣子打開就收不住了：“我的意思是說，蒼道為什麽不創造一個更加簡單的世界觀。”

    “先別管我們人類是從哪來的，反正從我們人類記事起，就完全可以被灌輸一個觀念：世界隻有掌大，我們都生活在掌大的孤島上。這樣，不是反而會減人類發現真相從而覺醒的風險麽？”

    “可是為什麽，蒼道非要給我們創造一個如此龐大的世界觀，這不是自找麻煩麽？”

    晏風認真聽完，眼神流出讚賞，“七影，我早知道你非池中之，但你竟然能想到這一層。你跟我們一樣，天生是要做領袖的。”

    高汗：以我目前的實力，這個高帽可不敢戴，你就別捧殺我了。

    “關於這點，我個人有一個猜想。”晏風說。

    “或許，你跟我想的一樣。”高眼睛一亮。

    “嗬嗬，那我們把各自的猜想寫在手機上怎麽樣？”

    “可以。”

    兩人拿出手機，輸一行字，接著換了手機。

    高：虛假的世界其實存在過。

    晏風：曾經有過真實的世界。

    兩人相視一笑，拿回各自的手機。

    高十分吃驚，自己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人，曾經在真實的世界中生活過，想到這一點合合理，可沒想到玄武竟然也想到了這點。

    “看來，我們都認為這個虛假世界曾經是真實存在過的，所以才能偽裝得如此完。因為蒼道不需要創造，隻需要複製和重現。”

    高點點頭，又問：“組織的高層，都跟你持有一樣的想法麽？”

    “並不，事實上，另一派觀點才是主流。”

    晏風說：“他們認為，無論是我們生活的孤島，還是虛假的世界觀，都是蒼道創造出來的。就像一個遊戲，遊戲裏所有的事都是數據隨機生的，曆史、人文、經濟、藝、科技等等，都會作為孤島世界的背景板，繼續生，繼續發展。”

    高陷沉思，這種觀點，其實也說得通。

    高很想問晏風：蒼道為什麽這樣做？

    但他知道，這個問題對方也不可能有答案。

    “哢。”

    門被推開，一個穿正經工作裝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外，腋下夾著一個黑的男士手包。

    他1米75左右，消瘦，窄肩，豎著背頭，額頭潔飽滿，戴致的無框眼鏡，一臉嚴謹又明的模樣。

    他皺著八字眉：“老晏，下船了。”

    “好，馬上。”晏風說。

    “快點啊，錄完節目還得去片場，行程很滿。”男人把門關上。

    “我經紀人，白麵。”晏風略微無奈地扯了下角，“什麽都好，就是工作狂，對我太嚴格了。”

    “所以你能一直紅下去。”高奉承道。

    “那就借你吉言了。”

    晏風笑著起，整理一下袖口和領：“改天見。”

    晏風離開船艙，沒幾分鍾，遊又緩緩開。

    高坐在舷窗邊上，看著江景夜，不知不覺就走神了。

    在這樣隨波逐流的安靜時刻，正適合思考一些終極的哲學問題：我從哪來？我是誰？我要到哪裏去？

    高剛要思考，一個腦袋，驚現在舷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