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中等材，額頭飽滿，一雙通紅的三角眼中充滿了恐懼，蒜頭鼻的鼻翼微微抖。

    他渾被汗水浸，原本稀疏的頭發變了幾縷，完全遮擋不住亮的地中海。

    九寒一眼認出，是教導主任戴小軍。

    “戴老師……”九寒上前一步。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戴小軍理智全無，持著手槍後退了兩步，一屁撞到辦公桌。

    趁他分神的這一秒，九寒出其不意地抬腳一踢，就把對方手中的手槍踢飛。

    高看準時機，一個步上前，接住拋到半空的手槍。

    他拿在手中檢查了下，無奈地笑了笑：“假槍。”

    不過就是一把仿真的塑料槍，高本以為能補充一點火力。

    想想也是，老師怎麽可能會有槍，假槍才合理。

    “別！別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想死啊……”戴小軍捂著被踢的手腕，就要往辦公桌底下鑽。

    九寒手抓住他的後領，把他拖出來，語氣有些不耐煩：“我們不殺你，殺人的是符。”

    “符、符？”對於戴小軍這個年紀，他大概沒怎麽接過喪類的電影。

    “中邪了，人咬人，被咬到的人會發瘋，再去咬其他人。”高用他能聽懂的方式解釋了一下。

    “啊，原來是這樣！”戴小軍恍然大悟。

    “你沒被咬吧？”高謹慎地問。

    “沒有！絕對沒有！”戴小軍很激。

    “行了。”九寒說：“給我們廣播室的鑰匙。”

    “哦，鑰匙、鑰匙……”戴小軍愣了下，立刻轉，跑到側麵的牆壁上，從一個掛件上拿下一串鑰匙。

    九寒立刻接過，“哪一枚。”

    “應該是，這枚，不，這枚……”戴小軍指著兩枚比較小的鑰匙說道：“反正就是這兩枚鑰匙中的一枚。”

    “行。”九寒記住，收回鑰匙。

    高把耳朵靠在門上聽：“外麵還有聲音，符還沒走。”

    “等上課鈴聲。”九寒說。

    “咦！小夥子，你、你不是那個記者的助理麽？”戴小軍冷靜下來後，總算認出了九寒。

    “是。”九寒冷冷回答。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大家忽然就中邪了咬人？”戴小軍指九寒能給他一個解釋。

    “不知道。”九寒懶得回答：“你在這待著就是。”

    “不！不行！我不能待在這！”戴小軍再次激起來。

    “小聲點。”高提醒。

    “哦好，好……”戴小軍趕放低聲音，“我，我要跟你們一起走。”

    “一起走也行，但你最好跟上，我不會管你。”九寒說。

    “沒問題沒問題，我，我肯定不拖後。”戴小軍態度卑微。

    “你這裏有什麽可以防的東西麽？”高問。

    “防？我想想啊……”戴小軍瞇眼思考了幾秒，“啊，有，有的。”

    戴小軍轉走到一個立櫃旁邊，拿出一個運袋，從裏麵掏出了四五高爾夫球桿。

    高、九寒和黑雀一人挑選了一。

    “看不出啊，你還打高爾夫。”高有些意外。

    “嗨，我打個屁。校長玩，我找朋友折扣價買了一套，打算送給他當生日禮。”戴小軍如實回答。

    “你聽好了。”九寒拿著高爾夫球，一手放在門把手上：“一會鈴聲一響，我們就衝出去，去三樓的保健室。”

    “好，知道！”戴小軍一邊點頭一邊張地重複：“保健室，保健室。”

    “盡量別弄出響，遇到符能躲就躲，明白了嗎？”九寒問。

    “明白，明白……”

    “去關燈。”九寒說。

    戴小軍立馬把燈關了。

    接下來的幾分鍾，四人站在辦公室的黑暗中，不再說話。

    高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噔噔噔噔——”

    上課鈴聲響起。

    “哇——”

    “啊啊——”

    門外的喪被吸引住了。

    “出發！”九寒迅速打開門。

    四人跑出辦公室，廊道中間位置的牆壁上方也安有一個廣播音箱，下麵又聚集了兩三隻符。

    九寒二話不說，一球招呼上去，一隻符悶聲倒地。

    高飛起一腳，將一隻符踹開。

    黑雀擰起最後一隻符，往旁邊一甩。

    走廊空出來，三人開始往前跑。

    戴小軍躲在後麵，確認安全才慌慌張張地跟上。

    三人很快來到樓道間，剛衝上樓道轉角，頭頂立刻閃過一個黑影。

    高猛地往後閃開，一隻符從上一層的樓梯間跌落下來。

    “快點！”

    高低聲音，一腳踩在符的後背上，跳了過去。

    九寒和黑雀也輕鬆跳過去。

    戴小軍愣了一秒，一咬牙，決定有樣學樣。

    誰知符忽然翻，戴小軍腳一，摔倒在樓梯間。

    符的雙手抓住了戴小軍的小。

    “啊啊！救命救命！”戴小軍用力猛蹬，求生很強，但卻無法掙。

    高抓起高爾夫球，一砸在了符的腦袋上，符雙手的力氣一鬆。

    戴小軍立刻爬起來，高爾夫球桿都顧不上拿，一隻鞋也掙掉了。

    他什麽也顧不上，一瘸一拐地跟著三人繼續跑。

    “開門！”九寒率先衝到保健室門口，猛地拍門。

    回頭一看，走廊方向的十多隻符已經加速跑過來。

    “哢。”

    門迅速打開，四人陸續鑽進了門。

    “一、二、三、四……”

    灰雄一手扶門一邊數著，數完“四”後，他用力關上門。

    早有準備的西燃和羅尼推著立櫃，將門給堵住了。

    “砰砰！砰砰砰！”外麵響起了激烈的撞門聲。

    “鑰匙拿到了嗎？”灰雄問。

    “拿到了。”九寒回答。

    “哈哈！順利嘛！”灰雄剛要喜上眉梢，臉一變，發現了戴小軍。

    “你是誰？”

    灰雄吃了一驚，他看向高：“曼蛇人呢！”

    高語氣有些自責：“半路出現符攔路，曼蛇主引開符，去往一樓了。”

    “靠！”灰雄咬牙切齒，用力錘打了一下鐵櫃。

    門外頓時又傳來了一陣撞門聲。

    “副隊長，曼蛇不會有事的。”西燃安道：“就算失去天賦，他也是個跑酷高手，符抓不到他的。”

    灰雄不再說話，一腔怒火無發泄，看向戴小軍：“你TM的又是誰？”

    “教導主任。”黑雀回答。

    “你、你們好啊……”戴小軍陪著笑，臉有些蒼白，額頭上滿是汗水。

    “戴老師！”李華激地站起來。

    “李老師！”戴小軍見到還活著的同事，也很激，“太好了，你還活著，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們都死了。”

    “我也是。”李華上前抓住戴老師的雙手，眼眶潤了：“劉老師，譚老師，還有朱老師，還有好多同學，他們都被咬了……”

    戴老師長籲短歎：“怎麽會這樣啊！我到現在，還以為是在做噩夢……”

    “啊！”罐頭尖一聲，意識到失態，趕忙捂住，並且後退兩步，躲在高的後。

    “別一驚一乍！”灰雄正煩著，責備了罐頭一句。

    罐頭不敢說話，用手指了指戴小軍的腳下。

    大家立刻看過去。

    戴小軍腳上的一隻皮鞋，在之前跟符糾纏時落了，出一隻穿著灰尼龍的腳，子上，有一道暗紅的痕。