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本不存，在。”羅尼果然答話了。

    “我覺得這樣說不準確。”

    西燃一本正經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隻能說，目前我們覺醒者探索的迷霧世界，A市無法前往，但不代表它就不存在，迷霧裏有什麽沒人知道。”

    “迷霧裏也可能什麽都沒，有。”羅尼說。

    “啊啊啊煩死了！”罐頭揪著頭發喊起來：“你們兩個別聊這話題了，我耳朵都要起繭了！說回網啊，網它不香麽！”

    一提到這個罐頭就來氣，鼓著臉：“氣死我了，我最後一個室友也單了！今晚居然瞞著我跑去跟男票約會了！”

    高淡淡一笑：“我也對網更興趣。”

    其實並沒有，不過執行任務前，氣氛不宜搞得太凝重。

    世界觀的話題，還是過於嚴肅了。

    西燃愣了愣，看向高，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說。

    “說吧。”高鼓勵他。

    “那我說了。”西燃靦腆地笑了。

    “這才對嘛！”罐頭用力拍西燃的肩：“大膽說出來！我們替你排憂解難！”

    “我小學的時候，寫了一篇作文，我的媽媽。”西燃了，低頭看著自己握的雙手：“我從小跟媽媽相依為命，日子很不容易，不好意思，跑題了……”

    “總之，那篇作文獲獎了，還發表在一本小學生月刊上。”

    西燃看大家一眼，繼續說：“沒多久，我就收到一封信，是A市的筆友寫來的，林夢娟，跟我同齡，在信中說，看了我的作文後很，也是跟媽媽一塊長大，看到作文底下附有我們學校的地址，就給我寫信了。”

    車平穩開著，車廂很安靜，大家都聽神了。

    “我們就這樣為了筆友，那時我還沒覺醒，本不知道A市不存在。”

    西燃角含笑，回憶起開心的事：“我們每個月都會寫信，分各自的生活，還寄過彼此的照片。後來網絡發達，我們就在網上聊天，不跟我視頻，但有時候會通電話。”

    “這樣，一直持續到我上高三。我原本是計劃，高三暑假就去A市找林夢娟，也很開心，說期待跟我見麵。”

    西燃沒說下去。

    “然後你覺醒了。”高猜到了。

    “是，我的數學老師也是覺醒者，他得知我暑假要去A市的計劃，通過試探確定我是人類，告訴了我世界真相，很快我就領悟天賦並覺醒了。”

    “可以說，數學老師救了我的命。”西燃眼底劃過一難過：“可他沒多久就死了，或許是暴了吧，我不清楚。後來，我被麒麟工會的人挖掘，加了工會。”

    “西燃，你現在還有跟那個孩聊天麽？”高問。

    西燃點點頭：“有，雖然我已經打消去見的念頭，但我還是一直跟分生活，就像朋友一樣，不過覺醒者的事肯定不會對說。”

    “你有想過是什麽嗎？”高繼續問。

    西燃點點頭：“肯定想過啊，可能是一個程序，可能是一串代碼，一個AI，或者某種神未知的存在。”

    “反正不可能是人，類。”羅尼斬釘截鐵。

    “大概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林夢娟究竟是什麽了。”

    西燃有些沮喪地笑了笑：“不過有時候想，就這樣也不錯。高一那年我媽死了，我有了輕生的念頭，是不斷鼓勵我，我才過來的。不管究竟是什麽，我都激的。”

    高沉默了，安和開導，不是他的長項。

    忽然，他想起黃警的人生哲學。

    “有人曾跟我說。”高平靜地複述：“這世界是虛假的，但是真的。”

    西燃微微一怔，眼神閃過複雜的芒。

    隨即，他角泛起一抹激的微笑：“謝謝隊長，我想我明白了。”

    “哇，好深奧啊，覺懂了，又覺沒懂。”罐頭擰著眉頭努力思考了一會，最後歎了口氣：“算了，我還是玩我的遊戲吧。”

    “隊長，你這朋友，活得通啊。”開車的灰雄頗為讚許。

    羅尼也陷思考。

    曼蛇對這種話題沒興趣，目沉冷地看著車窗外，手裏把玩著自己的飛刀。

    ……

    淩晨一點，4組和5組的車陸續停在11中的校門口外。

    4組先到，一行人下車後直接進11中，沒有等5組，完全當他們不存在。

    5組的人下車後，灰雄出手：“來來來！”

    高一愣：我去，差點給忘了，灰雄你怎麽比我還積極啊。

    大家圍圈，手掌疊加在一起。

    調查的話，似乎用不上什麽天賦，高決定暫時先不複製。

    “諸事順利。”高喊道。

    “諸事順利。”大家一齊回答，各自回手。

    5組的人走到11中門口，高開始安排：“西燃，羅尼，你兩個守住校門口，確保沒有無關的人闖，有狀況立刻聯係我，不要擅自行。其他人跟我走。”

    “是。”

    “明白，了。”

    高、灰雄、曼蛇和罐頭四人翻窗進門衛室，再來到校園。

    他們走在林蔭道上，很快就發現了4組的影。

    4組的人很自信，每個員都是散開的。

    黑雀拿著手電筒在場徘徊，並朝著升旗臺走過去。

    湘蝶的手電筒芒則出現在教學樓的三樓走廊上。

    剩下三個男組員，分別去了食堂、學生宿舍和職工樓。

    4組的隊長九寒坐在天籃球場的水泥臺觀眾席上，一臉嚴肅，頗有大將軍坐鎮軍中帳的風範。

    高經曆過太多突發狀況，行事風格更加謹慎，他沒讓組員分開調查，而是一起行。

    他們先去了教學樓，一個教室一個教室進行排查。

    每個教室都差不多，無非就是廢棄的課桌，破碎的窗戶，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

    罐頭手上戴著一隻琉璃鐲，這是領到的3級賦能裝備，這鐲子裏含有烏金屬，且被知類的天賦賦能過，一旦遇上強大的生，芒會更加強烈，算得上是半個“雷達”。

    罐頭全程張兮兮，不停盯著手上的琉璃鐲，一驚一乍。

    “我丟！你們快看！鐲子好像亮了一些！”

    “沒有，心理作用。”

    “我丟丟丟丟！這次真的亮了一些！你們快看啊！”

    “是月照進來了。”

    ……

    很快，三人排查完所有教室。

    高想了想，還有一個地方沒去：天臺。

    以高閱番無數的經驗來看，天臺從來都是一個事故高發點，絕對不能查。

    四個人打著手電筒，來到天臺。

    通往天臺的門鎖壞了，生鏽的鐵門虛掩著。

    灰雄作為團隊中的坦克，非常自覺地走在最前頭，主推開門。

    確認沒有危險，他才朝後麵的隊友揮手，其他人跟著來到天臺。

    高剛站定，眼角餘中就出現了一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